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颜,我们爱你!”十八个男生一齐呐喊了起来,惊动了整栋宿舍楼的女生,许多人打开窗户,纷纷探出头来,观看着这一幕。
一股暖流从花颜颜的内心滑过,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这些男生是这么可爱的。她急匆匆地下了楼,来到男生们的面前,气息微喘。男生们一个个把花递到她的手中,并报出自己的名字。
“陈辉。”
“薛小步。”
“李大侗。”
“……”
“谢谢,谢谢你们!”花颜颜不住地冲他们鞠躬至谢,泪水在眶眶里打转,“我也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爱护和包容,你们同样装点了我这四年来的青春!”
那个曾经闹自杀的男生叫陈辉,估计喝了点酒,他借着几分酒意壮着胆子问:“花颜颜,我可以抱你一次吗?”随即,他被另外十七个男生给痛殴了一顿。
大家都岔岔地说:“花颜颜是我们共同的,不许你惹指!”
花颜颜一边抹去笑出来的眼泪,一边点头:“可以!”
十八个男生全傻了。
向来吝啬的花颜颜这次主动地拥抱了每一个男生,并且在此同时念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阵辉!”
“薛小步!”
“李大侗!”
“……”
同学们都用力地交换着彼此的热情,快乐而又感伤。离别,让大家变得亲近起来。
陈辉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值了,这四年,我值了!”随即,他又被另外十七个男生给痛殴了一顿。
大家的眼眶都有些红红的:“你小子就不干人事!欠揍。”
这晚明明没有什么风,可男生们都说自己的眼睛里进了沙,气候明明有些炎热,可男生们都说自己着了凉,一个个揉着眼睛嗡着鼻音、手挽手、肩并肩,高唱: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花颜颜站在蜡烛中央,轻轻地替他们打着节拍,她心里很明白,这十八个男生并不仅仅是舍不得她,他们更舍不得的是大学的这四年时光,他们今天借由向她抒情的机会,用未走出校门的年少做出最后的轻狂。他们知道,走出校门之后,没有人再会来欣赏这份专属于学生的热血豪情。
最近学校论坛上面点击率最高的一篇贴子,就是一个大四的学生写的,题目叫《校园》,虽然文笔不见得有多好,但字里行间中渗透出的那份淡淡的忧郁,感动了很多人。其文如下:
迈出去之后,有些懒觉,我们不能睡了,站在讲台上微笑着点名的教授与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看出勤表的老板,是有本质区别的。
迈出去之后,有些梦,我们不能做了,无论你是喜欢喜羊羊还是喜欢灰太狼,你都必须让自己成长为一名猎人,将狼和羊一网打尽,才不会天天吃青草。
迈出去之后,面对女生,我们不能想追就追了,我们不能再肆无忌惮地在她所住的楼下大声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否则,会招来邻人的洗脚水或者小区的保安以及他们的一句骂:神经病!
迈出去之后,我们经常问的问题不再是:你这次考多少分?而是:你每个月赚多少钱?
迈出去之后,我们尽量不要和别人讨论爱情,不要追着自己看中的对象问:你爱不爱我?因为别人讨论的都是:你娶不娶我?你嫁不嫁给我?
迈出去之后,我们在与家人打电话的时候,不要再说:妈,我没钱用了!而要问:妈,你还有钱用没?
迈出去之后,我们没有理由再认为自己还小,躲在长辈的翅膀下不肯出来,而要真正的意识到:我真的长大了,该勇敢地钻出来独自面对风雨了。
我最最最可爱的校园,我会永远记得你,你用你特有的方式呵护了我四年。也许有一天,曾经教过我们的老师换了,曾经住过我们的房子改了,曾经坐在底下与情人幽会过的大树锯了……不过,我知道,你永远都会记得我,就如我会永远记得你一样。
花颜颜抱着满怀的玫瑰红肿着眼睛目送那十八个男生离开之后,一回头,发现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下站着一个人,抱着一桶炸鸡。是郭芙蓉。
这丫头失踪多日,终于现身:“亲爱的,你太厉害了。一下子就吃了十八个男生的豆腐。十八个,啧啧啧,艳福无边啊!”
花颜颜见到她不免有些来气:“比不上你,用三十三块钱就把人家刑侦队队长给嫖了。”
郭芙蓉一听这话,人立马就蔫得跟霜打过似的:“你能不提这事么?”
“不能。上次我被那个秦晓峰整得太惨了,找你求救,你丫的玩失踪。”
“我也不知道那姓秦的会那么狠啊。唉,你那天跟我打完电话之后,赶紧消失就好了,也不会被他抓到弄到那种地步。我哥事后都跟我说了,并且狠狠地骂了我一顿。我已经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郭芙蓉讨好地把那桶炸鸡递到花颜颜面前,“这不是向你赔罪来了么!”
两分钟之后,朵朵、许美琪、花颜颜、郭芙蓉在宿舍里围成一伙吃炸鸡,满嘴满手是油。
朵朵一手一只鸡腿,左右开工:“味道不错,哪买的?比我们校门口的那家店里卖的好吃多了!”
“这个……这个……”郭芙蓉吞吞吐吐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哥在哪买的。”
“你哥?”另外三个女人齐声惊呼,“锅盖?”
“嘘!”郭芙蓉红了脸,“就是他,我为人很低调的,别人都不知道他就是我哥。”
花颜颜一边啃着鸡翅一边控诉:“你这歉道得也太没有诚意了。”
郭芙蓉诉起苦来:“我是学生啊,没钱!并且,我爸妈把我的生活费都给断了,如果不是我哥看在我可怜的份上救济我,我早饿死了。哪还有命坐在这里吃炸鸡。”
“秦晓峰找着你了没?”
一提这事,郭芙蓉就开始唉声叹气:“亲爱的,你能不能换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