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师姐!”秦雨暄惊声大叫,剑光却没了适才那般凌厉,却又被天煞逮到了个空隙,又是一掌辟出。只听挡的一声,秦雨暄那柄秋水剑却是被天煞震开,受此大力所撼,秦雨暄也是被震得身形摇晃。嗵的一声掉了下来。
“哈哈哈!太清门仙门大派,竟然如此不堪。”
天煞数次得手,却是信心大增,刚想转身将那臭丫头擒住。却听耳边一声暴喝:“去死!”
暴喝声中,一条健影,迎面扑来,天煞脚刚落地,身形不免有些滞纳,惊愕之余,匆忙抬手攻去。
但他手还未抬起,那健影却已是扑到了他的身上,狠狠将他一把抱住,巨大冲力,却是天煞顶了出去。
天煞大惊失色,定眼看去,却见这健影,正是救下萧珑的那臭小子。抬手照着沈放那面门刚要拍下。
猛然之间,沈放腰身竟是古怪的一扭,却是避过了天煞这攻来一掌,天煞这身体,却是被这小子死死抱住,竟是挣脱不开。
“啊!”沈放暴喝一声,抱着天煞,竟是猛然向后猛扑,这股大力,就连天煞这等魔人也是随不起。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身形,却是重重撞在一块山石之上,那山石受此重力,竟然被撞成了无数碎块。而这二人,也随着这碎石扑落在地。
“混蛋!”天煞嗓子一甜,险些吐出一口鲜血,不由心中震怒,暴喝声中,体内阴魔之气再次凝出,丝丝阴气,顺着沈放那毛孔直灌而入。
阴煞魔功,乃是吸纳尸气炼化而成,这尸气阴毒无比,适才那几十弟子,便是中了这阴煞尸气,才周身溃烂。天煞与这小子交手,却是发现他还未到凝气之境,自然也无法相抗这尸气的内侵。
但这尸气一入到沈放体内,天煞却是心中大憾,他只觉那尸气,在这小子体内,竟然沿着经脉而下,飞速被吸入丹田之中。
“这……是什么功法!”天煞大愕叫道。
沈放此时一脸尘土,暴喝叫道:“功你妈个头!王八蛋!吃我一拳!”
一拳捣下,正中天煞面门,这一拳并未凝出大魄之力,全凭肌肉力度砸下,却饶是如此,天煞这鼻子,也是被沈放一拳捣烂。
一声惨叫声中,一股殷黑血柱,直喷而出。
这声惨痛,却是让天煞猛的一下惊醒过来,一个翻身,大力将沈放甩出了数丈开外。
但他刚刚翻身站起,却见沈放身体落下,脚步却是不停,借着这力道,又是猛扑上来。
“你……你还来!”天煞惊恐叫道。
他入幽冥宗六十三年,修习阴煞魔功也有三十余载,期间遇到高手无数,却从未遇到过像这小子这般,毫无灵气,攻击之时又全无章法,就如同一贴狗皮膏药一般的死缠烂打。可又偏偏自己的阴煞邪气对他毫无作用。
惊恐之中,天煞只得一咬牙关,咬破手指,一股血色光雾,却是凝在他身前。
“****魔击!”
****魔击乃是幽冥宗之中上阶的魔功,乃是将体内魔气尽数逼与掌心,凭这轰天一击,一掌毙命对手。
只听一声大喝声中,那万千邪气,俱是化作一个个狰狞鬼诡的人脸,那些人脸,俱是尸气所化,顿时阴风阵阵,邪气扑面。排山倒海一般向着沈放压去。
就在此时,又是一道红影自人群中一掠而出,一道金光,浩然大气,直扑向那鬼面阴气。
那红影却是楚嫣。
她虽是对沈放冷眉坚目,瞧他哪里都觉得不顺眼,可他毕竟是太清门人。而对面,却是魔门之中。正所谓正邪不两立,楚嫣身为太清弟子,怎能袖手旁观。
所以楚嫣才飞身而出,将自己那法宝天罗玉盘祭了出去。只见那阴气一触到那金光,就如同被金光吃掉一般,瞬间化为无形。而天煞的身体,也尽数显露在外。
就在这一刹那间,沈放的身形已是扑上,这一扑,所凝出的大魄之力何止万斤。就在一撞之下,天煞的身体却如断线风筝一般直飞而出。
这时,楚嫣却是落了下来,一身赤红法衣,面容犹如万年玄冰一般的冰冷之极,在她头顶之处,那天罗玉盘缓缓飞旋。
沈放立下脚步,气息却是有些喘息,却仍是瞪了楚嫣一眼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就会,哪用得着你来帮忙。我看你就是想抢个功绩,日后入内门时好有说辞吧。”
“呸……”楚嫣心中本就不指望沈放来谢她,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沈放,竟然还嫌自己碍手碍脚,当下那冰冷面容却是显出一丝涨红之色,呸了一声,放声骂道,“我是在帮太清弟子,你死活与我何干。”
沈放眼珠子一瞪,忽听灵儿惊声叫道:“哥,你赶紧来!”
沈放一惊,急身掠了过去,却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中了阴毒的弟子,却已是有进的气没出的气,那身上溃烂之处,已是臭气作呕。
只因选前那天煞攻出一掌,已是用尽了阴毒之气,三个女子,所中阴毒相对较少,只是受那大力所伤,只要调息片刻,即可恢复。
颜长春见这地上奄奄一息的弟子,心中忽的一动,急声叫道:“那魔人一定藏有解药,你们等着我,我这便去取。”
说罢,颜长春已是掠出十丈开外,寻了半天,却见那天煞却是挂在一棵山崖边的小松之上。一动不动,仿若是死了一般。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这般轻松的,我便能吸来这魔人的阴气。”
颜长春阴笑着抬步上前,却见那天煞仍是在喘着气,只是那五脏六腑,俱被沈放这大力给震碎。全身上下,筋骨寸断,只是一双阴目,如毒蛇一般盯着颜长春。
颜长春狞笑一声,缓步走到天煞身前,奸笑一声说道:“兄台莫怪,你即是死了,这一身的魔气,倒不如拿来与我祭剑。”
天煞那阴目,登时显出一丝惊色,只是他哪里还动弹得了,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颜长春抽出那灵剑,不由分说便一剑刺下。
瞬间,那剑身红光大作,一道道血红细丝,自天煞体内缓缓吸入剑身之内。而那天煞,却是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渐渐萎缩下来,只到天煞被吸成了一幅皮包骨头的干尸。颜长春这才拔出灵剑.
却见灵剑之上,那血红细丝,犹如人体血管一般,隐隐流动,将灵气灌输进去,立刻能感觉到那澎湃的阴煞之气纠缠旋绕。
“伏魔剑,终于回复法力了。”颜长春阴笑一声,细细端摩了许久,才不舍的将剑送回剑鞘,在天煞衣内搜索一阵,翻出几个小瓶来,一脚将天煞那枯骨尸体踹下山崖,这才返了回去。
千余年之前仙魔两道那场旷世大战,太清宫从此崛起,从此之后,中土大陆之中的修道派系,便被太清宫一手掌控。而那这魔门,其势力已是全数退出了中土大陆,在广阔浩大的中土大陆之中,这些魔门势力,今只是分散在边缘的蛮荒地带。
北地柔然国境的修罗宗,西域十六国的幽冥宗,南疆南诏国的欢喜宗,还有东海之外的万妖宗,这魔门四大宗派,已是不具千年前的实力。但饶是如此,魔门势力,仍然不可小视。五百年前,甚至在中土大陆扶持傀儡,与大楚皇朝分庭抗礼。虽是最终敌不过以太清宫之名日益壮大的大楚皇族。但如今又经数百年,四宗门人势力大增,已是隐隐有了与正道仙门分庭抗衡之势。
但魔门仙门那场旷世千年的仙魔大战之后,魔门退出中土,便与仙门再无交手。千年之前群雄争霸,也不过是凡人之间依着仙门与魔门的名号罢了。这千年里,魔门从未真正的进入过中原,两道之中的修士之间的斗法,却是寥寥无已,是以仙门中人,对于魔门邪道,其认识远不如千年之前那般深刻。
而先前那场战斗,却也是颜长春第一次真正与魔道中人的接触,更不要提那些外门弟子了。
待到将瓶中解药交与莫贞,莫贞便与任秦两女弟子,和灵儿一道,将瓶中药丸稀释,喂与中毒弟子。
此时天已放亮,只见东方一抹清亮,将大地从漆黑夜色中拉了起来,山间一缕清雾,缠绕在山腰之间。经过一夜的救治,这些弟子除过力气还未恢复之外,已是无了大碍。
颜长春这才长吐一口气,要知道,自己身为此次任务的道修弟子,虽并无保护师弟的责任,但若是平白丢了十多条师弟的性命,若是宫中那些爱找事的人寻起事端来,倒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
心思放定,颜长春却是一只眼睛不时的在那女童身上打转。
那女童,已是早早的便醒来,却也不逃不闹,只是很乖巧的坐在一旁,一又晶莹美目不停在众人身上打转。
颜长春不知这女童身份,但看她这一身装束,并非中土打扮,倒像是北地柔然国的装束,可柔然国地处极北之地,天气寒冷,其民俱是用皮毛做衣,哪里有这女童这般的清凉。
但有一点他却是肯定,这女童,定然也是魔道中人,细细打量一番,便可发现,她身上所穿之衣,虽没有太清宫法衣那般的精细,但却是用天蚕丝所做,这种衣物之中甚至被魔功高强的魔修种下魔阵,最是能抗正道仙气。而那脚脖之处的银铃,却是有迷人心魂的功效。一看便知也不是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