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风情起来,一双清眸睥睨两位面面相觑的男人,再道:“我给两位老总准备了醒酒茶,待会按摩完,请两位一边品茶一边慢慢谈,既然来了,我们就把事情谈好。”
姓廖的听的眉毛直冲,挥手让按摩师出去了,坐起身穿衣,边走边说道:“裴设计师这也太不给我廖某的面子了,以前我在你们FENIS购钻,菲尼女士都是直接给我送到府上,根本不用付订金。”
如雪压眸喝了一口茶,温婉笑道:“其实我们FENIS是很少在珠宝展的前一天与各个竞拍商吃饭的,这样本身是坏了规矩,对其他竞拍商不公平,菲尼女士要是知道了,非要数落我一顿不可。呵呵。还有廖总,您也知道的,维多利亚钻很多人想要,菲尼女士设计的每一款首饰被人抢破头颅……”
“好了,我们要!”姓廖的抬手打断她,掏出自己的金笔准备爽快签字,“这生意上的规矩确实不能坏,不就是几百万吗?”他拿起那一纸合同,一目十行胡乱看了看,准备签字。而这时敖宸刚接完电话从门外走进来,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一身慵懒,兴许是正在按摩被电话打断,白衬衫松松挂在那伟岸的身板上,胸前的扣子还没有扣。
他直接趴在按摩床上,让按摩师继续给他按摩,惬意闭着双眼,沉声笑道:“廖总大手笔啊,几百万当白开水喝,还在我面前哭穷,说要借贷,这不是让裴设计师和蓝总看笑话么?”
姓廖的一听此话,准备签字的手一下子顿住了,脸色青白一片很是难看。他咬了咬牙,扭头瞄了姓蓝的一眼,没有吭声,打算先签字把钻石骗到手再说。
“廖总先不要急着签字!”趴在床上享受按摩的男人又出声了,睁开那双隐隐带笑却又异常锐利的双眸,冷冷睨向这边:“先把合同条款看清楚再签也不迟。FENIS的规矩是先付5成订金,钻石便不再对外竞拍,归属你名下。而后剩下的5成订金到账,钻石才能到你手。而倘若你在合同期内不能付清余款,毁约或拐骗,你将赔偿3倍的数并担负相应的法律责任。当然了。”他优雅翻了个身,坐起,慢条斯理的穿衣物,“廖总是我的老客户,这段时间我敖某更应该‘特殊照顾’了,不能让廖总签了合同就出国……”
“呵呵,敖总这是说哪里话,我廖某人当然是等钻石的事弄清楚了再出国。”姓廖的干干一笑,对姓蓝的使了个眼色,掏出手机装作很忙的样子,“敖总,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你们先聊着。”
他慢慢退出去,姓蓝的也穿好衣服说要去趟洗手间也出去了,两人一出去就不见再回来,在酒店消费的账单也没有埋掉,弄得敖宸轻轻一扯唇角,冷嘁一声。如雪也早就明白这两人是骗子了,将那合同静静收进包包里,准备回家。
酒店外面的空气有些凉,夜风一吹过来,她被酒精弄得发胀的脑袋就清醒了。她跟敖宸是一同走出来的,敖宸由于喝了酒,不能酒驾,遂让酒店的泊车小弟代开,并送她一程。
他的车换掉了,不再是以前经常开的那辆银色布加迪威龙,换成了代表冒险、勇气和至尊的越野路虎,霸气而内敛。而上车的时候,他给她开了车门,他们一同坐在后座,皆不做声。
车窗外的树影在无声的划过。
“这种生活并不适合你。”车行了一段路,两人也沉默了半晌,他终于出声道。
她轻轻一笑:“那怎样的生活才适合我?”
“你现在是裴家的大小姐,大可不必来做这种应酬。”他扭过头,剑眉低攒,定定看着她,那汪深潭里有担忧也有火热,在暗夜里闪烁光芒,“你不会喝酒,酒桌上的你来我往不是你能承受的。”
裴家的大小姐?她的心头犹如被他当头一棒,隐隐作痛起来,道:“身为大小姐就应该什么事都不必做,一切都靠父母了吗?敖宸,我记得四年前你也对我说过这句话,你说,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所以不再需要你。”
他抿紧唇,静静看着她,眸光愈加复杂,悄然深邃。
片刻,车子送她到了裴宅大门口,她拎起包,匆匆走进了大院。进厅后先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随即走到楼上吹风,看到他的车还停在大宅门口没有离开。这个情景,让她想起了四年前,他将被赶出裴家的叶细细匆匆带离这里的画面。
那一天,他没有进来陪她一分钟,就那么将哭哭啼啼的叶细细抱上车,扬长而去。而今天,他又守在了这里,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她深呼吸,白皙的容颜变的肃然清冷,静静看着那个方向。其实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都与她无关的,她曾经爱过的敖宸已经死了,已经没了。
吹了会冷风她转身进房,将乳黄色的帘子拉上,洗了个热水澡,再去儿子房里将熟睡的小家伙抱来自己房里,抱着孩子睡。而这个夜里,她梦到了廷轩,梦见他们一家三口很幸福的在一起,她坐在草地上看书,廷轩将啸啸架在脖子上奔跑……
廷轩回国了,再次开着他们裴家的那架法航潇洒落地,一身合体的机长制服,白手套、白皮鞋,高大挺拔,器宇轩昂出现在机场大厅。如雪走完T台,将珠宝展的一些事宜交与柳店长后,就开车急匆匆往机场赶了。
“如雪,不要来接我了,我直接去你们展览厅。”他站在机场大厅门口打电话,引来不少路人注目。摘掉帽子,回以路人炫目的一笑。
“廷轩,等我,我已经在路上了。”如雪对着镜子理理秀发,将车子灵活穿梭在车流中。今天是廷轩的生日,她要给廷轩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喜。想到此,她精致的唇角不自觉上翘起来,脚下也在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