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在纷纷得手的血刃人员将刀锋对准另一人时,各派掌门瞬间出声叫道:“住手。”
声音落下,傲狂向此时依然在继续杀戮的血刃道:“回来。”
此时六大派中眼力毒辣的高手,根本没心思说话,皆是目光紧盯倒在地上的尸体,只见制造死亡的致命部位皆是在颈部,头颅,心口三处,并且至少九成尸首上只有一处伤痕。
近七十余具尸体上的刀口宛如出自一人之手。颈部,头颅,心口三处能瞬间致命的无非咽喉,大脑,心脏三处。而那尸体上的致命伤痕,形同一致的划破肌肤正好削断咽喉,劈开头骨刚好触及大脑,撕开皮肉恰好切碎心脏。用力不多不少,部位,角度不差分毫。
看到眨眼间死去的弟子尸首上所留下的伤痕,六大派无人不是倒吸凉气。各派掌门相视一眼,又看到双眸中尽是杀机的傲狂后。少林众人无奈的持佛礼低声咏诵‘往生经’为其余五派死去的弟子超度。
此时五派掌门以及长老弟子是敢怒不敢言。先不说傲狂的功力如何,单单只是照面功夫就斩杀近八十各派精英好手的血刃就足以让他们乖乖的底下自以为是的头颅。更何况周围还有二百余名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的明教教众。
气氛在此刻瞬间变的冰冷凝重,而傲狂则是不屑的抖了抖肩膀道:“这一回所剩的马匹应该足够分了。待会等人到齐我们逃出大都城才算是真的安全。”
能活到现在的各派弟子皆是心思缜密之辈,傲狂的话中话被他们清清楚楚的记在心头,咬着牙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与傲狂当场顶撞。
正在此时胡青牛面色震惊的悄然传音问道:“小子,你做什么?六大派原先的三四千人马被赵敏捕获囚禁,再加以严刑拷打只活下二百余人。这剩下的二百弟子对各门派而言都是,你如今一个照面就杀了八十,这个仇结大了。照你这个性情,这原本稳赚的买卖恐怕要赔了。”
看着地上将近八十具尸体,傲狂刚刚才成功的将心头的浓烈杀机压下去。无所谓的向胡青牛传音回应道:“无所谓,相比我明教,他们更恨朝廷。等自由之后,他们就是再蠢再笨再憎恨我,也没有精力在朝廷所带来的威胁下实行报复的举动。”
“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就不能暂且压制一下自己吗?言语不合动手杀人,你是痛快了,但是这援救的恩情算是全毁了。”
看着脸色痛惜,恨铁不成钢神态的胡青牛,傲狂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片刻后,傲狂落寞的传音道:“我知道这并不明智,在下令杀他们之前我也清晰的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能压制自己就不会有现在的场面了。”见到胡青牛欲要询问,傲狂先一步道:“别问为什么,你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不管是中原还是西域,只要是武林中人都会知道的。”
一语说完,傲狂便静坐在马背上等待双头蛇几位坛主与数百教众到来。气氛也随着傲狂沉默冷淡的作态更为压抑深寒。如此这般正当各派人马快要承受不住,快要压制不住怒火而爆发时,数百教众顿时出现在视线之内,成功的牵引了众人的目光。
来到身前,笑面虎率先开口说道:“少主,幸不辱命。”
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身后的四百多教众傲狂出声询问道:“伤亡如何?可都全部撤离了?”
不经意间的询问,在身份悬乎之下使得他们心头暖洋洋的,似乎这一刻先前所有的拼杀搏命都有了足够的价值。一切都足够了。
“我这一队,死了五人。”双头蛇行礼回应道。
“二十四人死亡,”
“死了十人。”
“十四人死亡。”
“我这十八人没了。”笑面虎低头悲伤道。
看着那些浑身血污的教众,傲狂叹了口气道:“没重伤的?”
“没有。重伤后,都拼命杀敌,然后死了。”
听着这声回应,傲狂心头猛的颤动。转过头吸了口气扬声道:“上马,我们出城。”
整齐的动作之后,傲狂看着空闲下来的数十匹骏马道:“这些本该是他们的,现在空都下来了。”平淡中处处充斥着莫名叹息的话语,明教教众或多或少的都带有悲凉的情绪。此时傲狂继续叹息道:“单人独骑把它们分了。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要用能毒死人的毒烟。一定。”
不短的时间后,傲狂带头由周颠,韦一笑引路,有惊无险的快速穿过几层小规模的元兵拦截,从偏远的万安寺进入大都城的街道繁华地境。看着身后单人独骑的血刃在队伍的两侧毫不留情的斩杀胆敢靠近队伍的元兵,傲狂扬声对六大派的众人道:“路上你们也看到了,凡是街道房屋都曾被我教教众放火或是毁坏,算算时间,拖延朝廷救援大军赶来的教众已经快撑到极限了,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大家要同舟共济了。”
“放心,我少林众人今日已准备好破杀戒了。”渡厄沉稳回应道。
紧接着是崆峒五老表态道:“正好出了这口被囚禁的恶气。”
“杀出去”“
听完众人凌乱的言语,傲狂向身旁韦一笑点头道:“发信号,让制造混乱的教众撤退。”
话音落下,韦一笑刚刚放出撤退信号后,不禁问道:“狂少,紫,蓝,黄,青四道城门,让那些教众向哪方聚集又主攻哪一道?”
犹豫了片刻后,傲狂沉声道:“放紫色,让他们向北门与空心胶等人会合,共同攻击北门。”
坐在马匹上,看着韦一笑放出的紫色烟花在黑漆漆的夜空下散射出美丽的光芒后,傲狂回头对渡厄等人道:“三位,如今我教教众都在赶往北门,你们与其余各派的便跟着韦蝠王前往北门吧。我就在此祝你们一切顺利了。”
傲狂的话音刚刚落下,六大派的众人顿时停下口中繁杂的言语,或是猜疑,或是思考,或是疑问,或是怀疑,不信等等携带各式各样情绪的望着傲狂。
看到众人的反应,傲狂冷笑道:“如果只是北门遭受攻击,这等于清晰明白的告诉朝廷我们的行踪与目的。到时候朝廷会有什么反应,前来围剿的军队又会有何动态,我想你们都清楚的很。若是担心我故意让你们处于险境,那你们尽管跟着我去东门吸引朝廷的目光。”
将话挑明了后,傲狂看着他们此时让人不屑的神色,向胡青牛夫妇与血刃等人道:“你们跟着我去东门扰乱朝廷的视线。剩下的教众则跟真韦蝠王与周颠前往北门出城。”
察觉到韦一笑与周颠二人欲言又止的神态,傲狂传音道:“通往城外乱葬岗的密道你们是知道的。万一计划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而失败。你们就别管六大派的死活,从密道能离开多少是多少。至于我你们就别担心了,等你们安全后,在城外放信号通知我。我有血刃紧随左右,又有密道可供脱身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知为何,傲狂说出这番话后,心中猛的一突,神色不宁的补充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在你们放出信号一炷香的时间内,我没有与你们会合。你们便什么也别管,带着教众离的越远越好。”
刚刚传音说完这话,周颠神色顿时紧张的出声道:“狂少,你少主之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相教主交代。东门还是我去吧,我周颠命贱又疯疯癫癫的我不怕。”
“闭嘴,再说一句,我就以违抗教令的名义砍了你。你现在赶紧带着教众跟着韦蝠王去北门。”装出一副怒火凶盛的狰狞模样,傲狂冷漠决然的命令道。
片刻后,傲狂看着众人的身影在街道尽头消失后。转头对身旁的胡青牛夫妇与血刃等人道:“走吧。”
正在不缓不慢的行走时,左侧的胡青牛无聊的打着哈欠的说道:“我说你小子是什么意思?这慢悠悠的没一点着急的意思。”
翻了白眼轻笑道:“老倔牛啊,你用你的牛脑子想想,汇集教众然后攻门,这怎么算都要时间的。”
“你这小混蛋,我好歹也是你师傅,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啊?”
听着这每回斗嘴前都要吼出的话语,多年来傲狂早已将这看成了胡青牛发飙前的精准信号。便在这轻松舒缓的气氛中,无聊的回了句:“唉,我说你就不能改改吗?连每一个字都是一样的,你烦不烦啊。”
“混蛋,我乐意,我这么说,我觉得舒坦行不行?”“我告诉你”“说话啊,哑巴了?”“没良心的小混蛋。”
耳边充斥着胡青牛气愤的言语,傲狂心中根据以往的经验,默默的算计他没心思在叫嚣的准确时间。果然,接下来半盏茶的时间后,胡青牛对着毫无言语的傲狂将要没了叫嚣的心情前。最后无奈的讽刺了一句道:“还口口声声说多担忧难姑,你今天把我们留下,跟着你去东门,这摆明了是让我们去冒险。口是心非,没良心,无耻。枉费难姑平日里还把你当亲儿子的宠着。”
听着这话,半响没什么反应的傲狂,突然开口传来淡淡的话音道:“是啊,我是故意的,故意留下你们。”
对着胡青牛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傲狂话音转变对血刃道:“血三,血五,血九,血十四。论武功你们在七十二名血刃中排名在前十以内。经过这些年没日没夜的苦练都进入了顶峰高手上品的境界。有个任务你们去办我放心。”
未等血三四人有所回应,傲狂及其严肃的看着胡青牛夫妇道:“有他们在,我放心。照顾好自己。”
话音落下,顿时察觉到不妙的王难姑顿时叫道:“要走一,”
便是在说三个字的时间内,傲狂极快的点住胡青牛夫妇的哑穴以及周身十多处大穴,看着身躯四肢不能动弹的他们张口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样子,傲狂轻声道:“纵然你们精通人体经脉穴位,没有两柱香的时间你们是解不开穴道的。等血三他们送你们出城后千万别回来。乖乖的在城外呆着。”
出声说完,傲狂便向胡青牛悄然传音道:“今晚的大都风雨摇摆,风险难测。你不担心自己也要想想王姨。我快要成亲了,成亲要三拜,而我本是孤儿,成亲之日,拜高堂时,必定有你跟王姨。你们怕我遇到危险,我又何尝不担忧你们的安全。别回来,别让我担心。”
看着胡青牛迅速泛红的眼眶,傲狂对血三四人道:“走吧,还有血一他们在,你们也不要回来了。”
待他们离去之后,血一奇怪的询问道:“狂少,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总是心绪不宁,感觉有些事情将要发生。”
这句说完,傲狂将心头突然升起的悲凉情绪压下,习惯性的抖了抖肩膀看着身边各个严肃谨慎的血一等人,傲狂感慨道:“只有我们六十余人,在今晚的元朝国都内攻击一方城门,怕吗?”
“哈哈,狂少,这些年来我们跟着你何曾说过一个怕字?”血一学着傲狂举动,抖着肩膀笑道。
“怕什么,了不起一条命罢了。”
这名口快说乱了的血刃人员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而后又有人跟着道:“没错,有我们在谁也别想伤到狂少。”
他的话音一落,身边之人立即在其头上敲一巴掌笑骂道:“一边呆着去,说什么屁话呢。”
看着那身高两米的壮汉竟然有些委屈的缩了缩脑袋,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而傲狂此时更是感觉到这笑声是自己这些年来最痛快的。便在这豪迈的笑声中,下令道:“走了,去东门,杀他个血流成河。”
一声令下,随着众人策马奔驰,决然的气势紧跟着随之展开,杀心在酝酿,骨子中的嗜血也不安分的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