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晗把沙发让出一半的地方，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谁让你去啃窝边草的？遭报应了吧！”
秦晓峰垮着一副脸唉声叹气：“家暴啊！你说妇联管这事不？”
“女人被男人打了，妇联会管。女人把男人打了，女联不管。节哀吧！”郭子晗转过头来冲花颜颜说，“戏看完了，可以睡了！”
副总办公室。小虎牙看着站在他面前平静如水的花颜颜和桌子上的两千零二十块钱，笑出声来：“没想到你昨晚上还能从那酒楼里脱身，今天一大早还跑来还钱给我，我似乎有点低估了你的经济实力。”
花颜颜无心跟他进行口舌之争，只想早早了事走人：“副总，钱我已经还来了，欠条可以给我了吧？”
“当然。”小虎虎从抽屉里拿出欠条，递给她，“用不着还这么多，昨天你替我垫付的宵夜钱，得从这里面扣掉。”
“不必了。”花颜颜仔细确定了一下欠条，把它撕碎，“昨晚，就当是我请你，算作利息。”
“嗬，没想到——你还挺大方的！”小虎牙连连咂舌，“早知道我昨天应该再多拿一瓶五粮液才对。”
“那我替你感到惋惜。从此以后，我们在私事上没有任何关系了。公事上，我相信副总你的得力助手伊远先生会替您处理得妥妥当当的。拜拜！”
走出小虎牙的办公室，花颜颜觉得天空都变得明亮起来，整个人轻飘飘的，觉得自己终于盼来了四九年——解放了！
小虎牙坐在椅子上，从桌子底下拿出那瓶茅台，开了，倒一小杯慢慢酌着，然后把花颜颜送来的钱整齐地铺开，红艳艳一大片。伊远送文件进来，看到此景，问：“什么情况？大上午喝酒数钱，存心刺激我们这些替你卖命的下属呢？”
“你说：我是个好上司吗？”
“那看要对谁而言了。对我的话——算！”
“对别人呢？”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虽然你这副总目前对他们没有什么重大影响，但毕竟也没有惹什么事出来，你算是一个合格的上司。”
“你的言外之意就是，对于极少数的员工而言，我并不是一个好上司，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上司。”
“没错。”伊远承认。
“谁？”
“花颜颜。”伊远实话实说。
“她并不是一个好下属。对我一点都不尊敬！”这点是让小虎牙一直耿耿于怀的地方。
“人无完人。一个很会拍你马屁却不用心做事甚至私心很重的下属，与一个很认真地工作却不懂得在嘴上讨你欢心的下属，二选一，你要选哪一个？”
花颜颜中午在餐厅吃泡面，八块钱一份的工作餐，虽然不是很贵，但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节省。
伊远在人群中发现了她，走过去，坐下来：“你请别人喝茅台，自己却吃泡面，会不会太刻薄自己了一点？”
花颜颜不理他，将泡面吃得滋啦滋啦响。
伊远又说：“这个牌子的泡面不好吃，XX的牛肉面很不错，你可以试一下。”
“本姑娘是穷人，没那么多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比不上你们这些有钱人，吃什么都讲究品牌，讲究口味。”
伊远笑了：“哎，你好歹也是副总的绯闻女友啊，把自己搞得这么寒酸，就不怕别人笑话？”
“我本来就寒酸，干嘛要打肿脸充胖子？还有，别在我吃饭的时候提起那个人，以免影响我的食欲。”
“还在生他气呢？”
“本姑娘没那份闲心，只是觉得人生如此美好，为了一个又俗又自大又不懂得爱护下属喜欢贪别人便宜的上司而心烦，实在是太浪费了。”花颜颜把那碗泡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不剩，她终于把目光从食物转到伊远的脸上，“真佩服你，当这么一个人的私人助理当得这么高兴。”
“副总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伊远从西服内掏出一个信封，放到餐桌上，推给花颜颜，“收下吧！”
“什么东西？”
“钱。三千一百块。数一数。”伊远开始低头吃他的午餐，“这钱是副总给你的。欠条上的二千零二十块，还有昨晚上付的宵夜钱，多出来的几十块钱，算是的士费。”
“他干嘛要把钱还给我？”花颜颜不相信小虎牙会有那么好心。
“当初，他也不是真心想要你赔他衣服的。只不过，他想用这一招来逼你留下来上班而已。当初刘总对他说务必要把你请回来，这是他回公司就任副总的第一项工作。”伊远不愧是小虎牙的心腹，知道很多事情，“至于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是因为他被你气到了，而跟你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恶意。”
“他的这份幽默，我还真欣赏不起来。”花颜颜把钱收起来，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那你为什么还收这些钱？”
花颜颜理直气壮地说：“本来这些钱就应该是我的，他找借口剥削我，是他无耻，还给我是应该，我收下，是理所当然！”
伊远直摇头：“你果然也不是一个懂得低调的下属，注定会在风口浪尖上沉浮。一个初次当别人的上司，一个之前从来都没有被人压迫过，即便你们都有意退一步，以求海宽天空，可仍然会磕磕碰碰，引起无数硝烟。”
“你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心情好，花颜颜有了八卦的心情，她压低了声音问伊远：“上回你说过有两个女同事跟你告白，后来呢？你跟她们中的谁约会了没有？”
“没。”
“为什么？”
伊远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自己嘴里，说：“我仔细想过了：兔子，还是不吃窝边草比较好！”
“说什么呢？”刘总突然出现在他们俩面前，手里拿着一根小黄瓜，边啃边问，“兔子怎么就不能吃窝边草了？”
“这个……”与自己的老板谈论这个话题，似乎有点不适合。
旁边的人都把耳朵尖起，听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