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妖兵道
89667800000005

第5章 你来晚了

“桃源村林立千年,在人族的高压面前竟有如此世外桃源,倒是奇观。桃源外的桃花阵,绝非我现在的境界可以涉足的,我不得已只能寻找妖族线索,跟随妖族闯过桃花阵。”

“所以你便选择了跟踪我?”流蟒内心不禁冷笑,桃源村外的桃花阵若是凡间修法者可破那妖族岂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圣天依笑了一下说道:“还望流蟒兄见谅,6年前你击败了魔王三升蛮,我便料到你距离劫期不远了,短期内你一定会回村一次,所以我便将选择了你”

流蟒内心无比复杂,若不是圣天依选择了自己,自己怎么能带领人族走出桃花迷阵;可是他若不选择自己,自己何德何能化蛟成功。流蟒开口问道“你为何不杀我,反倒帮助我化蛟。”

“第一,我来桃源村已是鲁莽,我并不是来与妖族交恶的,所以总要表示一些诚意。第二,我既然已经调研流蟒兄6年时间,流蟒兄的为人确实令人佩服,倒也不算辱没我亲自练就的化蛟丹。”圣天依微笑着说道,这笑容像一缕阳光,可以融化冰霜,可以带来暖意。

“原来如此,我可有些不敢当,你即便助我化蛟,也只代表我欠你一份恩情。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妖族安危来交换。”流蟒泾渭分明的说道。

“不敢难为流蟒兄,你肯相信我并没有对妖族抱有任何恶意便足够了。”

“亏我战胜了魔王之后还自诩赡部洲第一高手,却被你白日光跟踪6年居然毫无察觉,真是夜郎自大。”流蟒颇有些酸楚的说着。

“流蟒兄,你在中原多年,你救过沙陀李克用,战胜了魔王三升蛮。也救过战火孤儿,杀过负心郎君。如此乱世,你内心清明,世间善恶看的要比许多人族都要清明。实力并不是这世间评判一切事物的标准,我佩服的是你明辨是非的双目和政治坚定的内心。”圣天依笑得更灿烂了,从圣天依的眼睛中有敬佩,有向往,有坚定。

流蟒心中已经多半已经信任这个人族白日光了,但是仍是忌惮他的实力。流蟒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了,不复方才的紧张和急促了。流蟒说道:“你究竟是为何非要来我桃源村,你可知道以目前人妖两族的紧张氛围,你以人族身份来我桃源妖村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过了,我要见一见炼月,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想见她。”圣天依表情变得有些温柔了,眼中闪着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流蟒半天没说话,流蟒在反复琢磨着圣天依的这番话,思来想去只觉得圣天依的做法简直愚蠢透顶。可是看着圣天依眼中闪烁着灼人的目光,一时间也说不出打击这种热情的话来。

流蟒实在不看好圣天依此行,但是内心又期盼这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圣天依是个很勇敢的人,但入妖村总是一件很蠢的事。流蟒除了为圣天依祈祷,以妖族的立场什么也帮不了他的。

……

炼月坐在屋中也心绪不宁,炼月的心莫名的愈跳愈烈,连她也不明白为何会有此躁动。只是因为,她冥冥之中记挂了百年的男子此刻已经来到了她的屋子前。

炼月刚要走出屋子透透气,便听到屋子外面传来了一个人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在炼月百年间的脑海中反复四年了许久的声音。那个声音很温柔,很中正,那个声音只说了三个字,他说:“我来了。”

听到那个声音炼月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震颤不已,双目的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是炼月每每深夜入梦时都会梦到的声音。每日坐在窗前独自思念时都会想念的声音,这个声音炼月期盼了一百年了。

终于他来了,炼月很高兴他来了,因为他没有辜负炼月百年的挂念和爱恋。转念间,炼月又很担忧他来了,因为他来此的代价实在太大,大到可能有性命之忧。

炼月兴奋过后便是愁肠百转,她没有冲出去抱住那个男子,也没有向他诉说衷肠,相反她连见都没见那个人,只是隔着冰冷的门板喊道:“圣天依,你来晚了,一百年了,我已嫁做人妇了。”

其实圣天依没有来晚,炼月是在骗他,炼月也爱着圣天依,越是爱就越舍不得对方为了自己而身临险境。炼月每说出一个拒绝的字,心就犹如被利刃割了一刀,说完那句话,炼月的双目泪水盈盈,心中已是千万道割痕了。

圣天依隔了一百年又来了,他是否晚的标准并不是时间,而是心意。不光是圣天依的心意,也是炼月的心意,两个人的心意不同纵使近在咫尺也是远隔天涯。

圣天依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好像瞬间就压了千钧重担。圣天依明媚的脸上瞬间变得阴郁起来,他费劲千辛万苦,花费百年时间来到此处绝不是为了听这句话的。

圣天依忍着心中的苦楚和不甘却还是想见她一面,于是说道:“可是,我来了,来得虽然有些晚,但是我仍旧来了,我想见一见你,我只见一见你。”

炼月可以奋不顾身的为他而死,但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因自己而堕入危险,此时此刻在炼月看来,她能做到唯一的爱的方式就是成全。

妖族是人族寿命的五倍,人活百年,妖活五百年。这个人类不顾安危是为了爱,这个妖族顾全安危也是为了爱。爱有不同但都是爱,种族不是爱的天堑,那么时间应该也不是。

那一年炼月刚满80岁成年,是村里刚成年的妙龄姑娘,那个时候她天真烂漫,年少懵懂。而圣天依是个步入修法者的修道之人,圣天依那一年300余岁,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而现在一百年过去了,炼月已经180岁了,圣天依已经400岁了。炼月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圣天依确仍然是冉冉的骄阳。

一百年的时间太久了,一百年前还是盛唐,现如今却是乱世。一百年前那个妖族姑娘情窦初开,而现如今却是待字闺中的老姑娘。一百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但是圣炼二人心中炽热的爱意却没变。

炼月此刻距离圣天依就只隔着一扇门,推开这扇门就可以看见他了,可是炼月炼月站在门后,手反复抬起了几次最终还是放下了。炼月的泪水一直都止不住的流着,她心中记挂了他一百年她想见他想的发疯,可是她害怕见了他便再也硬不起心肠来拒绝他了。

炼月拧着自己的肉,伴着疼痛,强逼着自己说道:“见面不如不见,你我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也莫要打扰我了,喝了忘忧酒走吧,桃源村不是人族该来的地方。”

圣天依说道:“可是在这个不该来的地方,有我该见的人,所以我就该来。”

炼月再也忍不住了,回到屋子用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嚎啕大哭,她控制不住了,她再也无法平静心情继续与圣天依对话了……

圣天依继续说道:“我努力了百年,我费尽心思再入妖村,若不能娶你,至少让我见一见你……”

屋子里炼月哭得更加凶狠了,她此时泣不成声,她活了180年了没有什么能令她像今天这么崩溃。泪水沾湿了被褥,埋住了炼月的哭声,却挡不住门外那真情实意的话语。

“你听到了,她说了,你们不是一路人。圣天依,你不要执着了,桃花源村并不是你人族该来的地方,喝掉忘忧酒走吧。”菲然这时候站在了炼月家门口,听到了炼月在屋中的话,接着话头开口说道。

圣天依回头看了一眼菲然,菲然吓了一跳,圣天依的眼中那种灼人而刺目的目光黯淡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仅仅才过去一刻钟时间,圣天依的精神变化居然会如此之大,菲然不禁唏嘘不已。

菲然看着此刻的圣天依,虽然这个人族硬闯进了妖村,虽然这个人族走进了村中,按道理这种不请自来的人死不足惜。可是菲然就是恨不起来这个圣天依,相反还有些可怜他。

菲然晃了晃脑袋,好像要把脑中对圣天依怜悯的想法甩出去一般,接着说道:“圣天依,不要再执着了,你来见过了,可炼月不愿意见你,你走吧,离开这里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修士。”

圣天依猛地转过头来看着菲然怒喊道:“你们骗我,炼月根本没有结婚,你们全在骗我!为什么,我只想见一见她……”

这个时候周围渐渐的聚集起了一些妖村的妖人们,妖人们对着圣天依指指点点,不住的闲言碎语。

“这是个人族啊,人族居然如此的厚颜无耻,堵在女人家的门口真是丢人。”

“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瞧不起别的种族的人,另一种便是人族。”

“我从未听说人族会爱上妖人的事情,我也绝不会相信人族男子的“高贵”审美会爱上我们妖族女子。”

菲然哪里会放过这个添油加醋的机会,然后说道:“圣天依你身为菩提老祖的弟子,却如此不要脸,堵在一个妖族女子的门前成何体统,你莫要骚扰炼月了。”

“你方才不是说过,你可以让炼月来见我一面吗,你现在就让炼月出来见我吧。”圣天依恳求道。

菲然不禁有些感概,刚才在他家中的时候,这个人族修士是多么的睿智和淡定,而此刻却如此低落和鲁莽简直判若两人。

“我确实说过,情况你也见到了,炼月她不想见你,我虽是村长也不能强迫炼月出来见你呀。”菲然此时有些淡定的说道。

圣天依对着屋子说道:“炼月,一百年未见了,你可还好,我很想看看你,看你在这一百年间是胖了,还是瘦了,你的模样可有变化。你若真的嫁人了,真的心有所属了,你隔着门板对我说,你不再爱我了,我便转身就走,从此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