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时间才不过五点的样子,我一看于逸天又不在身边,立即紧张起来。莫非他?
窗外的天也刚朦朦亮,却在我打开窗帘的时候额外刺眼。
什么时候,秋天就这样来了。
可是我透过窗户却看到于逸天已经在楼下,身边还多了一辆暴酷的机动车。
我拍拍窗户,他果真知道我醒来于是抬头眺望我一眼,给了我一个v的手势,我立即奔向洗漱间梳洗好,再过两个小时,就能见到孩子们了。
就这样,我和于逸天所有的人都没有通知,他开着车子载着我赶去了世纪公园。这是一座刚刚新建起的大公园,在城市的另一端,听说因为是一家很牛的设计公司设计,所以一般节假日人群居多,我们赶到公园时也就六点零一刻的样子,可这时候来里边锻炼身体晨跑的人是不少,大都是住在这附近的人。
我跑到门口不远的公园地图前找一个叫云坛的地方,它藏得地方也不远,待我们走进去时候才发现,这个花坛附近就是一座大广场,大清晨的人可不少。
可是在这么个地方,交易的人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地方?难道不怕被暴露?后来反个念头一想,觉得只有人多才不会轻易被抓到吧,以防我们会派出人来。
等了一会几乎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奇怪的人,甚至没有看到有孩子的存在。
这鬼时间,有人带个孩子岂不是更加明显?
不过我刚刚这么一想,却真的发现有大人带着孩子出来晨跑的,可是这孩子也大概十来岁的样子,于逸天倒是比我冷静,坐在附近的椅子上等候着我,他的眼神我只觉得用犀利二字来形容,他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的。
坐了一会,他干脆跑到广场附近开始晨跑起来,而我就坐在花坛附近一刻也不敢放松。
一会儿,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妇女走过来,看着她就像一个普通的晨练者。可是她偏偏是向我走过来,我一眼就望到于逸天看向了这边,我一紧张,就抱起罐子站了起来。妇女笑吟吟看向我,然后说了句,“这姑娘看的我好眼熟呀,你是不是电视里演那个什么来着的?”
我一懵,才记起自己还算是个影视明星。
于是我立即回笑,“不是不是,只是长得有点明星脸,老有人认错的。”
“可是我看得就觉得好像呀,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是不是要准备拍戏呀?”
我晕,拍什么鬼戏,我这是在做生死交易。
可是不把这讨嫌的夫人赶开,我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嫌疑人呢。
而她偏偏和我吊胃口一样,硬是左看右看,最后来了句,“我看着就像,那你给我签个名吧,签完名我就走。”
我一急,于是就放下了骨灰罐,说了句,“快快快,我有点事,签完你就走哦。”
她一点头,立即掏出纸和笔。我一懵,这都随身准备?
可我刚给她签完,立即又有别的妇女赶过来,她们跟看热闹一样看着我,喧喧嚷嚷道,“哎呀,真的是郑落落,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本人。”
于是,一扎一扎的人往我这边挤过来,也是第一次,我觉得当一个明星是这样的让人不舒服,被人围观的就像看猴子耍戏一样。
待我灵机一动,立即说自己过来是拍戏的,马上就要开工了。我推开人群,却一看罐子忘带了,立即又推开人群折回去却发现罐子没了。
我大喊,“谁拿了我的罐子?”
却没人说话。
天啦,罐子不见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交易的方式竟然是这样。
他们要是拿走了罐子证实了真假,会不会就不会这样轻易交出孩子来?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摊了下来。于逸天也看到这边立即跑了过来,他喊了两句,人群便慢慢散去,我看到他站在我眼前晃呀晃,直觉的自己头晕的厉害。我丢了罐子,再次丢了孩子。
孰知一会儿,看到一个妇女走到我们面前,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说,“他是不是你的弟弟呀,有人叫我给你牵过来,弟弟找到了,就不要难过了。”我一眼看看妇女,她确实很普通,普通的没有任何值得质疑。
而看到小磊的第一眼,我发现自己的眼眶一下子全部湿润,连说话都口齿不清。
“是的,是的,是我弟弟,是我的弟弟。”我抱住小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一句。
于逸天倒是冷静问道,“是谁叫你把孩子牵过来的?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
妇女一愣,回想了一会说,“我在晨练呀,他就牵着一个孩子走过来,叫我帮个忙呀,我一看孩子挺可爱的,估计是跟着姐姐走丢了吧,那个人具体长什么样我也不大注意,他好戴了个口罩,应该是感冒了吧。”
“难道没有别的明显记号?”
“记号?对了,好像额头上有道疤。”
我一惊,喊道,“是不是从额头上穿插到左脸颊?”妇女又发了一会呆的点头,连说是是是。可于逸天早就跑出去找人了。
妇女走了后,我才抱起小磊左看右看,发现他瘦弱了不少心里又是痛的厉害。小磊看到我却没有那么兴奋,眼神有些肿,看来是没睡好的缘故。
我问道,“小殿呢?”
“落落,姐,姐,呜呜。”小磊这个时候却抱住我大哭起来,看着他哭得这么伤心,我又难过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敢往下想象,小殿没有回来。
一会儿,小磊才断断续续说来,“他,他们说,只放我一个人回来,把弟弟留下来,我不让,就咬他们,他们就打我了。弟弟也哭,可是他们就不肯放他回来。”
小磊才说到这里,我已经泪流不成样,抱起小磊一道大哭起来。
悲伤也好,难过也好,可是这失去又回来又失望的感觉再也没有如此深刻。
我紧紧抱住小磊生怕他一会又在我面前凭空消失掉,我害怕,害怕失去他们比失去自己还难受。
如果可以,我宁可要自己去交换。
小磊也哭得累了,竟然趴在我身上沉睡下去,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好几晚没睡了,这群没人性的绑匪,连小孩也不放过。
若是给我一个超能力,我定要把他们全部消灭的干干净净。
可是,我的无奈就是生活里谁也不是超人,没有超能力,只有依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来支撑自己的心灵。
我的痛,就源于这无能为力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