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会回国,公司还有个会议等着我。希望在国外这些日子,你能够保重。还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恩,你也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满三年我会回去的。”
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牵过她的手,淡淡的笑着,“你骂人的本事不错啊。”深邃的眼睛带着几分促狭看着凉烟。
“呵呵,哪有。”凉烟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眼。
第二天君霆宇就坐了早班的飞机回了国,临行的时候,凉烟并没有去送,只是在他出门前,笑笑的说,“保重。”
“恩,走了。”高高大大的背影,如同王子一般,消失在这窄小的空间。
凉烟背对着门,用手指挡住眼睛,有细细的光线从指缝中射了进来。原来有些东西还是躲不过的。
例如分离。
之后她收拾了一番,整理下心绪,把开学要教的文案好好的准备了下,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分数,虽然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她并没有忘记自己出国的目的。
开学的第一天,凉烟早早的起了床,吃了早餐,打车去了学校。
在门口刚好看到一起走进来的柳成云和白紫晴。
两个人永远美得像是一幅画,不单单是俊男美女的组合,更多的是那份默契,两个人有着浑然天成的默契,他们是那么的般配,凌厉沉着的柳成云,淡定自持的白紫情,那是画一般的存在。是不可分割的组合。
“来了,凉烟。”白紫情笑着打招呼。旁边的柳成云也冲她露出了微笑。
大家一起走了进去。上课的时候反卡尔老师依然是那么古怪,竟然只字不提这次实习的事情,只是交代大家新的学期要有新的感悟,然后发给了大家一块布和一副图画,甚至连这两样东西的用途都没有交代,沉稳的步伐,不急不慢的向门口走去,“明天把你们手中的布交上来。”
“真是怪人一个。”旁边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孩抱怨道。
“是啊,一块破布还有这幅画到底要干什么,也不说清楚。”
很多人都露出了疑惑和不满的表情。凉烟则是一片淡然,这个时候她侧过身子,发现阿Ken竟然有些激动的握着手中的布,眼神灼热的盯着那副图片。而后面的柳成云依旧是沉稳,不动声色的嘴角挂着疏离的笑。白紫情的目光则是时不时的落在柳成云的身上,漂亮的眼睛泛着淡淡的轻愁。
他们四人在这个班里,恰好被分成了一组。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注定的。或许这两个词本就是连在一起,无法分割的。
放学的时候,人都散了,凉烟想到今天轮到自己值勤,天已经有些黑了,她小心翼翼的上楼,反而卡的古怪是体现在各个地方的,就连教室也选择这个最僻静,最幽深,最不起眼,最破旧的楼中的最破旧的屋子。
刚迈步到顶楼便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刚要转身离开,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人推开了。
男人淡然的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淡然的笑,轻轻的抚过凉烟的脸。咖啡色薄外套下的另一只手臂伸过来圈住她,迅速而果断的俘获了她的呼吸。
男人用冰凉的吻封住了凉烟的惊讶。
黑色的楼道里,浅浅的光顺着敞开的门射入,划着优美的弧度,男人不动声色的退开,临行前向着那个缝隙的光源看去。然后迅速的隐匿在楼道间,犹如一道疾驰的风,消失在凉烟的视线中,似乎太快,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有着锐气的眉宇,便如同烟花陨落般消逝,坠入荒芜。
凉烟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嘴,那上面还有着冰凉的感觉。
光线越来越强烈,刚刚的光源处愕然出现一个人影,瘦削的肩膀,长长的头发,嘴角挂着凄楚的笑。
迎着光,点点的亮汇聚在女人苍白的脸庞上。她一步一步的迈向前,看到凉烟,眼中闪过复杂的的神情,不停的变幻着,仿佛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但是终究没有成功。
“我很没用吧。”女人淡淡的笑到,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凄凉。
面对这样的表情,凉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过了好半天,才挤出“没有。”两个字。
“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他突然的转变到底为什么?”白紫晴突然抱住凉烟,一直隐忍着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的倾泻而下,大大的泪珠带着绝望,顺着精致的面庞缓缓流下,划出的痕迹宛如陨落的烟花,闪着最后的光辉和唯美,然而却是那么的决绝和悲痛。
凉烟只觉得肩头一片****。女人的手指紧紧的扣住自己的腰际,仿佛不这样,就要跌倒似的。
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突然觉得很悲哀,这个女人其实凉烟是很羡慕的。淡定从容,气质高雅,冰冷自持,美丽脱俗,出身高贵,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敢于追求。一直一直以来她表现的都是那么的优秀,仿佛是所有女人最美好事物的集合体。然而就是这样的白紫晴,如今却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毫无忌惮,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哀恸悲鸣。肩膀剧烈的抖动,哽咽的有些难以自制,她的声音正在散发着一种深刻的悲哀。
良久之后,白紫晴抬起头,哭的已经红肿的眼睛看着凉烟,用手摸去两靥的泪痕,淡淡的说道:“谢谢。”然后,转过身,缓缓的走向门外。瘦削的背影,挺得极直,又恢复成了那个美丽优雅,浑身透着寒冷气息的白紫晴,仿佛那个抱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大哭的人只是凉烟的揣想般,随着女人消失的背影逐渐消逝。
太阳已经落到最西端,小半面天空被印成金灿灿的颜色。美丽而哀伤。
很久以后,凉烟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到处都存在着悲伤的事情,这个骄傲如斯的白紫晴,似乎集一切光华于一身的女人,也曾发生过那样哀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