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酒保叫醒,天已经黑了。
酒还没怎么醒的易歌踉跄的走到桥头。清醒时没注意桥头的石碑,反而现在看到的清晰。
“采珠桥。”题字的人书法并不是很好。
终于摸回了林府,除了守夜的下人,其他人房间也是灯火通明,这些房间中的人又在思索着什么呢?
第二日,易歌的头还在因为醉酒而疼。
“易师弟?”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林知雨。
身边还有几个生人面孔,是分家的人。
“林师兄为何在这里。”易歌的头好疼。
“大宗有大事要宣布,我们这些分家自然也要回来参加啊。”林知雨苦笑,也看出易歌身体不舒服。
“怎么了,我表叔他们难为你了?”
“没有没有,岳父他们对我很好,既然你都来了,桃夭呢?”易歌摇头。
“桃夭没有回来,易师弟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也才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林老爷要退位,想来召集你们也是说这件事。”易歌吃下林知雨递来的丹药,神经稍稍的舒缓。
“族长要退位!这怎么可能呢?”没想到林知雨会这么吃惊。
易歌有些惊讶,“师兄不知道?”
林知雨摇头,“大宗的事,我们无权过问。”
林老爷的弟弟,也是分家的家主,正在堂前和林老爷有说有笑。
林知雨在门派里被林江离说的要么气急败坏,要么一脸委屈,现在却面貌一改,和那些老爷少爷言笑自若。
“二爷爷近来可好啊。”林松带着孙辈来拜见,林二爷呵呵点头,摸着晚辈的头连连说好。
易歌这个林府唯一的外人插不少嘴,只得闲逛解闷,本来想从林府下人口中探听情报,却总是被不知二字直接堵住,他并没有什么查案的天赋。
远远的旁观庭院里的林府众人,他们现在都笑得悠然,看不出他们内心的暗芽会长出怎样的花。
“孔府的客人来了。”门房来报。
“在下孔府孔生,见过林老爷,林二爷。”孔生带着十几位下手,都是双手抱着各样礼盒。
林老爷收下礼物,招呼管家带他们去厢房休息,又来一队人。
“涉江派何掌门和杨师尊到了。”
涉江派来了五人,三位弟子中易歌只认识路错安。他们在这里看到易歌表情也各自诧异。
“听闻何掌门闭关,却为了老朽特意而来,万感惭愧。”林老爷作揖弯腰。
“哪里哪里,林老爷言重了。”何掌门一样谦卑。
而林知雨突然高声的说,“听闻杨师尊在找点墨剑,今日所见,恭喜师尊。”林知雨当然知道这把剑是怎么回事。
杨竹野盯了眼远方的易歌,轻轻一笑。
“古人言,有心人天不负,却也侥幸。”杨竹野并不怕他们说破,林府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分家和一个外人与涉江派为敌。
不一会又传,“淮王大驾,有失远迎,万死难咎。”
淮王冰冷高寒,不发一言,漠然的点头,直直走向大堂。
楚家,刘家,陆家等等陆续前来,林老爷的退位之日就要定了。
林府正院大堂,各方家主或掌门已经坐定,孙辈和无关的闲人都被赶到了偏院,而林知雨竟然能在大堂议事。
易歌一问才知道,林知雨是分家定下的下代家主。
“可他才百岁不到?”易歌不敢相信,门派里的他根本不像一个家主候选。
“表弟是天才啊,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内定了。”林松咂舌摇头。
“他的父辈怎么办,他要是真的当了家主,他们会是什么身份?养老?住偏院,还要向自己儿子请安,这场面有点滑稽啊。”易歌还是想不通。
“计划和实际是不一样的,二爷爷退位还早得很,虽然早早的定了他,但会发生什么变故谁都说不准的。”
说来说去反正也是别人的家事,侃天说地之间,孔生也来到了偏院。
“他们说当年素华派掌门长得很像我,便让我来淮阳看看,能否找到当年的记忆。所以这才来求林老爷帮我。”原来是这样。
林家众人听完缘由仔细回想,才惊觉孔生确实和庄离很像。
“庄离前辈常年待在云溪,我们也不过几面之缘,这些事要问父亲爷爷他们了。”他们也没什么线索。
“我问过了,他们也不知道,看来要去云溪一趟。”孔生准备告辞。
易歌叫住了他,“你问过杨师尊了吗?他怎么说?”
众人又反应过来,“杨师尊和庄离前辈多年好友,他应该是知道什么的。”
孔生摇头,说杨竹野也说不知道庄离有没有孩子,告辞之后,林家众人议论。
“可惜他只是凡人,白费了他的气质和相貌。”姐妹们低声细语的交耳。
“你可以选择陪他玩几十年啊,等他老了丢了就行了。”一人打趣。
“说得对,梅花妹妹你去啊。”
“还是玉兰姐姐和他般配,还是姐姐去为好。”
女孩打闹之间,路错安和涉江弟子也来了。
“花花树树们,在聊什么呢?”她和林府的关系看上去很好。
“陆姐姐觉得那个孔生长得如何?”林梅雪笑得问,路错安笑骂她们无聊,转头找到易歌。
“你还记得我的话吧。”路错安拔出剑,易歌想起来了,林家众人听路错安解释完缘由,退到一边看戏助威。
易歌也拔出剑,林松很弱,同为九周天的路错安如何?她的剑灵动轻快,出招如同起舞,易歌挡下几招,又失望了。
还是太弱!林松不是门派弟子,下人陪他练剑自然会放水,他剑法不好能理解,但路错安为何也那么弱。
易歌不在抵抗,转守为功,二十四式厉鬼剑比路错安更快,路错安心中一惊,当时论剑他没用过这招,但她修为还是比易歌高,速度加快,两人剑法不相上下。
“流光洗飞泉”,脚下浅水流动,路错安身若乍现的流光。
白鹿掠过溪流,鱼儿只能一瞥惊鸿。
确实是不错的身法,水流微微波澜,流光若隐如现,可全都是幻象。常人看不到路错安,但易歌清清楚楚!
她的真身已经逼近易歌,手中的剑只离易歌的胸口一寸。
易歌也瞬间伸出手,路错安一惊,他不怕死,要伸手抓吗?
却是雷霆一指,点在剑身,竟然发出玉石碰撞之声。
翻涌不歇的震动麻痹之感从剑传至玉手,又传遍全身,直震得浑身酥软,再无法提气施力,易歌的剑同时逼近,剑尖抵在咽喉。
“承让了,路师姐。”易歌索然无味,他赢得太轻松了,看到易歌的表情,路错安有怒却不敢言,愤愤而去,一群人追了过去,剩下的人聚拢鼓掌。
“妹夫那一指是如何做到的。”林松急切的问。
易歌摇头,“偷师是不对的。”
林松一头雾水,“什么偷师?”,易歌被他问笑了,他和大哥一样天资不行,但林府能把他养起来,他们没有仙道的束缚,当个少爷反而潇洒。
林松得知没有师父允许不得传道法给别人后,失望写满了脸,其他人也是如此,追过去的姑娘们回来了,表情玩味。
“梧桐哥难了呀。”林玉兰没头没尾的一句,姑娘们偷笑不言。
林松也莫名其妙,“梧桐哥从北山盟回来了?”,姑娘们摇头继续窃笑,笑得易歌头皮发麻。
幸好又来了几人,缓解了尴尬,是楚家的人,林家众人突然变得谦卑,恭敬的做礼。
楚家曾是南国皇家,南国灭了,林家却依旧对他们如此尊敬,易歌不太明白,但也没问,楚家的几人也不倨傲,面容和善。
“楚忧大哥在沧月派过得如何?”楚忧竟然是楚家的!易歌大惊,林知雨看不出来,楚忧更看不出来。
“楚长老过得很好,依旧是门派第一。”易歌想起楚忧那一剑,还是寒毛直竖。
楚家几人听说他成了长老,修为也更好了,面漏欣喜,吆喝林府几人一起出去玩玩,偏院只剩下不想去的几人。
少了林松,其他人也不太想和易歌说话,易歌无趣,便想着去云溪找孔生。
他找到他的身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