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里文武官员议论纷纷:“福州深井干涸一个月了,饿死的、渴死的已过半数,逃来的难民说,残骸争食都屡见不鲜呀!”
火无忧听得一惊,旱灾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吗?若再不下雨,死的百姓岂不是更多,看来这次大朝定是要商议灾情的。
“可不是嘛?这年年设坛求雨,雨是越求越少,今年一场都下没过,唉!这往后可如何是好呀!”
“诸位,谁家有余粮、水球,匀我一些,我府上就要断粮了。”
“沐大人,如今宫里都两顿半饱了,你府上收那么多难民,怎么养呢!谁还有余粮借你呀!”
哎!文官家里都断粮了,更别说百姓了,这、这粮从何而来呢?火无忧正思量着,又听见里面有人说:
“听说永苍(木)回信了,真希望能借来这救命的粮。”
“要借来了,还用开朝议事?直接就派人取粮了。两个姓柳的怀恨在心巴不得看戏。哎!真应了那句话红颜祸水啊!”这声音咬牙切齿的。
当听到“红颜祸水”时,火无忧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
二十年前他娘—当时的赤焰(火)公主婉拒了姓柳的求亲,嫁给了本国御医。生下他不久因过修炼瓶颈淬灵体失败而死,他爹也在不久后思念成疾一命呜呼。
据说那个姓柳的倒也执着,为了他娘至今未娶,连皇位都让给了弟弟。可现在旱灾已经到了必须向别国求助借粮,才能渡过的关头......
木生火,最有可能借粮的就是永苍(木)国,而那两个姓柳的,正是永苍(木)地位最高的皇帝和尊亲王。
远远看见火初夏跟着火烈正往昭阳殿走,火无忧眼神一亮,闪身躲到柱后。稍微落后的火初夏扫了眼露出柱子的衣角:“爹爹,我等会进去。”
火烈早看到了,冷哼一声,径直走了。
火初夏几步走到火无忧近前,略有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
“等你呗!怎么样,弄了多少水球?”火无忧急切的问。
火初夏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别提了,幸亏遇到一个叫笨笨的无赖,要不然我和你二哥就回不来了。永苍(木)借粮的事怎么说,你知道吗?”
三言两语间,似有无数惊险,火无忧又急迫的问:“借粮我不知道,你们游历到底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火初夏看了眼日晷:“时辰到了,下朝在说。”匆匆忙忙走进大殿。
又有几个人步履匆匆的走进昭阳殿,柱子后的火无忧看见了火笑焰,自言自语说:“二哥可算是被放出来了。”
皇帝上座,众官见礼。先处理些紧急的事,然后皇帝把两封信差人递给镇国尊亲王,火初夏的父亲火烈。
火烈看过两封信后,当场撕了永苍(木)的回信:“陛下,万万不可让无忧去永苍(木)。”回手把另一封信,递给了自己的女儿:“初夏,你去!”
殿外躲着的火无忧可不敢明目张胆的偷看,只敢在门外贴着耳朵听。听到他的名字一愣,暗想:咦,为什么会提我?
火初夏接过信看完,大惊失色,像手里拿着什么毒虫一样,一把扔掉信。跑到大殿中间跪倒,声音颤抖着说:“陛下,无忧可以不去永苍(木),凭什么我、我要嫁祥瑞(土),我不嫁!”
火无忧又听见自己的名字,暗想:怎么又提我,我去永苍干什么?初夏姐的声音好奇怪,里面怎么了?
火烈上前:“陛下,回信吧,就这样定了。臣带逆女回去准备,先行告退。”火烈拽起火初夏就往殿外扯。
爹爹要把她嫁去祥瑞和亲,回去就完了。初夏当机立断,挣扎着喊:“我不嫁!我不走!爹爹你放开我。”
运起灵力,她使劲甩开火烈,往大殿中间跑。火烈一步急跃追上她,扬手狠狠抽了她个耳光。初夏万万没想到,猝不及防被爹爹打的摔倒在地上。
她也不起身,一咬牙,伸手抽出头上的发簪,毫不犹豫的抵住脖颈,和爹爹火烈相持而视:
“爹爹,我已经答应了笨笨,等他来娶我。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你教过我,做人要信守承诺,所以我不能嫁别人。”
这事初夏回来就和爹爹说过,火烈也答应了,可如今,他心疼的一闭眼,只能对不起女儿了。
再睁开时,已是双眼含泪。怒视着初夏,斩钉截铁的说:“国难当头,你身为赤焰(火)儿女,怎可为私情如此推脱。”
火初夏手上用力,发簪刺破皮肤,点点鲜血滴在地上,话语铿锵有力:“爹爹,若不认识笨笨,我一定去。祥瑞(土)的麒麟公主也年满双十,如果一定要和亲才能借粮,为什么大哥、二哥不去?”
怎么了?火无忧都蒙了,和亲借粮,难道只有和亲才能借粮吗?
趁她说话的空档,火烈翻手祭出自己的灵器—浴火鞭,毫不犹豫的一鞭子抽上去。
“啪”的一声,火初夏话未说完,就冷不丁被抽了一鞭子。发簪被鞭尾一带,脱手而出。
火烈不待她反应过来,又是一鞭子抽过去,嘴里怒喝着:“长大了管不了了是不是!不用你自尽,看我怎么抽死你。”
“啪啪”鞭子抽打声不断,火初夏在大殿中间翻滚:“爹爹,女儿不孝,真不能嫁!”“死也不嫁!”“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舅舅的鞭子声、呵斥声、初夏姐倔强的顶嘴声,片刻间全传进殿外偷听的火无忧耳里。为什么要打初夏姐?他再也忍不住了,探头往大殿里看。
“住手!”皇帝火炫怒喝,火烈收鞭在手,转身单膝跪地说:“陛下赎罪,臣对逆女管教不严。今天就算把她手脚打残,也要送去祥瑞(土)。”
这场变故来得太快,又太激烈,大殿上的人都惊呆了。
被火初夏称为大哥、二哥的火笑阳、火笑焰双双上前跪倒,火笑阳扬声说:“儿臣愿去祥瑞(土)和亲,以求借粮赈灾,请陛下恩准。”
火笑焰连忙跟着跪倒,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说:“我去,我也去,可别在打初夏了。”
与此同时,火无忧也反应过来了,几步跑进大殿,心疼的扶起初夏姐,牢牢护在身后:“陛下,我去永苍(木),别难为他们。”
火烈冷眼扫了眼火无忧:“没你的事,回去。”
“舅舅”火无忧带点惧意喊了火烈一声,然后挺起单薄的胸膛:“永苍(木)要我去,我便去,国难当头,身为赤焰(火)儿女,怎可推脱。”
原封不动,把火烈斥责初夏姐的话还了回去。
火烈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永苍(木)让你去干什么?让你去跟姓柳的那个老不死双修,他当初纠缠你娘的时候,我就应该烧死他。”
被护在身后火初夏听到,一下拽紧他的胳膊:“无忧,这事你不能去。”
火无忧看着火初夏,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姐,放心。”随后,以口型无声的说:我不会给赤焰(火)丢脸的。
火初夏同样以口型无声的回问:“你想干嘛?”
“烧死他。”火无忧无声无息的以口型回着。
被称为大哥的火笑阳一转头,刚好看见两人的唇语,顿时双眉紧皱,向前跪行了几步:“父皇,国难当头,刻不容缓,请父皇下旨,允儿臣前去祥瑞(土)。”
火笑焰有样学样,立马跟着说:“父皇,请允儿臣前去祥瑞(土)。”
这几个少年的动作,皇帝火炫看的清清楚楚,一拍御书案,起身下令:“传旨:镇国尊亲王火烈带皇子火笑阳、火笑焰赴祥瑞(土)商谈借粮赈灾一事,明早启程。我意已决,无需多言,退朝。”
火无忧急忙上前跪倒:“我也去,请陛下恩准。”
仿佛没他这个人一般,皇帝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抚袖子直接走了。
亲王火烈怒气匆匆的也走了,众官默默的都走了。
火无忧把地上被撕成碎片的信捡起来,扶着火初夏,轻声说:“姐,我们也走吧。”
皇宫里,有无忧自己的院子,趴在他床上的火初夏,正幽幽诉说着游历的经过:
她和火笑焰路过祥瑞(土),偷去长泽(水)。途中,遇见一个对她一见钟情的追求者,那人笨手笨脚的尾随追踪,每次都故意被她抓到打上一顿。
他从不还手,只是嚷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凭什么不许我走?”火初夏连名字都懒得问,给他起了个绰号—笨笨。
在长泽(水)大量购买水球,不小心暴露身份。被水之修仙高手围攻,不慎掉进湖里,滔天巨浪中笨笨舍命相救,给初夏定情之物后被水卷走。
笨笨应是祥瑞(土)人,穿着朴实笨手笨脚的,想来也只是个有些修炼天赋的百姓。
火无忧一边听一边坐在桌边拼碎片,小心的黏好。初夏讲完了他也黏完了:
永苍(木)亲王柳青澈,修炼遇到瓶颈。需火之灵力的修仙者合体双修,据闻尊国小公子火无忧灵力天赋俱佳。愿以王妃之礼待之,求无忧公子以结仙缘。
“初夏姐,放心吧!土克水,他应该没事的。你、你真打算非他不嫁啊!”火无忧纯属没话找话。
扯出脖颈中带的一块小小土精,贴在胸口,火初夏说:“对,除非他亲口说不喜欢我、不娶我。”
“姐,舅舅生气,你别回去了,今晚住这!我告诉舅母一声,晚上睡书房。”火无忧看着初夏背后隔着衣裳都能看清的,几道的肿起来的鞭痕,心想:舅舅可够狠的呀!
初夏点头应好。无忧让她先歇会,转身带上门,差人给舅母送信。
低头看黏在一起又攥的发皱的永苍(木)回信。大殿里咬牙切齿的声音“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啊——”不停在他耳边回响。
心里不忿的想:这怪我娘吗?不,全怪那个姓柳的老不死,当初他就打我娘的主意,现在敢明目张胆的窥视小爷我,看我怎么烧死你。
这信仿佛就是那个姓柳的,火光一闪,在小少年嫩藕般的掌心里烧成灰烬,轻轻甩手随风而散。
略一思量,他抬脚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的书案上,堆满了各地告急的文书,皇帝火炫拿起一卷,上书:福州三年颗粒未收,赈灾粮食早已用尽,百姓渴死饿死早已过半,残骸争食,屡见不鲜,肯请陛下速速拨粮救急、急、急。
火炫批道:拨粮百担,速送福州。
侍从来报:“陛下,小公子火无忧求见。”
火炫低头批阅,想都没想就说:“不见。”
侍从有些为难,再次开口:“无忧公子说...”
“告诉他不必多言。”火炫依旧头也未抬,语气十分不耐的打断说,侍从默默退下。
火无忧站在门口,里面说的话他都听得见。不见,哼!我有办法让你见。
五行修炼分九段:
第一段,吸灵气,吸点五行灵气。当然,普通血脉的人仅有十之一二才能吸得来。纯正血脉不但都吸得来,吸收速度也快很多。
第二段,生灵丹,灵气吸多了自然就生出灵丹灵脉。
第三段,满灵气,灵丹灵脉是储存灵气的容器,集满。
第四段,淬灵体,这段是瓶颈。以灵丹灵脉里集满的灵气淬炼身体,逼出体内杂质,使肉身进化为灵体。
瓶颈有成有败,火之修仙过瓶颈,成则生败则死,是最危险的。所以,火灵力大多二十以后,身体、心态俱佳时才敢过。
第五段,生真力,把真气压缩为真力。
第六段,满真力,集满真力。前六段修满称:圆满修为。
第七、八、九段,化无形、尽天地、应天劫都需要机缘,几百年中原都难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