那姓葛的少年此时横卧在洞口,听见洞内脚步声传来,不知是何人躲在洞内,想要起身抵挡,却因伤势严重动弹不了,心下担心洞内之人会对自己不利,耳听脚步声便到了近前,忽然两个身影跨过那姓葛的少年跃了出去。
在山洞外守着的那人见一男一女从洞中跑出不觉大惊,明明进去的是那姓葛的一人,怎么又跑出了两人,他心下猜测难怪那姓葛的小子叫自己进洞,原是洞中早就藏有帮手,他二人进洞保准要被这两人暗算,想到此节不禁大怒,大声喝道:“风师弟快来,那小子有帮手。”
程紫衣不愿多事,本想出了山洞便拉着张璧逃走,可出了山洞就听洞外那人大吼,旋即便上前动手,程紫衣从小专研毒蛊之术,至于拳脚方面却不太行,见那人冲了上来急忙向旁纵开,这可苦了张璧。
守在洞外那人舞动手中朴刀直取张璧,张璧无奈只好被迫接招,抻出宝剑格挡。借着月光看见那人长得瘦骨嶙峋,这一刀力量却不小,震的张璧持剑那收户口一麻险些长剑便要脱手。还未等张璧回手还招,那人第二刀又当头砍来,这下张璧瞧得分明,他这招只想一刀了结敌人,出招之时已是门户大开,张璧只需侧身避过,打他腋下“极泉穴”,他这条手臂便已废了。
可没想到张璧此时照点苍心法运起内力又是气息一滞,胸中大痛,直疼得他弯下腰去。那人见张璧此状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可得手,这朴刀就要砍到张璧之时,忽然一件物事打在他的刀刃上,使得这一刀偏了几分,看在了石壁上。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还不快起身动手。”程紫衣在不远处说道,张璧回头看她时,见她已和另外一人斗了起来。
张璧趁敌人还未反应过来,急忙往外跑了几步,那人也跟着跑了过来,朴刀疾砍,断了张璧的去路,张璧也出招应对,可此时不敢再运内力,只能以招式相博,无奈被打打节节败退。
忽然听得不远处那与程紫衣相斗之人叫道:“云师兄,这小女子当真邪门,你快来帮我。”
这边姓云的汉子却得以得笑道:“这小子原来是个草包,我用不了几合便能杀了他,马上就来帮你,你多撑着一会。”
说着那姓云的汉子快刀又开始猛攻,张璧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张璧心念电转,再不用内力非被他砍死不可,既然点苍心法运不了,那只好运起领仙经来了。
再运此功,张璧只觉气息还比之前流畅一些,心下不在担心,全力使出云帆剑法御敌。
斗不了几招,那姓云的汉子顿时察觉不对,先前那小子接招时绵绵无力,现在他竟似有股磁力将那朴刀吸住,每每与他刀剑相交都要费些力气才能收回朴刀。
张璧此刻内力充盈,领仙经内功将真气散布全身,致使张璧动作越来越快,出招越来越准,渐渐与那姓云的汉子斗了个均势。
又拆了十几招,那姓云的汉子瞧出张璧使的是点苍派的云帆剑法,却不知他内力是由领仙经催动,原是江湖中人听说过领仙经的人甚多,真正见过且过招之时能看出对方使的是领仙经内功的人少之又少,那汉子还道点苍派的内功本就如此邪门。
“你点苍派立足云南,为何东来与我天命宗作对?”那汉子说道。
“我可不知你什么天命宗地命宗,是你不问缘由便要和我动手,还骂人草包。”张璧见他看出自己招式路数却看不出自己内功出自哪里,心下甚喜,手中长剑穿梭飞快。
张璧原来能将他每一刀的破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自己修炼尚不到位,每每功他破绽都被他回手自救。这姓云的汉子出手要比张璧快上几分,是以回手自救以后尚能反击,但此刻见张璧满头大汗却出招越来越快,剑上粘力竟似也强了一些,心中慌乱,再斗下去恐怕要吃败仗。
虽然大汗淋漓,但张璧却是从未有过的舒畅,这次交手之前经过了陆长洲及陆宜年点播,现在出手远不像当初对阵梁丰时那样手忙脚乱,加之不明原因之下领仙经近日来未曾修炼反而有了进境,此刻面对这姓云的汉子这样的三流打手丝毫不怵。
二人刀剑在此相交,那姓云的汉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朴刀拿开,张璧回手一扯,把那姓云的汉子连到带人一齐扯了过来,张璧接着便是一掌打在那汉子的胸口,那汉子朴刀脱手,便倒在了地上。
起先只是觉得胸口疼痛,接着一阵酥麻之感从胸口起蔓延至那汉子全身上下,那汉子顿觉奇痒难当,在地上打起滚来。
张璧觉得莫名其妙,说道:“你输就输了,怎么老大一个人还躺在地上打起滚来耍赖,你就是滚上一天也是输了。”
那汉子哭笑不得,口中咿咿呀呀的呻吟,说道:“你这是什么邪门武功,快给我解了,快给我解了。”
张璧更是一头雾水,说道:“你这人有什么毛病吗?我又没给你下毒,解什么解。”
忽然那汉子“啊啊”地叫了起来,边叫边说道:“啊!你不是点苍派的人,你是李尔柳的弟子。”
“什么李耳柳李嘴柳,我听也没听过,你在胡说些什么?”张璧实在听不懂这人说些什么,可看他难受的样子也不像假的,怎么自己所练这么功夫有此异能,从未听父亲说过,上次打梁丰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难受,哦不对,上次梁丰直接被打昏了。
正在莫名其妙之际,原在地上打滚的汉子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嘴上说道:“小人不敢和李仙君作对,小人实在不知这姓葛的小子是仙君故人,还请仙君弟子发发慈悲给我解了领仙经掌力之苦,小人甘愿当牛做马孝敬仙君弟子……”
张璧大惊,不知他现在怎么识得领仙经了,听他说言,倒是自己领仙经的掌力害得他如此难受,若真是如此张璧也无能为力,父亲从未告诉自己这么武功打中别人会让人如此难过,更没教过自己如何去解这掌力。
“若是阁下不愿给小人解,便一剑杀了小人,也免去小人皮肉之苦。”那汉子说道。
“我与你无仇怎能随意就杀了你。”张璧皱眉道。
那姓云的汉子只觉得身体里抓心挠肺的痒,当真比被人砍上几刀还要难过,实在仍受不了,竟趴着去捡刚被打掉的朴刀,拎起朴刀便要往脖子上抹。
张璧见状赶忙抢过那朴刀,喊道:“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轻生,不过是打架输了,下次再来打赢我便是。”张璧还道他是因打架输了觉得羞耻而想自杀,殊不知他现在感觉生不如死。
那汉子被夺了刀,此时恼羞成怒,目露凶光,口中骂道:“你这狗杂碎,活也不让死也不让,当真卑鄙,李尔柳门下之人果真都和他一样猪狗不如,你今日不杀我,若我今日侥幸不死,你便等着让李尔柳给你收尸吧。”
说完那姓云的汉子勉强站起身,往远处跑出。留下张璧一人在原地痴痴呆呆,不知如何是好,这人既已知张璧身怀领仙经武功,张璧本不该留他活口,可一来张璧见他如何难受于心不忍,二来无冤无仇随意杀人那说不过去,这一愣那姓云的汉子就已经跑远了。
身后传来程紫衣的声音:“喂,你怎么放他跑了?”
张璧回头,只见程紫衣脚下躺着一人,应是那姓风的汉子,张璧赶忙收起长剑,跑过去一看,那人已经气绝,身上还留有一些蜈蚣、蝎子之类的毒虫,死相当真惨不忍睹,张璧摇了摇头,不忍再看,说道:“你怎的又把人杀了?”
程紫衣道:“你这人当真奇怪,他要杀你,你不该杀他吗?我还怪你把那人放跑了呢。”
张璧气愤,说道:“可他们……他们本不知我们在洞里,又不是存心要害你。”
程紫衣也没好脸色给他看,说道:“那我杀都杀了,你待怎样?”
“你便跪下给他磕几个头,就算……”张璧话还没说完,脸上已被程紫衣糊了一巴掌,程紫衣骂道:“你放屁!”
张璧本要发作,却想起这女子心狠手辣,若再顶撞他也不知要对自己下什么狠手,只能憋着气一甩袖走到一旁蹲着生闷气。
“你生气便生好了,我可不会哄你。”程紫衣说的趾高气扬,张璧只白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这时,山洞中的那个葛姓少年已捂着伤口缓缓地走了出来。他走到洞外硬撑着往地上一跪,说道:“多谢二位恩公今日相救,大恩大德葛玉明永不相忘。”
程紫衣“哼”了一声,说道:“谁要救你了,我不杀了他们自己也得死在洞里。”
那名叫葛玉明的少年说道:“不管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小子这条命是被二位恩公救了,可否请二位恩公通了姓名,来日我当报答二位。”
程紫衣仍扭着头不吭气,张璧却不想如此无礼,过来扶起葛玉明,说道:“在下点苍张子牧,路见不平这原是我们应该做的。”
葛玉明口中喃喃道:“点苍派?点苍派的日程排在明年,明年若恩公在山中我也该能见到恩公。”
“什么日程?”张璧不明就里。
葛玉明嘿嘿一笑说道:“挑战天下各大门派的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