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染玉录
89685700000023

第23章 阎王殿

黄州城城主看他们长时间没有回来便派人来找,也发现了黄牛山的土匪全灭。

居民都在欢庆,而城主听易歌说明一切,显然很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易歌望着心情很好的林青染,一个多月的沉默颓废,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毕竟你死了我也就死了,再说这也是最后一次,我要走了。”林青染淡淡的说。

“走?”易歌不解。

林青染哈哈大笑,易歌头一次看到她笑得那么没有负担,仿佛她得到了解脱,甚至感觉不到她只是一个亡魂。

“我留在你身体里只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想看看当今的天下,可现在都不重要了,再留在你身体里面也没意义。我还是回我的玉佩吧,这样就再也无法附你的身,以后没我救你了,你可要好好活着啊。”林青染飘回她的玉佩。

易歌不明白林青染为何突然得到解脱,也感伤了一会她的离开。

黄牛山山贼被除,柳妹的大病也好了,孔柳两家趁着这股喜庆,决定为孔生和柳妹订婚。

听着城中百姓的称赞,易歌也颇有得意,突然听到林青染的一声冷笑。

“我还以为你回玉佩就再也不能出来了呢。白费我那么感伤。”易歌无语,既然如此,她为何要附我的身。

“我当然能出来,以前呆在你体内想做什么可以随时附身,现在没什么事想做了附你身也没意义,回玉佩还不用和你一起死,可惜在玉佩里要出来需要灵气,也用不了多久,所以每天你都要给我渡点灵气。”林青染丝毫不理易歌的抱怨。

“那你刚才说得像是永别一样,而且现在还那么麻烦,就那么怕和我一起死吗?”易歌是真的有点生气,可他为什么气,他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我抑制了你的天赋和潜力,以前你的只是我的傀儡。还是说你真的想当傀儡,我可以直接抹除你的意识,你想吗?”林青染不再开玩笑。

“那算了。”易歌急忙拒绝。

说话间已经来到柳府,虽然只是订婚,但来柳府送礼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易歌正想方设法挤进内堂时,大门口走来一个灰袍道士。

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道士,会武时点明八卦阵法的那个道士,易歌想起来了。

那道士长笑不言,拂尘一扫,便震飞了旁人,另一只手一吸,红纸下精美的玉杯飞入手中,酒坛中的美酒也飞入杯中。

而这杯这酒,都是别人的贺礼。

道士旁若无人,连饮三杯,柳府的家丁一看有人闹事,皆是举棍打去,却被道士拂尘扫飞。

易歌拔剑出手之际,孔老爷和柳老爷面色不悦的出来了。

道士见到两家家主出来,这才丢下酒杯,醉醺醺的说。

“在下听闻这里有件喜事特来讨碗酒喝,结果这些人不给我酒喝!望老前辈不要怪罪。”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柳老爷非常生气,体内灵气蓬勃而出,那道士却只一笑,拂又尘一扫,柳老爷的灵气便消散无踪。

“在下只是一个来算卦的道士。”道士醉醺醺的笑。

“哦?你且算来,若算的好这酒你想喝多少喝多少。”柳老爷依旧怒气不减,可道士修为甚高,奈何不得。

道士手一挥几枚铜钱纷纷落地,众人一看,却是乾下乾上!

“六冲!”柳老爷再也止不住大怒,“真算得一手好卦啊!”

江湖异人行事都是乖张,一个来算卦喝酒的道士,非要先闹事一番,欲扬先抑,最后算个好挂,既出了风头,也得了好处,众人还乐呵。

可惜他这次似乎运气不好。

易歌在一旁摇头,他不太懂卦象,但也知道乾卦在姻缘中凶险不吉,不出几年必散。结果却是这样,看客们哄然大笑。

“我这一卦并不是算姻缘的。”道士看着四周看笑话的目光以及孔柳两人的怒火,却没有一丝害怕,依旧大笑。

“那是算什么!”柳老爷已经压不住想杀了道士的怒气。

“在下算的是天下!这卦说明天下有六龙出世,希望孔老爷,柳老爷千万千万不要错过啊。”

“一派胡言!看来你今天是走不了!”

柳老爷正欲出手,道士却拂尘一扫化作云烟再也不见了。

“酒钱已得,我就再算一算姻缘。”

空中又落下几枚铜钱,乾下乾上,还是一样。

“看来天数如此啊!”

大家仿佛面色难看。

“不过是闹事的道士,老爷大可不信。”旁人劝导着,孔柳两家依旧怒气不减,谢过众人叫大家吃喝尽兴便回到内堂。

易歌送完了礼,除去土匪已经完成了师门的任务,再留在此地也没必要,虽然背后还有万千的事想不清楚,但易歌还是决定先走。

孔府也留不住他,便送了些银两,易歌回到客栈收拾行李。

“那道士说六龙出世,我算不算其中一个呢。”

易歌回想起道士的话,虽然看上去像算错后的狡辩,但那道士修为甚高,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第二日,就在易歌准备离开之时,官府又来人了。

黄牛山土匪全灭,官兵在山寨清点财物,结果山中发生异变。

易歌跟官兵来到官府,却是孔羡鱼等在这里。

原来黄牛山上出现了若隐若现的海市蜃楼,这在黄牛山可是从来没有过。

孔羡鱼一看竟然惊讶得合不论嘴,来回确认,终于确定,是早已不见的“神落”!现世了。

传说天上有天界,凡人修仙成神后飞升天界,而他们在凡间所有的东西因为进不了天界大门,所以用的法器、写的道法就落在凡间,也有人飞升之前就做一方结界,将自己平生所得作为宝藏留给世人,这些就被称为“神落”。

而“神落”消失在世间太久了,如今却再一次出现了一个。

一边解释,易歌和孔羡鱼已经来到山寨。

果然有若隐若现的云梯,阶梯旁还有几行字飘在空中,一行云烟写着

“灵域,一人。”

这些字几千年过去依旧大气磅礴,易歌心中感叹,阶梯上方有一道开着的大门,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你除去土匪,还黄州安宁,而官府和我却都为了各自的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机缘巧合下“神落”现世,如果不告诉你我良心不安。”孔羡鱼说。

东灵在九派中算弱派,而他也是唯一一个八周天的掌门,面对这样的机缘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拱手相让,易歌有些感动。

道域现世,所有的掌门都是闭关修炼,他却只当一切随缘,如今“神落”现世他也大方送给他派。

“谢谢孔前辈!”易歌谦卑的作了一揖,走上阶梯进入大门,大门重重关闭,“神落”缓缓的消散无踪。

易歌环顾着四周,来时的大门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四道白墙,每面墙都写着字,中间一张桌子,上面一张纸一个盒子。

纸上写着“阎王言万古,飞升于观唐皇三万六千年。”

阎王言万古?易歌没听说过,观国更是万年前就已经灭亡了!

“竟然是他的”连林青染也有点惊讶。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据说活了几万年,指法惊人。”

神的寿命啊,易歌摇头继续看。

“我于灵域时遇得先师孜孜不倦,才有如今所得所为,故建阎王殿传四套道法于灵域有缘人,四面墙上皆有考验,胜者得,败者死。盒中传送符,无意者随时可走。”

易歌又看向四面墙,一面上写着阎王三剑,易歌伸手一碰,随着那四个字的飘散,房中突然黑暗无比,几道灵火再度照亮四周。

各样的刑具挂在墙上,地面不知是火焰还是血迹暗红斑斑,无数陷阱在火光中像隐藏在暗处毒蛇

暗红,昏黑,隐隐有哭喊挣扎之声传来。

这才是阎王殿!

又有两座石像,身穿红蓝官服,怒目圆睁,一座持巨斧一座拿大刀。

两座石像眼睛闪出红光,缓缓活了过来。

大刀瞬间就到了易歌身旁,易歌挥剑抵挡,石像的巨力直接让易歌被震飞在地,没有丝毫的喘息的机会,第二刀已经挥下。

易歌急忙打滚避开,第三刀横飞来了,易歌灵气汇掌双手拍地而起,刚落在安全处,巨斧伴随风声哀嚎,横扫而来。

盈虚剑反震得易歌虎口出血,巨大的气力让易歌脏腑动荡。

两座石像攻势不减,他们是没有思维的石像,不会被易歌卸力,而且全身都是不知材质,但坚硬异常的奇石,在灵气包裹下更是刀枪不入。

想要引导石像去踩陷阱,可无论四周暗箭狂飞,地刺开合撕咬,都伤不了石像,反倒是易歌要躲避暗箭,同时躲避进攻,身上早已刀伤箭伤不计其数。

大刀迅猛,巨斧开阔。

胜者得,败者死!

易歌看来必死无疑!

让它们自相残杀,易歌想到了计策。

可石像仿佛有某种感应,距离靠近便停手,计策无用!易歌只得仓皇逃命。

他做不到用灵气的同时运转逍遥游,但这方空间却不知有什么魔力,每当觉得灵气枯竭,就会迅速回复如常。

灵气不愁,但体力呢?易歌用着全身的气力挥剑,依旧不能伤石像分毫。

还好盈虚剑能抗住,要是普通的法器,怕是要直接断裂。

可剑能抗住,易歌的血脉却在一次次震荡中翻江倒海,濒临碎裂。

既然距离近就不攻击,为何不让他两靠近!易歌暗骂自己愚蠢。

闪过一斧,往大刀石像靠近,大刀瞬间出刀,易歌挥剑挡住又被冲击力弹回大斧的攻击范围,大斧从空中劈来,而易歌还未控制住平衡!

大斧已至,易歌将用最大的灵气化做坚盾,可大斧瞬间便破了盾,速度丝毫不减,看来易歌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对死亡的恐惧也好,求生的本能也罢,易歌大喝一声,用尽平生全力,强行往大刀石像身旁挪动身躯。

左臂只是被斧气划伤,便是皮开肉绽,白骨可见!

来不及疼,大刀石像也瞬步前来横出一刀,再也无处可躲!

大刀石像却突然停止动作,成功了!

易歌长舒一口气,这两个石像不会后退,不会相互攻击,于是定在原地,就像真正的石像一般。

易歌肌肉酸痛,骨头生疼。经脉也是欲裂,却不敢妄动,也像一座石像一样躺在原地休息调养。

一剑一剑的轮流砍两座石像,不知道砍了多久,易歌也不知道休息了几次,有几次石像突然要动,吓得易歌心都快停止了跳。

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易歌想着神仙的故事为自己加油鼓气。

大刀石像轰然倒塌,巨斧石像瞬间苏醒,三千剑雨也接连出手,巨斧石像也四分五裂。

场景再次回到最开始的样子,写着阎王三剑的墙壁上渐渐浮现出功法全文,是一本道阶功法。

“飞升者留下的却只是道阶?”易歌拖着疲惫的身体,非常的不满。

“他又不用剑,能创一套道阶的剑法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林青染说。

阎王三剑当然只有三招,第一招叫“二十四式厉鬼剑”,出招如同暗中索命的厉鬼,招式变换犹如鬼魂无从感应,却又直逼命脉死穴。

用魑魅魍魉二十四鬼来命名二十四种变化,还真是阎王能做出来的事。

第二招叫“黑白二式无常剑”,吸食对方精血魂魄,一剑出二气生,一阴一阳,或阴或阳。

第三招“阎罗有令万鬼来”,一剑出,万鬼生。

“不愧是叫阎王的人啊”易歌一边学习剑法一边感叹,背熟之后,易歌有模有样的使了一招“阎罗”。

骷髅,腐尸,游魂,厉鬼。。。灵气化作千万种不同的鬼怪从剑气中爬出。

把易歌自己都吓了一跳,急忙收了招,散了灵气。

来到了第二面墙,上面写着生死簿,却是一套心法。

“我既然会逍遥游,也不用他的心法了。”

“任何的心法和功法了解得越多,也就越能融会贯通,而且像这样的心法都会附带功法,怎么会不需要,再说配套的自然更好。”林青染悠悠的说。

“附带功法?为什么逍遥游没有。”

“因为莫渡天不会。”

“可师尊们不是也说一个人心法学太多也掌握不完,还不如就精通一个,我连逍遥游都没有完全精通,再学这个,真的好吗?”

“太多?你会几个心法啊?”

易歌摇头,两个,确实不算太多,自从遇到她,易歌发现自己只会摇头。

像刚才一样触碰石壁,场景又变回刚才的阎王殿,只是没了两座石像,却多了一个公案,一个面目狰狞的红袍官帽的石像惊堂木一拍,四周的火也都一阵摇晃。

随着惊堂木的巨响,两排鬼卒浮现,面色紫青没有表情,皆是阴气沉沉。

“于黄牛山杀害三百人的易歌已到!”一个鬼卒刺耳的尖锐叫声,石像惊堂木又一拍,震得易歌血液逆流,双腿发软。

“入刀山!”石像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易歌四肢瞬间被鬼卒用铁锁束缚一丢。

只觉得突然坠落,下方是无数尖锐的刀形成的茂盛森林。无数赤身裸体的受刑人挂在刀上,血肉模糊又瞬间治愈,还有意识的人惨叫不绝于耳,更多的人却连惨叫都没有了。

哪怕碰到一把刀也是穿肠破肚,下方却是密密麻麻,无处可躲。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我不想杀人,但他们步步紧逼,再说他们无恶不作杀害黄州官兵在先,如果这也算罪,这样的阎王爷,真是一个笑话!”易歌大吼。

“他人杀人有罪!你杀人,亦有罪!以杀止杀,亦是杀人!何来狡辩!”石像的声音威严而又诡异。

“阳间无法,逼良善做贼,只求阎王法眼必能伸张正义,殊不知阴间也无法!不问青红皂白,可笑天下人还在诚心祭拜,哈哈”

“可笑阎王只保护怨冤死的亡魂,却不保护反抗的英雄,那些行侠仗义者死了,也要和恶人一样受尽苦难!真是笑话!以后你就别在阳间宣传你了,你算什么惩恶扬善!恶人死就死了,受罪也好,受罚也罢,孟婆汤一喝,来世也不再记得。阳间依旧有苦难鸣,有冤难反,要这样的地狱何用!”

“你说我杀人要罚,可黄州城百姓谁不称赞我的替天行道,可到了阴间,我的赏呢!还是说判官都被你阴谋手段给撵走了,好让你一个人独掌阴间!”

易歌不停的骂着,他早忘了这里只是试验,并不是真的地狱,他们也只是幻想,听不出他的呼喊。

重重的落在刀山上,那些刀竟然只是幻影,场景一转,易歌又一次站在阎王殿。

“心无愧疚,非大恶即大善。大善大恶,过。”石像瞬间崩塌,生死簿浮现在墙上。

“大善大恶?也就是说恶人也能过,要是落到恶人手中,不知道又会怎样。”易歌过了考验,但心情很不好。

“穷凶极恶之人自然是不会愧疚,可灵域的蝼蚁就算杀人不眨眼,又能怎样?”林青染回答了他。

易歌并不认同,却暂时也无法反驳,仙阶心法生死簿。越是修炼,灵气越低沉阴寒,连肉体也会如游魂野鬼一般若隐若现。

“肉体都练没了,这心法实在诡异。”易歌说完,林青染叹息。

“道域仙域的人,谁还有真真确确的实体,哦,对了,你没见过。”

易歌随口的感叹又被嘲讽,无语的看向附带的功法,生死符。

将一股灵气灌入对手体内,可以随时随地引爆,如果修为不高或不熟悉这套心法运转的人无法解除,可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正是易歌最开始想学的千里杀人的暗器之流,于是背得勤快。

第三道墙写着阴兵借道,也是一套功法。

再次回到阎王殿,而这次四周的火灭了,只剩一片漆黑,隐隐听到黑暗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摇铃声。

突然一股惨白的寒气从前方散开,白气中无数身影缓缓向易歌走来。

却是一群人带着面具,撒钱摇铃之人,领头人高喊。

“七月半,鬼门开!百鬼夜行”

易歌双脚瞬间如石柱般定在原地无法移动,而百鬼越来越近,都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发出桀桀的笑声。

领头人带着缢死鬼的面具,手中也拿着一条上吊的绳索,靠近易歌,便要勒住易歌的脖子,易歌脚不能动,但上半身并无异常,于是挥剑砍去。

而缢死鬼脚步一飘便躲过了这一剑,三千剑雨出手,缢死鬼又是诡异的一飘,招式再一次落空。

缢死鬼不急不缓的慢慢靠近,有个词叫形如鬼魅,而他们是真的鬼魅!

易歌大脑飞速运转,一招无常出手,黑白两道灵气缠住缢死鬼,缢死鬼的形体却渐渐雾化,灵气穿过雾化的躯体,不伤分毫。

绳索已经从背后套在易歌头上,呼吸渐渐不畅。我本来就动不了,而现在你也动不了!

易歌又一招阎罗往身后刺出,灵气化作千万厉鬼或抱或抓在那个缢死鬼得身上,转眼间缢死鬼竟然被吞噬干净。

鬼吃了鬼。

易歌没想到这招能有这样的威力,要是用在人身上,结果完全不敢想。

但他也没时间想,戴着水鬼面具的人已经来到身前。

易歌只觉得掉进深海,呼吸困难,视野也模糊不清,水鬼在易歌身边游弋,易歌连挥数剑,也如同在水中施力困难,灵气凝出几十把利刃接连不断的射出,但水鬼在水中怡然自得,根本射不中。

易歌凡经运转,阎王殿如刀片般的灵气涌入体内,直接刮得易歌血脉破裂,疼虽然痛难忍但也让易歌和能在水中自由呼吸,视野也不在模糊。

水鬼无时无刻不在移动,易歌脑海中计算着他的运动规律,不再出手,如同钓鱼的老翁和鱼比耐心。

鱼上钩了!

易歌突来的一剑刺穿水鬼大脑。水鬼化作烟雾和黑暗融为一体。

刀劳鬼,夜啼鬼,伥鬼,腹鬼。。。。

易歌的剑越来越快,阎王三剑也越来越熟练,他不再思考生死,他在思考破招,在思考如何更快更有效的击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百鬼尽,白气散。

第三面墙浮现出阴兵借道。

仙阶身法,顾名思义行入鬼魂经过无声无息,亦能故作声响如有千军万马令敌人难以寻找,不愧为“阴兵”大成后如同无形野鬼入地穿墙无所不能,不愧为“借道”。

而且身法就是百鬼刚才所用,被束缚如缢死鬼时如何适合,在落入水中如水鬼时如何使用,云云

先让人破,再让人学。倒是学得轻松。

易歌走向第四面墙,判官指。

“看来这就是阎王前辈的绝技了,想来也是最难的。”易歌伸手触碰。

又一次来到阎王殿,一个和当时公案上石像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前方,正是阎王本人!

他手持一支毛笔,缓缓开口。

“有缘人,这是我留于神落中的一个化身,不过灵域,有缘人你能胜吗!”

阎王毛笔一点,无数怨魂从阎王殿四周哀嚎着爬出来,易歌也是阎罗出手,可他招的小鬼在那些怨魂面前如同薄纸,转眼间怨魂已经爬满了易歌全身,大喝一声灵气爆裂,震开身上的怨魂,又被无穷无尽的怨魂爬满,啃食撕咬着易歌。

易歌只觉得身体渐渐虚脱。

擒贼先擒王,易歌想到了对策,又一次震飞怨魂后,顺势飞身向阎王攻去,他如今身法有成,在铺天盖地的鬼魂中倒也进退自如。

阎王毛笔连动,几道灵气如石子射向易歌各处关节,挥剑击飞石子,再看向阎王原来的方向,阎王早已不在。

一部分怨魂竟合为一体,变得躯行巨大,一声嘶吼,喷出无穷的黑气向易歌袭来,黑气中还有无数的怨魂一同飞来。

“在这里灵气无穷无尽,我何必要像在外面一样省。”易歌这才想通为何条件不规定周天,在“神落”里面灵力无穷无尽,每域周天的差别可以说忽略不计。

易歌用尽全力挥出一招阎罗,千万鬼魂扭打在一起,分不清敌友,而大鬼魂越来越多,小鬼魂也不减少。

追逐着阎王的身影,可阎王的身法比易歌不知熟练几倍,几个大鬼魂同时也向易歌出手,或是巨手抓来,或是口吐黑气,一不注意易歌便被怨魂抓住,血液如溃崩的江水不断的流失离体。

再次震开,易歌觉得自己毫无胜算,他所有的招式阎王都会,又怎么和阎王比,现在所做所杀的事不过杯水车薪。

我有什么是阎王不会的?

御剑诀?弹指成歌!

场面异常混乱,灵气狂暴无章,难以找到合适的起手点,在嘈杂的闹市中如何保持抚琴的旋律?

反正这里灵气不怕耗尽,那就慢慢试吧!

易歌的琴声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暴躁,怨魂灭了一波又一波,却也近不了易歌的身。

大鬼魂靠近便出剑斩灭,没有就继续练弹指成歌。

他们是没有思想的化身,他们不会再进步了,但易歌能!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用弹指成歌,他的音浪越来越稳,越来越强,即使是大鬼魂也不过一指的事。

他们是设定好的人偶,没有思想,就算是变化也合乎这内在的规律。

即使这招对阎王化身影响不大,但对付怨魂足够了,怨魂已是“供应”不上!

这就行了!在鬼魂群灭,下拨未至之时,易歌拔剑冲向阎王化身!

阎王依旧射生死符阻止,易歌却不再停手阻挡,抬手一挥,如同挑拨琴弦,阎王的灵气与琴音相冲,相互消散。

易歌与琴音同行,阎罗有令万鬼来!

无数厉鬼爬向阎王,鬼魂反咬了阎王,这一幕颇为滑稽。

阎王也只是一挥衣袖,便能消灭厉鬼。可是易歌的下一剑已经到了,阎王这时要开始运作身法,易歌看穿了他的逻辑!

两人的运动轨迹如出一辙,阎王再也无处可躲!

终于又回到安静祥和的四面墙,没了铺天盖地的鬼魂,易歌这才发觉这房子其实还挺小的。

判官指,仙阶指法,能冲散敌人的灵气,甚至是五脏六腑,大成后甚至还能控制别人的灵气进一步控制别人的思维行动,然而阎王化身在刚才的战斗中都没用。

看来只是考验,并不是真的全力以赴。

“创造这样道法的阎王,在当时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易歌一直有这样的疑问。

“自称惩恶扬善的阎王,你说呢?十八层地狱确实很恐怖,但也是对恶人而言。”

四套道法学完,易歌打开箱子,一张他从来没见过的传送符,一时不知道怎么用,还是林青染教他。

正要传送离开,林青染制止了他。

“你没看到门开了吗?现在能做出传送符的人怕是一个都没有,你不留着以后用,现在用了就可惜了。”

原来四个考验都通过后直接出现了一个灵气汇聚的黑色洞口,易歌收起符,一脚踏入黑色洞口,却是踩在了黄牛山寨的土地上。

“孔掌门说你无论是死是活,都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果然不错。”守在此地的官兵见到易歌出来,高兴的不得了,没日没夜守在这里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敢问官爷,我进去了多久。”

“一个月左右,幸好还能赶上孔生的喜酒。”

易歌的头又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