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竞技米小乐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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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彷徨的心

选择最想要的,舍弃不想舍弃的……

之后的几天里,我正常的休息,正常的吃喝,正常的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却绝口不提那天文舒媚出现的事。

我努力配合着医生的治疗,不再借机撒娇,也不再肆意耍赖……

苦涩的药水,我会自己喝;

扎针的痛楚,我会笑着挨……

一时间,我仿佛又找回了十三岁以前的自己,不再过分依赖,努力独自忍耐……

我告诫自己不要再做任何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也得一口一口的吃……

要微笑,这样身边的人才会觉得安心;

要听话,这样才不会给家人带来更多的负累……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这次文舒媚带人“轮白”我的事,对于自己昏倒在游戏仓里的经过,只说是因为玩心太重,上线时间超过了身体的极限……

红叶和宵每天都会花费大把时间来陪我,给我讲很多好玩又有趣的事情,逗我开心,惹我发笑……我听着,笑着,每一次都几乎要笑出眼泪,却还是会引起他们的担忧,常常笑着笑着就突然停下来,默默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克已经开始筹备公演的事情了,忙里偷闲的时候跑来看我,就会说些什么“小乐既然答应过要帮忙,就得来点实际的!”然后丢下一堆声称“还没有定稿的设计图”,让我修改……哥哥一开始对此还很不满意,表示瞧不惯洛克对我的这种“奴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安静了下去……

我不懂哥哥和洛克之间的事情,只是着迷的看着手上的设计图,偶尔在上面涂涂改改,就会觉得异常安心。

爸爸妈妈还是一如往常的对我呵护备至,只是陪伴我的时间好像突然长了起来……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大家这都是怎么了?我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啊?身体一天天的好了,我也尽力不给大家带来麻烦了,他们为什么反而更加小心翼翼了呢……

嗯?你说什么?还有一个人我始终没提到?

哦……是“巽哥哥”啊。

他很好啊!

在我醒来之后,除了前三天不知道去了哪里之外,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抽时间来看我,照顾我,陪伴我,还给我带了好多的礼物……只是我实在是太“忙”了,常常都“顾不上”理会他,害他每次都只能无奈的离开……

……一个星期之后,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当天晚上,我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正准备睡觉……妈妈却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大枕头,故作怨怼的告诉我:“小乐啊,妈妈今晚跟你睡,你爸爸打呼噜实在是太响了,真是吵死人了~”

“……哦。”

我闻言轻点了下头,让开些位置让妈妈躺下。

妈妈的体温透过身体的接触一点点的传来,带着某种让人心安的神秘力量……

妈妈说:“真好~好久都没有跟小乐一起睡了呢,真怀念啊~”

我顺着妈妈的身子扭动了几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嗯……是啊。”

耳边的碎发被轻轻的抚起,规整过后又被放下……不经意间,妈妈突然开口问道:“小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那天那个文小姐……”

“妈妈!”我立刻睁开双眼,轻声打断了妈妈的问话,“我没事,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要多想。”

“哎!”妈妈闻言,突然轻声一叹,伸手揽过我的身子让我半靠在她的身上,无奈的说道:“我们家的女儿啊~还是这么喜欢逞强……小乐,你还记不记在你十三岁那一年,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你也是好像现在这样,整天闷闷不乐的,什么都不愿意对我们说……”

“我没有闷闷不乐的,我有在笑……”

“但是却笑得并不快乐!”妈妈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反而伸手轻点了下我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就你这点鬼心眼还想骗过妈妈啊。你是我生的,你的笑容里到底有没有水分,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只是妈妈不懂,小乐,如果说十三岁那一年你是因为即将动手术,怕自己会活不下来,也怕让我们伤心……所以才故意把自己隔离起来。那么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呢?”

“妈妈……”我扁扁嘴,仰头就要继续否认妈妈的说辞,却在此时正对上了她那双包含着温暖和关爱的目光……突然说不下去了。

妈妈见状,继续说道:“小乐,你知道吗?我们的这个家从来就跟别人的不太一样……我们很富足,可是因为富足而破碎的家庭几乎天天都在外面的世界上演,我们却很团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迟疑着,我摇了摇头。

“是因为你。”

“我?”

“对,就是因为你……你的身体从小就不好,爸爸妈妈很自然就会多关注你一些;小朔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让着你,甚至常常比我们还要宠着你……

因为你……我们一家人才会这么亲密的团结在一起,一起忍耐,一起面对,一起恐惧……我们从不争吵,也从不埋怨。谁有能力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彼此互相配合,互相体谅,所要求的,也只不过是努力保持一家人的完整而已……”

“……”

“那次手术之后,我们家的小乐终于也可以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了,然后渐渐有了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所独有的烦恼,妈妈看着真高兴啊……所以,虽然不知道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些什么——突然就说要去米兰,又突然昏倒在游戏里……你不想说,妈妈就可以什么都不问。但是,如果你一下子又回到十三岁时的那种状态,妈妈就不能再不闻不问了。因为妈妈会担心……”

“妈妈……对不起。”

“女儿啊,年轻的时候,遇到一些挫折就觉得是世纪末日……这很正常。会怕,会退缩,会不知所措……但这却并不代表我们真的就无计可施。你要努力学会让自己快乐。因为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你要用这个身体一直走下去,就得学会别难为自己……”

“……我不懂。”

“呵呵,那么……才华洋溢的名设计师洛克•;鲁斯,以及温文儒雅的商业奇才莫北巽……你已经决定好要选择他们哪一个了么?”

“……妈妈~你说什么呢!?”

“不是么?妈妈还以为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呢……你哥哥已经告诉我了,洛克为了追求你,早早就承认了对你的好感,现在还在努力争取你哥的认可,每天忙得不得了……那么小巽呢?他有没有什么表示?”

“妈妈!巽……巽他只是个‘哥哥’而已……”我有些恼羞的嘟起嘴,不满的仰头看着妈妈,妈妈却又笑了……

“哦?只是‘哥哥’呀!?那为什么……‘有些人’的目光却总是会聚焦在‘这个哥哥’的身上呢?——晕倒醒来只叫“这个哥哥”的名字,心里害怕也会只会先想到要依赖这个“这个哥哥”……”

“……哼。”

“呵呵,小乐,妈妈现在不是要逼着你承认些什么,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哥那么笨,傻到连眼眉前的事情都看不清楚……妈妈今天会来跟你说这些,一方面是想要告诉你,遇到了困难,可以来跟妈妈商量。妈妈是个过来人,总会有些什么是可以提点到你的……另一方面,妈妈也希望你可以更加坦诚的面对自己——选择固然是困难的,有时却又是必须。一味的逃避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你必须得清楚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最想要的,你明白么?”

“……”

我开始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妈妈的话,乍听起来有很多的误会——她以为我最近的情绪低落是因为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感情的选择(洛克?还是巽?)……

可是仔细想想,却也点出了我身上的很多问题……

我不得不开始承认,自己这几天的古怪,确实是一种逃避的行为——因为我被文舒媚那天的话吓着了……文舒媚的话虽然刺耳,却实在也有她自己的道理。

是啊,自己这个敏感又脆弱的身体……能够坚持多久呢?

历史上已经有太多的案例说明,大部分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即使是做了心脏移植手术,也很难长寿……

我已经无法选择的拖累了家人——虽然妈妈说,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拖累……那么就不能再拖累巽了。

巽他,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家伤的很深了,如果再来一个我……这要让他如何承受呢?

我不想伤害巽,不想看到他辛苦,不想看到他难过……半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蜷缩在沙发上全身颤抖的巽——我不想再看到。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比起“能够和巽在一起的喜悦”,我更加在乎的反而是巽的幸福——想要巽开心,不想看他难过。这种想法不可思议的充斥着我的整个思维。

所以……我不可以让巽喜欢上我!也不可以再表现出喜欢巽的样子……

我必须得……放手了。

“……小乐,你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所以有些事情即使决定的痛心,也必须把它进行下去。当断则断,这就是成长。知道么?”

妈妈的声音还在耳边轻喃着,让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心酸……微微一扁嘴,我一把抱过妈妈,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语带哽咽的说道……

“妈妈……”我的心里好难过……“小乐不想长大!不想当大姑娘!!当大姑娘一点都不好!!!”

“呵,傻丫头啊……”

“真的!当大姑娘好辛苦,长大好辛苦,要考虑那么多,放弃那么多……小乐不喜欢这样!!!不喜欢……”

泪,顺着眼角流下,慢慢滑落到妈妈的身上……

我就这样毫无预警的窝在妈妈的怀里,哭了整整一夜……后背地轻拍始终没有断过,妈妈的温柔哄劝也一直在进行。

我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成长,竟也会伴随着这样的心酸和委屈……

放弃,真的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某本书上看过的话……

【小时候,我想要整个天空。

你说,长大了,自己去拿吧!

现在,我长大了,仍然想要这整个天空。

但是,却不会去拿了……

长大,意味着选择、舍弃。

选择自己最想要的,舍弃不想舍弃的。

虽然心痛,但必须……】

巽,你知道么?米小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让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