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最后结果。
我爱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无视我?
我从来没有爱过谁,无论是我从未谋面的父母,还是对我非打即骂的姑姑姑夫,包括对我器重有加的导师,我也不过是尊重罢了。爱,对于我这样的人,太奢望。可是,爱真的来了,我躲不过,我也不想躲。我要得到我的爱。我也有爱的权利。
我放弃了去交流学习的机会,开始跟踪他们。我带了平时采风用的照相机,它的高清和灵活调焦的功能,一定能帮到我。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又怎么会在被赶出家门后还有这么大的兴趣玩乐。看着玄墨深买了一个并不怎么样的铂金戒指,肖乐儿的小脸红成了苹果,嘟着小嘴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头抵着头,眸里全是浓情蜜意。我把这些都拍了下来,可当时,我恨不能冲出去砍了玄墨深。
可是我不能。我只有一个人,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定还有玄家的人。我不相信玄老爷子会真的放任他们。
我跟得很远,但是很紧,很小心。在跟踪了他们大概一周的时间之后,我确定,没有玄家的人跟来。玄老爷子果然够狠。
我心里有一个期望,如果我要让玄墨深离开肖乐儿,就要借助玄老爷子的力量,我缺的,只是一个导火线。
然后,我发现他们已经……
我亲眼看到,我的女人,我期望成为我的女人的那个女孩,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吟低喘,婉约迷人的如同一只醉猫。我心中的火要把我点燃了,可我却比任何时候又都冷静,虽然我的手在抖,调了几次焦,才把她的脸挡住,精心的拍下了那张照片。
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拍完了,我发现有人在我的身后,试图也拍下来。这个人,就是我的替罪羊。
上天居然如此的眷顾我。我很感激。
我阻止了他的行为,说了我的计划,钱我们对半开,我只是说我认得他们,所以不便出面。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磨推鬼。初识的人,居然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玄老爷子大概是我支使过的最有身份的人了,可是也是最符合我要求的。在看到照片的第二天,肖乐儿已经被特召谈话。
我看到她的泪,我的心很痛。我默默的对她说,“乐儿,只要你离开玄墨深,现在你所受的苦,我将一点不少的给你弥补。”
马上,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我怎么可能不答应?
她安排了我与她的对话,可是情不自禁中,我完全说得情真意切,还自己加进了自己的期望。相信即使理性如玄墨深,听到这些,也无法平静。
我拉着她的手,那么坚定,那么坦然,那么的神轻气爽。我的乐儿,跟着我,离开了那个男人。
玄家对肖乐儿的报复打击,我却没有想到,更没想到连我也被连累进来。可是,还有什么比能守护着她,更好的?从守望,到守护,一字之差,却谬以千里。
那天失火,我用我的身体保护了她。这个举动,我没有一丝的私心。我完全本能。我不可以让她受伤,哪怕,我付出我的生命。
伤并不算是严重,严重的却是后果:我的手出现了严重的乏力,连日常生活的事情,都做不利索,更何况创作时没日没夜的作画?
我第一次感觉到我似乎用我的一个梦想,交换了另一个梦想。有得,就一定要有失吗?而且,我最珍视的两个梦想,就不能同时让我拥有吗?苍天,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待我?
我的心情很不好,太不好,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性情大变。
就是在这我最难过的时候,我发现我掌握肖乐儿的秘诀。
肖乐儿不论我是什么状态,不论我对她做了什么,她都默默的忍受下来了。她一定是认为,我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她对我愧疚。她的善良,她的隐忍,她的不舍,就是我把握她的法宝。
这一条,我百试不爽。我装疯,我卖傻,我打她,她都不反抗。她也哭,可是她不喊痛,她只会喊,“家白,你醒醒,你醒醒啊。”
我发现了,我爱上的,是个傻女孩,甚至我怀疑,真正疯了的,是她。
我爱她,爱的就是她这种傻傻的善良。是这样的她让我感觉到我可以有不一样的未来,于是,我就这样,生生的折断了她的翅膀。
她守在我的身边,哪怕是我打她,哪怕是我曾用枪顶着她的头,哪怕,我丧心病狂的,砍下了她的手。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是自愿救乐儿的,受伤的事她并不能左右,伤不能好,她也没有办法。可是,如果一个谎言说了太多次,说谎的人,也会相信的。我一直告诉自己,她认为是她的错,是她的错,到最后,错就真的是她的了。
我不能画,可是她能。
她从来没想到过,我不能画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为什么一定要装疯卖傻的去掩盖我无法再画的事实。那是我的梦,是我从小就期待改变命运的梦。那个梦碎了,像我的生命结束一样。
肖乐儿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就是画了我所计划创作的那幅画。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画的,那天她兴冲冲的带我去看。
揭开遮在上面的布,我被那幅画震撼了。是的,我知道肖乐儿天份极高,对画的感觉把握极准,即使这个创意源自于我,可是,她依然把我要的效果画了出来。
我看到了,她可以做到。她可以把我做不到的事情做到。
她的眼睛里是兴奋的光芒,可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冷下去。我知道,我没有希望了。即使我的手恢复起来,即使我能再拿起画笔,我的灵感也将永远的回不来。
她的作品,完全超过了我。
我压制着我的情绪,我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她说,“我给这幅画起了名字,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