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圣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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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那间酒馆(上)

青阳是杨越的边界,国都也里很远,可消息传的依旧很快。

不过半月,青阳的事情便举国皆知。

“听说了么?那场战役?”

说话的是一名老汉,他是在这座小镇待了很多年,也在这间酒馆待了很多年。

而这间酒馆的人大多都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从农田归来喝点小酒聊聊家常是他们人生中不多的乐趣之一。

“当然,虎门关的城尉勾结吴越想要偷袭我们,却败给了公主殿下。”有刚进来的人将钱逐个摆在桌上斟了斛酒,听见老汉的话应和道。

“那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形?”老汉扶了扶那为数不多的胡须,继续问道。

“这倒是不知道,怎么?你知道?”那人来了兴趣,实际上酒馆里的很多人都来了兴趣,他们竖起耳朵听着老人的谈话,想着或许能插上两句。

“我有个远房表哥的儿子参加了那场战役,听说那叛军上来就斩了蛮杨派去的程大人。”

“那这程大人可真的不怎么样,蛮杨的百姓都是傻子,难道连这种大官都是花钱买的么?”有人附和道。

“先别急,听我说完,这程大人可不是输给了什么正规手段,对面的人可是趁着两军叫话时偷袭的他。”

“我就知道,叛军能讲什么规矩?这程大人死的未免也太冤了些。”那位附和的人意识到评判王庭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喝了口酒改口说道。

“是啊,那些叛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们的头目王秽当年也是上过秦国战场的男儿,却被院长赶了回来。”那老汉将碗端起,发现已经没有多少酒,将碗放在桌上,示意小儿再打一碗。

“被院长赶了回来?那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还能做官?”那名最先搭话的人疑惑问道。

“先王保的他,你忘了?先王和院长可不怎么对付!”那老汉的声音有些高,像是不满别人对他的质疑,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满口胡言的骗子。

“现在可不能叫院长了,那位才是新的院长。”角落里的人叫做张三,平时他都作为一个听客,毕竟知道的事情不多,插不上话,现在看见众人忽略了这么大的错误,当然迫不及待地纠正。

听到这样的话,酒馆里的人们想起去年冬天各地学院的钟声敲了很多天,而那之后也原来的院长成为了祭祀,新的院长已经不再是那个与先王不对付的院长,她甚至可以容忍先王的子嗣去继承王位。

“你说得对,现在应该叫大祭司了,不过想来新院长也不会怪罪老朽的一时失言吧。”他双手合实,抬头望着天花板,像是能看见那之上的天一样,默念着什么。

“行了,老汉,你在这里说,院长也不会听见,还是继续说说故事吧,话说一半可是会烂舌头的!”有人等的不耐烦了,他对新院长没什么好感,也一直不愿意承认圣女的身份。

“你这小子,急什么,怪罪下来的也不是你!”老汉骂了两句,看着众人期待着故事的神情,又有些得意,却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问道:“刚刚说到哪里了?”

“先王和院......大祭司不对付。”张三提醒道。

“哦,对。”老汉喝了口酒润了润喉,继续说道:"先王也不是什么好人,却生了个好女儿。”

“哈哈哈,老汉你现在在这穷乡僻囊里拍马屁可没什么用。”有人说出这句话,惹得小木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有些欢快。

“去你的,这怎么能叫拍马屁?”热酒有些辣,老汉龇了龇牙骂道:“你是不知道那战场上的储君如同天神下凡,还没开打,敌人就投降了。”

“你这吹的有些过了吧,要说是圣女我还信,公主殿下?还是算了吧。”有人质疑道。

“我说的你不信,你去问问那些参战的将士们,总不能所有人都在骗你吧。”老汉刚开始也不信,所以也理解这些刚听到的人的质疑。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信了,我有个远房表哥也在那边当兵,他跟我说殿下只用了一箭就让敌军溃败,却是是天神的手段。”有人附和道。

“一箭?夸张了些!”有人说道。

“我也觉得夸张,所以那远房表哥与我说时也不信。”那人继续说道:“可总不能那些兵官串通好了来骗我们吧。”

“你这么说也对,可一箭我总觉得有些......”质疑的人有些动摇。

“夸张?我也觉得夸张,要么怎么说殿下是天神下凡?”这时老汉又说话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能说是天神吧,那是对神明的不敬。”那人终于信了,可依旧接受不了天神的说法,他是彻头彻尾的信仰院长的人。

老汉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说一样,他手拍桌子大笑一声,像是预料到敌人行动的将军,说道:“早知道你会这么问,你知道那叛军首领是被院长遗弃的人吧。”

那人有些不明白老人怎么又提起了这茬,但他确实有所耳闻:“听说是那贼首曾说要还奴隶自由?说什么奴隶也是人之类的狗屁话。”

“什么?奴隶也是人?难道我前两天在集市上用两只鸡换来的奴隶崽子他说放就放?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不愧是强盗。”有人听了这话气愤说道。

“要不说奴隶去当了兵也照样不行。”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那王秽还是奴隶出身?”

“那可不,要不是先王看他灵武天赋确实高再加上那时也确实缺人,又怎么会用他?”

“他要是不露出那强盗本质院长也不会在秦军压境时把他赶了回去。”

一时间小酒馆内议论纷纷,大多围绕着王秽的这一恶行来评论。

场面看起来有些乱,嘈杂声有些大,这样就没人能听见老汉的声音,所以老汉清了清嗓子,说道:“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众人看着老汉,发现刚才确实有些疏忽了老汉的感觉,纷纷赔不是道:“您继续说,您继续说。”

“你们以为那王秽为什么那么坏?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老汉很满意众人的态度,所以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

“你这又是神又是鬼的,难道那场平叛原来是神魔之争么?”一道对众人来说都很陌生的声音响起,大家朝着发出声音的阴暗角落里看去,那张面孔同样陌生。

某个微小的群体里如果出现陌生的人总会显得引人注目,就像此时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在那名出声的人一样。

角落里的陌生人继续说道:“那不过是厉害些的修行者罢了。”

老汉抿了口酒润了润唇,说道:“那些修行的老爷们可不就是天神?”

酒馆里的人听着老汉的话觉得颇有道理,那名角落里的陌生人微微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可众人并没有给他安静下去的机会,那名用两只老母鸡换了个奴隶崽子的中年男人看着他喊道:“你是王老八家的儿子吧,你脖子上那块胎记我认得!”

那个陌生人有些惊讶,扭头问道:“您是?”

“我是你许叔啊,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哦,原来是许叔。”陌生人想起来那个小时候很热情的隔壁叔叔。

“老许,这是谁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老汉见刚出来的陌生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有些不满的问道。

“你忘了?那年考上学院的老八家那小子,现在怕是已经成了修行的老爷。”

“原来是那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衣锦还乡的穷小子成了修行者,即使这些人很多都是他的长辈,却依旧准备下跪。

王瑞祥是一个思想有些滑坡的人,他觉得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所以拒绝了众人的敬意。

这样礼贤的老爷自然会受到大家的爱戴,那姓许的中年人即使跟王老八有仇却邀请王瑞祥到家中做客也就理所应当了,即使王瑞祥再三推脱。

一个普通人难道会对修行的老爷有什么恶念?就算有,难道一个普通人就能伤到修行者?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王瑞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对那碗烧酒没有任何防备。

人总在做错事的时候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不小心,王瑞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刚到发育年龄却有着因为营养不良所以有些发黄的头发的女孩,可能因为昨晚太累,所以到现在也没有醒来,但睡意中依旧透露着可爱。

“这是怎么回事?”王瑞祥穿好衣服对屋外的许姓老人问道,他不是傻子,隐约能猜到些什么,所以声音有些阴沉。

许姓老人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昨天老爷您喝醉了,非要对那奴隶崽子......老汉我也只是个下等鄙人,哪敢阻拦老爷?”

“你当我是傻子?”王瑞祥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说道:“我的酒量我清楚的很,合况昨夜的酒中异味那么大,我原先以为是乡下的酒杂质太多,怕你多心才硬着头皮喝了下去,没想到还真是人心叵测。”

这是很好理解的事情,许老汉与王老八有仇,对他的儿子下些黑手也说得过去,王瑞祥有些无奈,心想老辈的恩怨居然牵扯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