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秀抱着手中的书册在来恩寺内来回的游荡着,最终默默地坐在一个清静之地,她翻开手中的书册一页一页地看着。
日照渐渐地偏向西方,吹起的晚风亦增添了几分凉意,她头上的发冠已经被冷风所吹歪,几缕凌乱的发丝从发冠内偷偷地散落了出来,贴在她清瘦的面颊上。
身上的男性布衣虽是凡夫俗装,但她那默默地坐的姿态,淡然的面容却是有一番脱俗的恣意,那几缕秀发为她增添了几分随意却却不显得邋遢!
“啊!终于给我找着你了!”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将董秀沉醉在书册中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当中,她迷糊地抬起头来,望着前面的男子。
但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被跟前的身材粗壮的汉子凶悍地扯住了她的手臂,并不停地出言责备她道:
“让你呆在那里别动,你倒好,到处乱跑,当真是个疯子啊,让我到处去找你!”他借着力大的臂力拉扯着她加快脚步向前冲去,并出言大声的侷促她:
“别磨磨蹭蹭地,得走快点,找你都用了我大半个时辰了,方才我已经被明公公一顿责训,你倒好,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
他担忧地抬头看了看天气:“已经这么晚了,得再快点,要赶不及,将这事给办砟罗,以后我都别想再有机会出宫来,当真这样,那都是你这呆子害得。”他说完还不忘回头凶神恶煞地瞪了董秀一眼。
董秀紧紧的用另一只手抱紧怀中的书册,迷蒙地跟着他的脚步而去,那只被他强行拉扯的手臂传来阵阵麻痛。
不明所以的被他拉进一个佛观之内,佛观内人气典旺。
一群人见他们来到,围了上前,董秀任由摆布地被安置在佛观的正中央,紧接着一班穿着架纱服的和尚,手持着木鱼,一边敲击着,一边围住她团团地打着转,并嘴中念念有词。
董秀盘腿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书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见圈外那强行拉着她过来的汉子和一名高瘦男子,两人窃窃私语地在对着自己指手划脚。
她敛起神色,听着耳边如催眠的念语,渐渐竟有一阵困意迎面而来,不由得打起了盹子------------
在来恩寺作完了法,天已微微暗了下来,两人匆匆的领着董秀上马车。急匆匆地驱马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虽然时间仓促,不过心思细密的明公公依然看出了董秀的细微变化,她虽然始终静静地端坐在马车上不响一声,但那脸上除了困倦的神情之外,还是让他看到这个小秀子有过几次透过车上的小扇窗台凝望着窗外,不似前先的木然,而是若有所思。
换句话来说就是有了一丁点儿生气,明公公大喜,看来这佛家的颂经、念佛、起坛作法之道还当真灵验。
沿途这个明公公虽然乘坐在马车上,但也不由得对着来恩寺的方向诚心地恭手一拜。
三人行色匆匆地进了宫中,将那小秀子带回葵屋内安置好,两人就匆匆地去向李公公报喜了。
董秀看了一眼屋内的熟悉环境,楞了一下,没一会儿,她将衣襟内掖着的书册捧在手中,借着桌上微弱的淡黄色灯火,翻开册子细细地读了起来。
李小英闻得捷报,这找出家人设坛作法之事,其实是他在没有办法之下,却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他们去干的。他本人根本就不抱多大的希望,没想到他们回来后竟然禀报说事办成了。
没有亲眼看见,他都不会相信,已经也不管已经解衣躺在炕上,匆匆地穿上棉袍就过来葵屋瞧个究竟。
他走进葵屋,见这个小秀子正聚精会神地在翻阅着手中的书册,那里还有半点木然的模样。
惊心的同时也不由得大喜,他没有上前去打扰那桌前正坐之人,只静悄悄地站在屋前一角,观察了她好一阵子。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心念看来今天他李小英终于能睡个安稳的觉了。
他见到屋前候着的两人,笑道:“小明子,小顺子,随本公公领赏去。”
将两个带至自己的屋内,他慷慨解囊,将上次刘充仪打赏给他的两颗白肉珍珠打赏给了这两个代他办成事的奴才。
赏罚分明是他在这儿当了这么多年领班的心得,这样才会有人肯忠厚老实为你办事,而又不多嘴多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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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往常在殿上所感受到的低气压,李小英见这小秀子行为日渐正常,十五日之期限未到,他就领着董秀往殿前去交差了。
但他来得不是时候,他要求进殿觐见圣上之时,适逢皇上正难得放下朝务,颇有闲情逸致地与邵淑妃及王贵妃两位娘娘在殿内下着棋子,并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李小英唯有领着董秀两人静静地在殿外候着。
皇上本来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人,这个邵淑妃嘛,琴技倒是不错,但论棋技就是联合了王贵妃两人,也远远不如皇上。
皇帝此刻正是心情舒畅之时,暗底里他偷偷地让了两个嫔妃几个回落。但她们最终没有能胜上一回。
虽然一路输到了底,两人倒没有一丝不满的情绪,脸上皆堆满了如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