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雍王府,黛玉双脚已有些累了,便先回房换了平底的软鞋,在换鞋期间,自是又被胤禛顺手抹油,偷吃了好多豆腐,好在黛玉言道要去瞧碧霄和青雅,不然只怕便要被胤禛缠着到中午都出不了房门了!
来至后院佛堂门口,黛玉正想着等下见了青雅该说些什么,谁知她已经得了信亲迎出来了,“妾身见过福晋,福晋吉祥!”青雅一身素服,盈盈拜倒。
黛玉忙上前搀了她起身,道:“姐姐快请起,玉儿不敢当!”
青雅却是坚持行完了大礼,方顺着黛玉的搀扶起来,又请了她进里间,柔柔笑道:“妹妹初进府,需要在府中好生立威,姐姐便是担心他们欺你年轻,这才在外头给妹妹行礼,也好叫她们知晓尊卑。”
黛玉闻言,忙笑道:“多谢姐姐了。”
青雅摇摇头,亲自与黛玉倒了茶,满含歉意地道:“原本该妾身去往福晋房中请安敬茶的,奈何因为爷的禁足日期尚未满,反要累得福晋亲至,却是妾身之过也!”
黛玉见她一口一个妾身,又兼语气谦卑,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笑道:“妹妹不打扰姐姐了,这便先回了!”
青雅闻言,又忙送她去佛堂门外。出了佛堂,紫鹃轻声道:“福晋,庶福晋方才似乎有些热情过度了!”按理,她再怎么贤良大方,但自己原先的位子被占,任凭是谁都会有些不岔的,偏偏她却是甘之如饴一般,真真瞧着不自在!
黛玉摇摇头,轻声道:“她怎么样都是她的事,却与咱们无关。”
紫鹃点点头,这几日柳萤一直帮着福伯打理胤禛黛玉大婚之事,便很少在黛玉跟前伺候了,不过昨夜从喜房出来后,她却是刻意嘱咐了自己和雪雁,只教在府中一切都要多加注意,尤其是庶福晋的人,她经由柳萤一提,是以便看青雅时又多留了个心眼。此刻眼见黛玉不愿再说,心中明白她是总觉得对青雅不住,于是只和雪雁互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便跟着黛玉往碧霄的房中行去。
碧霄仍旧住在黛玉原先住的院子中,伤势已经大好了,只是脸上的疤痕却未消,依旧以轻纱蒙着面,黛玉进去的时候,她正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虽然蒙着面纱,然而整个人还是美得惊人。
察觉到有人进来,碧霄缓缓睁开眼,看到是黛玉,立时浅浅一笑,上前道:“林姑娘来了?”
话落,雪雁抿嘴笑道:“碧霄姐姐,如今不是林姑娘,是四福晋啦!”
碧霄也察觉到黛玉穿了旗装,于是朝雪雁作揖道:“是是,雪雁姑娘,原是碧霄说错了!”
慌得雪雁边躲边笑道:“哎呀,我可不敢当!”
紫鹃跟在黛玉身后,眼见碧霄使了轻功,不停去挠雪雁痒,忙笑着与黛玉道:“福晋你瞧她们!”
黛玉也是微微一笑,碧霄比她进宫前已经好了许多了,不管是身上的伤口,还是心底的伤。看来,胤祥的努力没有白费。
好不容易待碧霄放过雪雁了,黛玉方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来喝茶,碧霄先是给黛玉道了喜,继而方轻声道:“福晋,昨晚师兄和兰姨来过了。”
“什么?”黛玉一惊,忙放下茶盏,急急地问道:“你是说,昨晚他们来了雍王府?”
碧霄点点头,黛玉不禁又惊又乱!皇阿玛昨夜来了,而兰姑姑和白哥哥也来了,若是遇上了……想到这里,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正担心间只听碧霄又道:“对了,昨夜师兄忽然传信给我,他和兰姨今儿一早便回江南了。因为事起仓促,所以也来不及跟你打招呼。”说着,碧霄又笑道:“不过我方才听说,福晋和王爷马上也要去姑苏了,说不定路上还有个照应呢!”
黛玉闻言,胡乱地点点头,便自回了房。
却说青雅送黛玉离开了佛堂,回到屋中,大发了好一顿脾气,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横扫一空,发出“噼噼啪啪”地碎响!秋菊忙向院外看了一眼,又赶紧将大门关了,这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早有小丫鬟在地上打扫起来,秋菊端了茶与青雅,劝道:“庶福晋莫气坏了身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值了!”
“哼!”青雅冷笑道:“便是气坏了,又有谁心疼呢?”说着,又流下泪来。想到从年底至现在,胤禛不仅未来瞧她一眼,也没有下令放她出去,竟是这般的狠心!不禁对黛玉的怨恨又深了一分!
秋菊忙递了帕子过去,小心翼翼劝道:“爷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待过了些日子,必定会想起庶福晋的好来。”
青雅拭了泪,扶着椅子坐下,叹道:“你也不用劝我了,如今只怕是我没那个日子了。你想想昨日,是何等的热闹,那大红的织锦长毯,一直从皇宫铺到了雍王府啊,那是何等的荣耀,便是比之册封皇后,也不过如此了。他素来低调,竟然为了她做到那一步,我又还有什么可想的呢?”说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要不请老爷过来,请他拿个主意?”秋菊想了想,建议道。
青雅摇摇头,低声道:“她才进府,我便巴巴地去请阿玛,倒像她令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如今我一心想要挽回爷的心,却不能再教他起疑心了。”
秋菊道:“那怎么办?”
青雅想了想,唤来一个常去外院的小丫鬟,问道:“最近外头可有什么新鲜事呢?”
小丫鬟聪慧,知道她问的是黛玉,忙回道:“回庶福晋,爷一早和福晋进宫请安后,便和皇上请了旨,不日便要带着福晋回姑苏老家呢,说是去祭拜已逝的林老爷和夫人。”
青雅闻言,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又凝神思索了片刻,方与秋菊道:“秋菊,去药箱中将阿玛带给我的上好的金疮药找出来。”
秋菊不解,问道:“取它做什么?”又想起方才青雅摔了好几个杯子,忙问道:“可是手上有哪里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