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8（周日）
一
今天是进入立冬节气的第二天。
前几天，突然降温，寒流袭人。昨天早上起来，一个人在家洗洗涮涮地腌了点咸菜和鸡蛋。中午，天气转暖，吃完饭后，开始烦躁起来：好不容易赶上个周末休息，白白浪费了一天，琢磨着明天一定得去哪里去钓上两竿。
二库，汾河二库，今年一次还没有去过。我首先想到的居然还是她！我一直在关注着二库，但今年去过的钓友都说今年二库的钓况不好，在二库工作的一个好朋友也告我，来钓的人十有六七都是“剃”光头，所以今年来钓鱼的人很少。
管它好不好钓，今年一次还没去过呢，何况说话间就进入冬季了，就是“剃光头”也应该去一次。
汾河二库是我最喜爱去垂钓的水库之一。我对她的向往，并不仅仅是去追求每次垂钓的钓获，更主要的是想多领略领略她那鬼斧神工的高峰峻岭、变幻莫测的风云迷雾、气势磅礴的浩渺波涌和婀娜多姿的湖库倩影。每当我仰望到八十八米高、二百二十七米长的汾河二库大坝时，我被她的雄伟壮观气势所震撼！
汾河二库坐落在海拔八百八十六米高的峻山峡谷间的汾河干流上，湖面狭长、蜿蜒曲折二十二公里，蓄水库容一点三三亿立方米，流域面积两千三百四十八平方公里，被誉之为我国北方地区不多见的高峡平湖。
我的一位钓友开玩笑地对我说，汾河二库就像是我的恋人，一提起汾河二库，就会勾得我神魂颠倒。
好，拿定主意，就去二库了。那么，约谁和我一同去呢？大正、老西儿、许勇、公社……不不不、不行。人们不都说今年特别不好钓，何况已经到了这个季节，要是让这帮小子和我一块风尘仆仆地去，剃个光头败兴地回来，不让他们怨死我才怪。
我突然想起老梁来。这个老家伙吃我钓的鱼吃了有十来年了，经常对我说，哪次带上他一块去看看我钓鱼。
好，反正这次我主要的目的就是去看看我依情别恋的二库。如果他去不了，我就自个儿去一次。
下午，我准备去渔具店买点蚯蚓，路过老梁家进去坐了坐。
我刚向老梁提出明天去汾河二库钓鱼的事，没想到他立刻就很痛快地答应了。老梁的老伴儿更是赞同，还不断地怂恿老梁，快去吧，快去吧，别总糗在家里不是睡懒觉就是看电视。
“那么，咱明天几点出发？”我问老梁。
“几点都行，你说几点就几点。”老梁回答。
“那咱就6点一块儿吃早点后出发。”
二
到二库钓鱼就是折磨人。
虽然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次出行约定，可直到凌晨1点多我还在网上，兴奋得没有一丝睡意。
我强制自己躺在床上，迷糊了几个小时后，5点20分就起了身。打电话叫老梁起身一道吃早点出发。
我俩5点50分就到了老梁家附近的鸿宾楼酒店，等到6点早点才开张。要了两笼太原名吃——羊肉稍麦，老梁要了一大碗羊肉汤，我点了一大碗头脑（明末清初闻名遐迩的太原志士仁人——傅山先生研发的药膳）。俩人满头大汗地吃完后，夜幕还未谢落。我俩便聊着天，乘兴出发。
汾河二库距市区三十公里，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就到了通往二库公路的山脚下。再走十二三公里的盘山路就到水库了。
绕着九曲十八弯的盘山路，愈走山愈陡、愈走弯愈急。我驾驶着车子，真感到刺激。这条路我不知跑过多少次，但每一次都感到那样亲切。
天色渐亮。在高山上，才能够看到这一天最新鲜的日出霞光。
我滔滔不绝地讲着我对通往汾河二库峡谷的激情：春天她遍野山花烂漫、鸟语花香；夏日她满山草木繁茂、溪流潺潺；金秋她两侧山峦俊美如画、枫禾如火；严冬她山巅湖库银装素裹、冰天一色。
我突然停了一下，问老梁：“你看到现在的景色是什么样的感觉？”
“呵，没什么感觉。现在到处是光秃秃的、灰蒙蒙的。”老梁遗憾地回答我。
“哈哈，这就是你和钓鱼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我不无调侃地对老梁讲：“我们钓鱼人和大自然的关系是你所无法体味到的。我每次来二库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我不由得有些自我陶醉起来。
“那你说，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感觉？”老梁毫不示弱地追问我。
“是的，你说的对。”我回答老梁：“现在漫山遍野是光秃秃的，显得凋零了，甚至让人感觉到灰冷。但你换一个角度去欣赏一下，感觉就不一样了。”说到这里，我甚至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指了指前方的山峰接着说：你看，正是因为山岭上的荆棘凋零、蒿草枯萎后，才更露出那山的奇峰突兀、千姿百态、怪石嶙峋的样子，才更让人看清那山的脊骨脉络中流淌着的生命活力，才更给人呼之欲出的感觉。你说这会儿看这山，是不是才更显得出它那神奇的魅力、展示出它那灰色的肃穆、蓝色的严峻来？
“换个角度你再去想象一下，春夏秋冬四季各有她的美，但现在严格地讲，今天才是立冬的第二天，还没完全到了人们想象中的真正的严冬。而这个时候恰恰又是季节交替的日子，它在延续着四季轮回，繁衍着大自然的生命。没有这个秋冬的交替，怎能过渡到冰雪覆盖的壮丽，又怎能循环出下一年春天的生机盎然？”
老梁沉默了。我继续咄咄逼人地发着感慨：“事实上，你在看山，山也在看着你，这就是最简单的人生哲理。”
“品味人生，就是要珍惜每一天，做人生有意义的事。这就是钓鱼人的境界。”
哈哈，我给老梁上开了课来。老梁频频点头称是。
谈笑间，眼前出现了高高耸立、宏伟气派的汾河二库大坝。心胸登时感觉豁亮起来。
老梁也开始感到兴奋。
三
在二库朋友的事先关照下，我们直接把车开到了离大坝不远的游船码头处。近几年来，因这一带开发旅游，垂钓人就无法光顾了。
“十一”黄金周后，游船就全都上岸“放寒假”了。我就是冲着这个时候到不远处给游船加油的一个深弯处去开我今年在二库的第一竿。
一出车门，山风呼呼吹来，确实感到有些高处不胜寒。我和老梁把棉衣厚袄裹上，拎上渔具沿着水库边走了一二百米到了湖弯处。
仔细“勘察”后，我选在离油管处较近的地方锁定了我的钓位，这个位置处在湖弯的腰部，并且还比较避风。老梁支开椅子，紧裹着皮衣坐在我身后上方，看我怎么摆弄。
早几年，我每年都到这里垂钓，常常钓获颇丰。虽然，现在水位比雨水季节下降了三四米，但水下的情况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这个U形弯处，开口两端约有百十米宽，湖底呈锅底形，基本是几米的竿长、几米的水深，靠岸边的水下乱石荆棘比较多。
我摆稳钓箱后，发现居然没带上抄网来。我对老梁讲，在这个位置，没有抄网就是钓住大鱼也弄不上来，并开着玩笑说，今天可别让大鱼咬钩呀。
其实我清楚，这个季节大鱼早就不开口了。我这次来能钓上两尾小白鲦就满足了。我抽出一支4.5米的竿子，为防止挂底，选了较粗的1.5#大线和1#子线、2#袖钩做钓组。调好漂后，我少开了些偏腥的素饵。采取一诱一钓的方法，上钩穿上蚯蚓、下钩挂上面饵，抛出竿子。
一切就绪，问了下老梁，才7点多。湖库两侧山峰很高，太阳才照在对岸山巅上。我们这儿还是一片阴冷，我告老梁，太阳照到水面时，鱼就可能过来的。小风吹来，老梁冻得有些受不住了，见我的漂半天都没有动静，就告我他钻到车里去躺着了。
附近有游船加油管，正好限制我抽烟。我一面反复地做深呼吸，把平时抽烟受污染的肺好好清洗一番，一面聆听着愈来愈喧闹的鸟雀声，悠闲自得地换换饵抛抛竿，不知不觉阳光开始洒在我面前的湖面上。风也小了，水面微波粼粼，金金灿灿，我想是该小鲦子出窝的时候了。
水面的浮漂一个多小时都纹丝不动。我正考虑是否把漂向下调调，钓钓半水时，突然，漂子慢慢地下沉了一目，随后又稳稳地顶起了一格。我趁势起手扬竿，哈，有些手感，一尾二两多的银白色鲫鱼吃了个“正口”，被我扬竿提出了水面。
我好兴奋，居然没剃了光头。赶紧支起渔护，把鱼摘下。鱼咬的正是上钩穿的蚯蚓，但我仍然坚持既定战术挂饵，又将饵抛在上鱼的钓点。
湖库中间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卷起了水花，我的漂子却寂静地浮在水面。我见漂的右前方不远处，偶尔冒出三三两两的鱼腥。哦，鱼还在更深的水中。
我收起竿子，抽出了5.4米的钓竿，把水线调到五米多的位置，三下两下就调好漂找到底，把钩抛在冒过水泡泡的钓点。
果真，没过十几分钟，浮漂点动几下后，稳稳地被拉到水下，我一扬竿，还真有几分力道。将鱼遛到水面上层时，我看清原来是尾金黄色尾巴的斤把重的鲤鱼。
鲤鱼吃的也是蚯蚓。我还是将下钩挂上素饵，把竿抛出。
快1点了，老梁提着一袋食品睡眼惺忪地过来。这时我已经有五六条渔获了。
“怎么样，饿了吧？吃点东西吧。”老梁坐到我身后的坡上，又问道：“还是不咬钩吧？”
“比我预想的要好，没有剃光头。上了几条，鲫鲫鲤鲤都有，吉利呀！”我回答道。
老梁看到了渔护里的鱼，兴奋起来，不知从哪儿掏出个相机，给我拍起照来。
我又上了一尾三四两重的鲫鱼。老梁不断称道，漂亮、真白净呀。
我问老梁准备几点撤，老梁让我定。
“那就3点多吧，因为太阳转移过后，鱼可能就不好钓了。”
果然，我又钓上两尾后，下午两点半过后，对岸的山谷挡住了西斜的太阳，水面又是一片阴冷，除了小麦穗儿闹腾外，半个多小时一个正经吃口都没见到。
过了3点后，我盘点了一下战果，两尾鲤鱼、七尾鲫鱼。
我们收好东西，没有直接撤离。我开上车，拉着老梁沿着南侧山坡上的崎岖小路向较纵深的库区驶去。我想让老梁进一步领略一下二库的雄伟、博大。
4点多钟，湖库水面和峡谷上弥漫起茫茫水雾，山在水中走，人在画中游，影影绰绰水影峰形，呈现一派扑朔迷离的仙境。依依不舍地道个别吧！
汾河二库，是我今年到此垂钓的第一次，也是我和老梁相识二十多年来相伴垂钓的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