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智尚未完全恢复,一度以为自己此刻是置身于梦境当中,于是不由得伸手拍了拍脸蛋,再度挣目,眼前的一切依旧没有变化。
她茫然地松下了肩膀,手指无力地往下垂,指尖骤然碰到冰冷的地面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这阴森的景象实在是太熟悉了,她知道此刻自己被关在了牢内,是了,她只记得用早点之时,孩子哭闹着,她正欲过去将孩子从奶娘背后抱过来,接着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董秀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单人间简陋牢房,三面是墙,一面是粗壮的木栏,牢内除了铺在地上那凌乱的稻草外,连张草席都没有。
她见自己的手脚并没有被拷住,她一把冲过去木栏处,探头往外望过去。只见对面的、旁边的许多牢房内都是空的,只是斜对面的一人牢房内关有一个身穿囚衣的犯人,这犯人此刻蜷缩着身子,窝一个角落,他的头发凌乱、脸朝内,让人看不清是男是女。
董秀不由得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只见身上的罗裙已经不知踪影,此刻也亦穿着一套囚衣,胸口处一个大大的‘囚’字。
顿时她的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无力感,想来自己在宫中之时受这牢狱之灾也就罢了。几曾料到自己已然逃到了这乡土地方来,为求的就是安然过活,却不知为何噩运却总是跟随着自己,这牢狱之地为何就总是与自己如此的有缘。
她不由得握紧拳头,自己被关在这牢房内,那其他人呢?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家中的老父以及那三个年幼的孩儿,心不由得微微发抖。
此刻她极度迫切地需要知道孩子们的情况,于是一个情急之下什么也顾不上,直冲着木栏外扯着喉咙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来人啊!。”
她连续喊了数声,都不见外头有丁点的反应,只见得斜对面的那个囚犯被她吵得无耐地翻了翻身子。
她依旧不死心,继续叫嚷着---
半晌,但见一个狱卒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拿着一支长长的竹签剔着牙大摇大摆地从左端走过来,此人没有走近,在几丈开外毫不耐烦地冲着她指责道:“喂-----你这撕在吵什么,给我安静点。”
董秀见终于有人上前,瞬间凑上前,将身子紧紧地贴在木栏上,十指握住两条木栏紧握成拳,并将头极力地往外探过去,紧盯着来人紧张地追问道:“大爷,我并没有犯任何的罪,你们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将我关在这里?”
“哼!”这狱卒闻言,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并语气懒散地说道:“你怎么没犯罪了,我说呀,这县太爷说你有罪你就得有罪!”
“那我犯的是何罪?”董秀一听他这蛮理,不由得咬牙。
“冒充知州大人的夫人,这是一条诈骗罪;这是其一,其二,你教唆下人殴打他人,这是其二,二罪并罚,你就乖乖的在这呆着。”语毕,此人摇摇头说道:“也不久,就三、五年的,再说了,看你手背上还有罪刺,这牢狱也不是第一次呆了吧?你该知道这里的规矩了吧?”
董秀一怔,她自是明白这人话中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在她身上讹些钱财么?她赶紧在身上摸索着,兜中空空如也,最终,她一把将头上那支唯一的珠石点翠簪给拨了出来,头上那个凌乱的盘发少了这支翠簪的支撑,瞬间披散下来。
她迅速地向那人递过去,说道:“大爷---给---。”
那狱卒这才抬起他那高贵的又腿向她走近,接过她手中的翠簪满脸狐疑地打量着,状似很是怀疑它的价值。
董秀不由得急了,连忙说道:“这支翠簪是纯银的,这上面的是祖母绿,价值不少的。”
这人左右看了一眼,迅速地将手中的翠簪塞进衣兜里头,冲着她说道:“好了---没什么事都睡去吧--。”说着,他就欲举步离开。
“大爷---!”董秀赶紧唤住他。
“什么事?”这人收了她的钱财,然而依旧扳着脸,冲着她。
“大爷可知我这案子什么时候上庭审理?”
这一话一出,惹来这狱卒一阵的耻笑,他说道:“审案,你作梦吧,你这案子已经立下来了。”
董秀闻言,心不由得直往下沉。
但见这个狱卒不再理会她,打了一个酒嗝后,转身就欲离去,董秀一个慌乱之下,赶紧唤住他追问道:“大爷,那您可知道我的家人怎么样了,可有被抓进来?”
这狱卒却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转身来冷淡地回了她一句:“这我怎么知道,真是可笑。”语毕他再度恶狠狠地警告她道:“你可别再吵嚷啦,要再叫,小心将你嘴巴给封起来---。”
闻言,董秀的身子无力地顺着木栏滑落在地----这---可怎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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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在牢房里头呆过,再艰苦、再恶劣的日子她也挨过来了。
然而此刻她的心中有着对家人的挂念,在这牢中的日子简单就是度日如年,难熬至极。然而被关着,失去了自由,她却是半分办法也没有。
熬着、熬着一直熬到了夜幕降临,自从她醒过来之后就不曾进食过半口水、半粒米,此刻除了感觉口中一阵的干渴外,却没有感到半分的饥饿,倒是身子渐渐地沉重起来,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