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谢谢你的笔记,我抄完了,也看了一遍,基本都掌握了,谢谢!”课间十分钟,轩然把木雪借给他的笔记本还给了木雪,并关切地问道,“这些天你怎么了?好象不太精神。”
“没什么,可能是熬夜的缘故吧!”木雪不太想理轩然,害怕自己冲动起来会胡乱说话。
“我想不会那么简单吧,你这几天有点怪,好象不太愿意和我说话,不太……”
“没有啊,功课那么紧,哪有闲功夫想其他事情啊,回归课本吧,现在高考是最重要的!”木雪不敢去看几厘米之隔的半个同桌轩然,眼泪快要流出来了,木雪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
“木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与我有关?”轩然意识到了木雪的反常,追问道。
“上课了,认真听课吧!”木雪深吸了口气说。
轩然知趣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但他心里的疑问更深了,木雪之前是那么高兴地说要帮我找回记忆,但一转眼就改变了主意,对自己的态度也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弯,不再和我一起回家,不再主动和我说话,连回答我的问题都是那么地不在意,甚至是在敷衍,木雪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和自己以前的记忆有关?她一定知道什么而不方便告诉我,我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一定要找回从前的记忆!轩然暗自下了决心。
“木雪,你也故地重游吗?这就是我们的小学,对吗?”轩然问了很多人,终于找到了姑姑和木雪所说的现已改了名字的武警小学,一进门,轩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操场边上。
“我的脚是在这里受伤的,是败你车轮岁赐,还有印象吗?”早上课间的时候木雪对轩然那么冷漠,木雪第六感已经洞察到,即使自己不再帮助轩然找记忆,轩然也不会放弃的,他会自己去找的,天下间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的过去不感兴趣的。
“愿闻其详!”轩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木雪。
“那时,有一部电影叫做《白粉妹》特别地有教育意义,学校每班发几张票让一些优秀的学生去看,你、余帆、容斌、蔡珩珩和我五个最好的朋友很荣幸都拿到了票,余帆、容斌和你决定骑车去,蔡珩珩和我本打算坐公共汽车去的,但容斌说让余帆载珩珩去,他载我去,当我和容斌经过这操场时,余帆恶作剧地大叫一声:“容斌,你车轮上有一颗大图钉!”吓得容斌赶紧刹车,而骑在我们后面的你还没反应过来就撞上了不小心从后座上摔了下来的我的脚。”
“对不起,你的脚……”轩然紧张地看着木雪的脚问。
“骨折了,班主任吴老师说要背我去医院,但我固执地要去看《白粉妹》。”
“现在没什么了吧?”
“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了路,你很内疚,一直接送我上学,可是我却天天朝你发脾气!”
“因为乒乓球赛的总决赛你没法参加,本来冠军大家看好了会是你拿的。”轩然无意识地接上木雪的话。
“你想起来了?”木雪诧异着看着轩然。
“啊?什么?我刚才说的话……”轩然扯扯衣角,自己也很纳闷。
“你再好好想想?还记得些什么?”木雪催促轩然“趁热打铁”。
“对不起,我好象没什么印象了,真的,我……”轩然摇要头表示实在想不起了。
“既然想不起了,干脆就什么也不要去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好记住现在就可以了。”木雪突然想起轩然姑姑的话,想起自己选择和轩然说这件不愉快的事的目的,违心地劝说轩然放弃寻找失去的记忆。
“为什么?”
“因为有些记忆是很不愉快的,忘了不更好更快乐吗?轩然,我们希望你快乐,你懂吗?”
“可你说过我们的童年时光是美好的啊!不愉快的只是少数,我们不应该为了藏起小部分的痛苦而忘掉大部分的快乐啊!不管以前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也有权知道!”
“轩然……”木雪还想说什么,但却被轩然打断了。
“木雪,告诉我,你把我当朋友吗?”轩然深情地望着木雪,木雪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就继续帮我找记忆吧,我的同学、朋友、老师还有家人,我统统都不记得了,除了你和姑姑,我谁都不了解谁都不认识,我知道,你和姑姑都希望我快乐,可一个大脑一片空白的人是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的,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连自己都不了解的朋友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生活下去吗?”轩然的眼眶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滚动,“木雪,告诉我吧,告诉我过去的事,好不好?”
木雪含着泪转身走向草地。
“木雪!”轩然在身后急切地叫着。
“轩然,你看看最前面的这栋教学楼的五楼第二间教室,有没有一点熟悉感呢?那是你走之前我们班所在的教室,你走的前一天就是在那个教室里和容斌、余帆给我和珩珩做了一只老鹰的大风筝,我们就是在楼道那儿一起放的风筝,可惜一阵风把绳子吹断了,老鹰挂在了一棵很高很高的大树上,不过你现在看不到那棵树了,好象初中时被砍掉了吧。”
“我们以前是不是很要好?”轩然走到木雪身边,轻声问。
“好朋友!”木雪脱口而出,木雪已经做好了把对轩然多年的感情忘掉的心理准备。
“恩,好朋友!”轩然的心有些莫名地感伤。
“风筝飞了,我们回到教室里玩瞎子摸鱼,你躲到了我们班那个放电教设备的大柜子里,为了不让‘瞎子’摸到,你让珩珩把锁锁上了,余帆在和珩珩抢钥匙的过程中不小心把钥匙弄断了,你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你在里面严重缺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待容斌从家里把锤子拿来把锁敲坏了你才被救出来,我记得你出来时满头虚汗,吓得大家都不敢吱声了。”至今木雪想到当时的那一幕,还惊魂未定,细细的汗珠渗在木雪的额头上。
“那是我们大家聚在一起玩的最后一幕,是吗?”
“好了,轩然,回去吧!”木雪淡淡地说。
“木雪!”轩然拉住了准备离开的木雪,“我想知道更多在这所学校发生的事,以及余帆、容斌他们现在的情况,我想找回他们,请你告诉我,好吗?”
“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算是比较特别的了,你都想不起,那些平淡的普通的对恢复你的记忆就更不会有效果了,轩然,放过我吧,放过我们这些童时好伙伴,也放过你自己,别再找下去了,算我求你了,可以吗?”木雪使劲挣脱轩然的手往门口跑去,她答应了轩然姑姑不再帮轩然,不能再多说了,否则她就会忍不住告诉轩然有关他家人的事了,轩然一定会承受不了那样的真相的。
“我一定要找回我失去的记忆和失去联系的朋友,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轩然望着远去的背景大声叫着。
轩然坚定的声音使木雪突然停下了,木雪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转身对轩然说:“轩然,每个人心里,快乐的记忆总是会比伤心的多很多,但往往一件伤心的事就可以把一个人打垮甚至可以掩盖所有的快乐,要想寻回属于自己的美好记忆,首先得把痛苦的伤心的难过的记忆统统明了。轩然,我能告诉你的事情真的很有限,你若真的想找回记忆,真正要找的人不应该是我!有时忘记或许会是最好的选择,你要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寻回那段遗失了的记忆!”
“谢谢你,木雪!”轩然大概明白了木雪的意思,不过他是一定要继续找下去的,不管是痛苦的记忆还是欢快的记忆,他都要想起来,因为那是自己拉下的,他不甘心做一个失忆的人,所以他要赶快回家,回去问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唯一的亲人,她应该什么都知道。
“轩然,你要好好想清楚啊!”回家的路上,木雪一直在心里嘀咕。
忘掉过去
人生充满了奇妙,情感包藏着迷惑;期待蕴含着渴望,生活携带着凡俗。
一个人活于人世间,不管世态的炎凉,不管真情的虚伪,不管生命的有限,仅仅是存活在自我的保护之下,隐藏在闹市的喧嚣之外,做自己认为最神圣最纯洁的事情,永远保护自己最善良最纯朴的心。
生活是一种累赘,无数个残酷的事实将我的心击碎,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一旦灾难和痛苦降临,我也会痉挛会颤抖会哭泣,一个人,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等待天明等待阳光,默默地在静夜里寻找失落的人生之美。
过去是一本厚实的大书,辛酸的回忆,遗憾的记忆一一记载着,我害怕去翻阅害怕去感受,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扼杀了我美丽的梦想,也差一点儿就夺走我宝贵的生命。誓言飘散了,记忆也溜走了,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我,徘徊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人生路漫漫,过去的已消逝,你也许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忘掉过去,未来才会更精彩!
忘掉过去,忘了你,甚至忘掉曾经的自己,未来是一个秘密,明天是一道彩虹,愿你我都不再为爱而受伤。(木雪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