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可认为那甘蜜越来越丰富?不,它原来不是外来的,而是凭你有没有给花儿倍增妩媚的能力。————《唐·璜》第一章第二一四节。
当日下午,总之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那一幅《维纳斯的诞生》谜题以及不死教皇依旧还在脑内迷宫之中缠绕盘旋。无解!
无解!我想。在厨房循着记忆制作芭菲,不多时,那混合着草莓和奶油的冰冻甜品盛放在精致的玻璃高脚碗里放置在餐桌上,随即我去寻找海之音的踪迹去了。
路过一扇窗户旁边时,偶尔扫过窗外,在镇子水塔之后的镇公馆,那一小方广场之中,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群,连小巷子里以及一些看不到的地方估计也是人满为患,人们跪伏在地上,而正中却是上午搭建的高台,其上站立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人,不过依照我此时的距离来看,无法捕捉到他的面部神态,想必是那传说中的“不死教皇”,周围站着2名红衣主教,其下竟有主教和司铎大概20多个人。(司铎即传统意义上的神父)
教皇巡视的规模可真是华丽,这样多的神职,想当年,一个司铎在一个镇子或者市区之中都是最高等级的存在,而在那小小的广场之中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司铎.......
教皇一手捂着胸口,手里并没有拿《新约》,应该是全部熟记于心才对,毕竟连我都可以整本背诵。此时应该正在进行像卫士口中所说的“传达福音”的祭典吧。
我放下窗帘,海之音应该不会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在屋子里绕了好几圈,并未发现那个熟悉的小小的身影。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喊了几遍也没有人回应.......这不过是一晃的时间,她能去什么地方?我不禁走出正门大厅,发现她正扶着拉奥孔群雕像,另一只手却是捂着头。脚边有一个碎裂的葡萄酒高脚酒杯,里面的白兰地洒了一地。
“大小姐?!”我慌忙上去扶住她。她好像头痛的厉害还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脸上浮现出极端痛苦的神色,眼睛扭曲的闭得紧紧的。
将她扶进屋子,靠在沙发上放好。突然而然怎么了,我完全也是一头雾水,与平时完完全全一眼的下午,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太阳依旧照进房间内,纯粹的光,没有杂质。难不成是因为外面教皇在‘传达福音’?可是海之音并不是信徒啊,如果说教皇有能够驱逐魔女的能力的话.........难不成........
海之音也在其中受到影响?!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自己也多多少少有点头痛起来。那个传言难道是真的?教皇的的确确有驱逐女巫的‘神力’?以前可能会相信此种传说,但是现在我可完全不相信,那耶稣基督是完全不存在的.......但是转念一想,教皇活了好几百年,自身本就存在着什么魔力也说不定。
少顷,这一股头痛感断然消失。我走到正门,发现人们正在喧闹着什么,教皇已然不再高台之上,消失了踪影。再过一会儿,我模模糊糊地看见人群浩浩荡荡地冲向教堂,不,准确来说是冲向教堂之后的刑场,随即那一处冒出大量浓烟。
寻找到了........女巫........吗?想来教皇那‘神力’的传说多多少少也亦真亦假,即使再一次抓了一批莫名其妙的女巫,但是真正的魔女就在此处,他却没有发现。
我想起海之音。我的疼痛感消失了,想必她的情况也可能有稍许好转。
“啊.......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看她从沙发上立起身,迷迷糊糊的说道。
“大小姐,刚刚教皇在镇子上‘传达福音’。”
“教皇?什么教皇?”她不解地问。
啊,忘记说明了,我想起今早从卫士口中得到的消息还尚未告诉她。
“今早从卫士口中得知的消息:有个教皇——啊,这个教皇很厉害.......听说已经活了200年之久,今天下午回来阿雅克肖........关于这个‘不死教皇’,您知道些什么吗?”
“‘不死教皇’?从未听说过呢.......总感觉以前的记忆十分模糊不清,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说过有教皇拥有不死之身啊?”
是吗?连存活了一百年的海之音都没听说过的?将深深地疑虑埋藏在心底:“那,大小姐,刚才您在庭院里面头很痛的样子,还扶着雕像,这些还记得吧?”
“啊,我记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头很痛........话说回来,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以前?”
“对,那时候还是我的妈妈在世的时候,有一天也曾出现过这样的感觉.......就是头很痛,无端的头痛........不过当时似乎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您的母亲?萨伏依?这些事会不会跟现在的教皇有所联系呢?”
“不清楚.......反正关于以前的记忆是相当的模糊呢.......”
“相当模糊?会不会跟您刚刚这个头痛有关系呢?”我问。
“啊,那应该不会吧,毕竟我现在关于以前的记忆什么的还是好好地记着......母亲的事情以及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也依旧好好地存在........换句话说,清晰无比?”
看样子记忆缺失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出现,要不然我铁定会从这里被海之音赶出去。但是那‘福音’之谜依旧重重叠叠。
明天去镇上问问吧,说不定也会有人出现过类似的头痛症状呢.......今天教皇还在镇上,如果惹出像今早那样的乱子,一个不小心被人们送到火刑场的就是我了。
“先不说那些了,大小姐,我其实做好了芭菲————”我话还没说完,只看见海之音的眼里冒出光芒。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里里里里里里里里里里里里里.........”
唱片机死机了吗?她发出如同唱片机死机了一般的声音。
她一边死机一边抓起我的领子疯狂地摇晃了起来。
“那样、不行,不行....啊....不..不...不要...这....样...我....我....会....受、受不....了的。”完了,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这是什么样的力气啊!
她松开手。“在哪里————”
“还用说肯定在餐厅啊——”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影突兀地消失不见,只流下一股夹杂着甜美的芬芳的强风。
啊,看来还是直接端到她面前来才能够保持健康.......我往餐厅方向走去,大小姐的吃相还是不容错过。
“啊,有这个东西......,红彤彤的.....又红又硬......”
“咦?这是什么东西弄在手上了.......滑溜溜的.....还黏糊糊的白色糊糊.......”
还没走到餐厅,这糟糕的语言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看见她用叉子叉起一块冰冻过的草莓仔细端详,手上沾满了从高脚碗旁边溢出的奶油。
可怜的大小姐!许许多多好吃的食物想来是没怎么吃过呢!
“啊!这个好好吃!甜甜的味道,说起来还可能有点酸......但是确实很好吃!”她一边品尝着芭菲,一边开心地拍手,眼睛眯成一条缝。
........
晚上稍微在烛台下看了会书便很早的沐浴上床睡觉,但是总是睡不着觉,一来今天海之音头痛的事情总是使我惦记:萨伏依在世的时候,她也有过头痛?而且今天教皇那所谓的‘福音’也能够导致这个头痛的产生?而且她仅仅只记得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相关问题,但是却不知道不死教皇的存在?教皇既然活了近300年,想必一定很早就上位了,为什么海之音会什么也不知道?她的母亲萨伏依有必要向她隐瞒父亲是被教皇击杀的吗?
还有那一幅画。这时我猛然想起那一幅变幻莫测有着明显界限的《维纳斯的诞生》。在某一临界点上,那一幅画会出现恶魔、白发女人和黑袍教士。白发女人?
我想到了海之音的话:“我的母亲萨伏依很漂亮.......她有一头纯白的头发.......”
那一幅画一定是或多或少想要向我传达一些什么!萨伏依临终前终日坐在画前消沉,而画中同样有着一名白发女人,头发是同样的白色,雪白,如同初冬早晨覆盖在大地上的那一层薄薄的雪一般雪白。明天一定再要去好好看看画。
门口传来响动,海之音端着烛台走了进来。
“对了大小姐,我问你个事。”
她吹灭蜡烛将之放置在桌面上。“什么事?”
“你母亲钟爱的那一幅《维纳斯的诞生》,你从浴室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改变?”
“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呢.......其实我有这样的习惯,就是一边走一边将那些遗留下来的艺术品尽收眼底的习惯.......但是那些画都好好地在那个地方啊?在这里,画什么的又不会腐化.....”
“哦、哦........”我继续躺好,听见一边传来揭开被子的声音。
她看不到.......那样一幅画,似乎只有我能够看出它的变化来.......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是必须非向我告知不可的,萨伏依她到底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东西,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