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皇上!”
殿下一阵惊呼。夙盈觞握紧手中的拳头,本想上前。夙翼抢先一步,扼住了他的腕子。
“陛下圣谕,本王护驾有功,陛下龙体抱恙期间,代理国事,临朝亲政。”嘴角微微扬起,眯着眼睛望向众人。
“不知各位可愿辅佐本王?”声音中带着不屑,慵懒。
殿下交头接耳,皆被夙盈觞借着辅佐的由头软禁,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甚好,若是不识时务,总得寻个由头把这群老顽固杀了。
“江影,你知道,不帮母后解毒前,本王不会杀你,但亦会让你生不如死。”夙翼冷眼威胁到。
“臣知罪,叩请王爷,送八王爷回府。”并未有半分的惊慌,这一生本就没有挂念,父母安然无虞,师父云游四海,如今小笙儿亦是安全的。若夙盈觞死了……她应该会伤心吧?
“你有什么资格同本王提条件?”夙翼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之人,并未有想象中的慌乱。
“就凭皇后娘娘凤体安康。”言语中的威胁,惹得夙翼大怒却无可奈何。
夙盈觞向江影,本想开口,却见江影摇了摇头。他是聪明人,此时莽撞只会激怒夙翼,倒不如保全自己,日后也好相救。
夙盈觞未再开口,同江影双手作揖。
“保护好她。”江影低声说到,被人带至殿外。
次日,雨后的洗涤天空更为的清澈。音尘不知,为何心头这般沉重。
果不其然,将军府的小厮带了夙翼的帖子。看罢,音尘心头一震,眼前昏黑。
夙翼的为人她是知晓,心狠手辣,若是……不敢想下去,可如今又当如何?自己被封了武功,江影父母不知去向,又该如何打算?
夙盈觞?她的心头浮现出这个名字,只是若他昨日在场,纵使如今身处事外,府外定是少不了夙翼的人,如何是好?
铜镜前是面若桃花的绝世容颜。音尘握着朱砂,细细的在额前描摹着花钿,映衬着左眼的红瞳分外妖娆。
她本就是女子,或许此时,她最好的武器便是这姣好的容貌及数年前钦天监的预言。
“臣女叶音尘,恭问殿下圣安。”如夏日泉水,潺潺的嗓音涌入夙翼的心头。
抬头却见堂下之人,珠钗半挽青丝,几缕碎发垂在额前。精致的五官,眸中含水,本是清秀干净的非凡,却因额间的花钿同那异瞳多了半分的妩媚。
“赐坐。”吩咐下去,命人备了软榻。如此看来,虽是角色却同九笙长相一般无二,只是多了分红瞳,一身曼妙。却也生疑。
夙翼下殿,走至音尘身侧,并未察觉功力的气息,反倒有一股药草的清香。
“可是为你义兄之事前来?”夙翼说着扼上了音尘的腕子,习武之人体内真气流动,同寻常人脉搏不同,而她的脉,安静有节律的跳着,许是受到了惊吓,稍稍急促了些。
“殿下?”音尘见他并不言语,好在江影封了自己的武功,倒也不惹人生疑。
“嘶~”音尘倒抽一口冷气,望向自己的腕子。此时夙翼意识到,许是握疼了她。带有笑意的松了手。
“殿下,我义兄何在?”音尘故作柔弱的抬头,看向夙翼的眼睛。
知晓将军府会派人过来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不曾想,来的竟是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
“你可知你义兄犯了何事?”夙翼重新端坐殿上,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叶音尘。娇俏,倔强的小脸儿,似不达目的不罢休。
“臣女不知,义兄为人恭谨,定不会做出出格之事。”叶音尘道,夙翼的眼神让她一阵恶寒。
“你义兄意图谋反,行刺皇上,如今已没了其他法子,只能在牢中等死。”夙翼冷哼一声,旋即又向前一步,鎏金的祥云袍子,抚过音尘的步摇。
“不过……若小姐能成为本王的侧妃。”夙翼拉长了尾音,将跪在地上的音尘扶起。“他倒是可以免于一死。”
夙翼盘算着,若钦天监所言非虚,得她得天下,那岂不是能助上一臂之力,再者,此等姣好的容貌定是良人。
看着犹豫不觉得音尘,夙盈觞笑到“你也不用着急答应,我先替你寻个住处。只是你想清楚,多拖一天,你义兄便多一重的危险。”
早料想到如此,还是故作了一副纠结的模样,“感念殿下圣意,臣女思索几日。还望殿下对义兄手下留情。”如今当务之急,是探得江影被关押何处,好同夙盈觞里应外合。
“近日臣女忧虑义兄,辗转反色,不知殿下能否应允见义兄一面。臣女感激不尽。”黛眉微蹙,双眸含泪,果真我见犹怜。
夙翼未再多言,点点头应允叶音尘跟上。并未带他人跟随,只他二人。一双凤眼像极了夙盈觞,只是眼中更多的是凶狠和杀戮。
假山磐石,小桥流水,若不是今日所见断然不敢相信,在这之后竟是别有洞天。
不过转角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见到来人,天牢门口的侍卫未敢多言,推来了大门。
数十年,音尘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阴暗,潮湿腐朽的味道充斥着胸膛,甚至见得墙上斑驳的血迹,也许闭上隐约听得见亡魂的哀嚎。
音尘疾步上前,摸摸的扯上了夙翼的衣袖。
夙翼身躯微微一震,似乎,从未有人敢如此这般靠近自己,却也并未反感,任由她去。
“义兄。”不过几步二人停了下来,看着牢中之人,音尘扑了过去。
罗裳的素净同铁栅栏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切本应是自己所受,为何要让江影承担?
狱中奄奄一息的人,听得熟悉的声音,并不敢相信。几日来,睡梦中,昏迷间全是那丫头的音容笑貌,不过又是幻觉罢了。
“江影!!”音尘见他未动,急切的叫喊着。
是她的声音!可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江影这才睁眼,朦胧中,逐渐看清眼前之人。
“你怎么来了?”江影匍匐过去,语气中带着愠怒。
音尘看着眼前人,往日素净的白衫早已破烂不堪,血水脏污使它失去了原本的模样。蓬头垢面,伤口隐隐的透着殷红,哪里还是往日明媚的一丝不苟的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