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把气理顺了,腰竖直了,喘着粗气,板着个脸,问:“花颜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炒你鱿鱼了?”
“呃……我这不是猜测嘛!”虽然形象改了,可看上去脾气似乎还是很坏,花颜颜看着小虎牙领带上的那根领带夹,暗自揣摸对方的心情是晴还是阴。
“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上司,不会因为你们这帮没有礼貌的下属说了我几句,我就随随便便地炒了你们。”小虎牙有些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然后清了清嗓子,“花颜颜,我向你道歉!”
啊?她没听错吧?确定是道歉而不是批评吗?
小虎牙接着说:“你……我承认,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我当初不应该认为你是花瓶,也不应该总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他遵守自己的诺言,在输掉了赌局之后,认可了花颜颜。
“谢谢副总!”
小虎牙的声音忽然又变了:“可是你刚才怎么能把我形容成狗呢?这太不尊重人了吧?”并且有追究到底的趋势。
伊远在旁边闷笑,花颜颜开始转移话题:“哇,副总,您今天的装扮真的好有特点。”
“这就是很普通的装扮。花颜颜……”
“但是很适合你,比你那身少爷装好看多了。”花颜颜拍起了马屁。
“你别跟我打岔!现在不是说打扮的时候。现在我要说的是你的问题。严肃一点!”
伊远跑来凑热闹:“副总,你这条领带在哪买的?多少钱?”
“商场。一百块。”
“哇,副总,你真会挑东西,一百块钱居然买到了这么好的领带。改天带我去吧,我也要买。”
小虎牙满肚子要说的“严肃话”在这两个下属的捣乱下,没有了说的机会。
业务部会议上,虽然花颜颜穿的还是她去凰美讨债时那身标准的花瓶装,但是,在场者每一个人都不敢再忽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干练与拚劲。
这次的讨债事件,不仅让小虎牙认可了她,也让全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对她刮目相看,把目光从她在公司的裙带关系转移到了她自身的工作能力上。她已经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成为业务部所有人的对手。
刘总正式宣布,业务二部成立。这一举措让原业务部的人清楚地意识到,一场战争打响了,势力从表面上看,悬殊很大,原业务部有十多个人,而业务二部只有三个人,不过,正是这场看似不公平的决战,才更让身为主帅的赵经理胆战心惊:他这边十多个精英,对方才三个新手,如果他不能在战功上以绝对的优势超过对方,那么,就是他输。所以,在大会开完之后,赵经理赶紧就召开了一个小会,布置作战计划,整个业务一部的人在会议室里耗了足足三个小时都没有商讨完。
业务二部也同样召开了一个小会,就在小虎牙的副总办公室,小虎牙发表讲话:“各位,任务很艰巨,工作也会很辛苦,希望大家努力,创出好成绩。”
花颜颜和伊远坐在那里注视着他们的首领,期待下文,然而小虎牙却一挥手:“就这样吧,散会!”
花颜颜暗暗地捅了伊远一下:“没啦?”
“嗯,我们副总讲话向来都比较言简意赅。”
“言是简了,意我却没有赅出来。”花颜颜有点摸不着方向,“我具体应该负责什么啊?我们的短期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啊?长期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啊?”
伊远有些惊讶:“没看出来,你还一套一套的。”
“之前在那边听赵经理开会,听着听着成习惯了。”
小虎牙嗡声嗡气地开了口:“我们业务二部讲究的是实干精神,而不是只做表面文章。放心吧,以后会有得你忙的。现在散会!”
于是,花颜颜和伊远被赶了出来,伊远唉声叹气:“都说一个成功的领导必定要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看来我们的副总还有待磨炼啊!”
“那一个成功的下属呢?”花颜颜问。
伊远状似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一个成功的下属必定要懂得该闭嘴时就闭嘴,看来你也有待磨炼啊!加油吧!”
下班后,花颜颜刚走出公司的大门,就遇到了她想都没有想到的一个人——肖笑,她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站在自己的红车小跑面前,似乎在等人。正当花颜颜犹豫着要不要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对方却直接给她下了个命令:“上车!”
花颜颜顺从地上了车:“去哪?”
“上课!”肖笑的语句比小虎牙更加言简意骇。
“什么课?”花颜颜不记得自己有报任何培训班之类的课程。
“爱情辅导课。”
在一家咖啡厅内,肖笑要了一份玫瑰花茶:“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什么事?”
“追郭子晗的事。你当众向他示爱,被他拒绝。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接受你。”
花颜颜现在感觉到当众示爱带来的麻烦实在太多了一点,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找机会把这件事情在你面前提上一回或者几回,她觉得她应付这些人的精力比她用来追锅盖的精力还要多上好几倍。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明星在狗仔队们总是纠着他们的感情问题刨根问底的时候,他们会显得很无奈。
花颜颜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讪讪地说:“你的消息真灵通。”
“还打算追下去吗?”
“暂时不知道。”
肖笑喝了一口奶茶:“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当年,也是我主动追的郭子晗。”
“啊?”
肖笑大大方方地说:“这没有什么丢脸的。很多中国女人,喜欢标榜自己之所以会跟现在的男友或者现在的老公在一起,是因为当初男方追她追得有多么多么辛苦,费了多大多大的力气,并且还喜欢标榜自己当初是怎么怎么地骄傲,而男方是哪样哪样地知难而不退,然后自己在对方吃了不少苦头之后,终于肯‘下嫁’给对方。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衬托得有多珍贵似的。可实际上呢?越是喜欢炫耀这种幸福的女人,越在乎她的男人,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说服她自己,告诉她自己——跟着这个男人不吃亏。而我,认为无论是谁追的谁,只要彼此付出过真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