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那么快做什么!人家敖老板是与领导一起来看岱山岛的竣工进度,又不是来选美的!你们就是跳再高,胸前再波涛汹涌,也比不过他家里的那位!”有人出声奚落道。
“他家里那位?”年轻女孩们一听这话,反倒来了劲,一个个开始掩嘴大笑起来:“他家里那位算什么呀,二十五岁被赶出裴家,在外面连盘子都不会洗,不得已开始做小三,用美人计苦肉计勾引敖总!然后寻死觅活的要跳楼,不肯做小三,非要抱着儿子进敖家!进敖家之后呢,含辛茹苦三年才给她转正!转了正又如何,她已经奔三了,眼角有皱纹、身体变松弛、名声臭、没有娘家撑腰……而且她还给我们大家上了很好的一课——二十五岁之前赶快钓大鱼,为钱也有,为敖总的男人魅力也好,反正她是小三出身,我们做敖总的红颜知己她没话说!哈哈!”
“还有,我听说她的生母也是做小三的哟!得其母真传了!”
几个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搔首弄姿的打沙滩排球,一张张青春飞扬的脸蛋上,漾满虚荣与得意。
如雪站在小树林里看着,眉心一蹙,转身缓缓走出了这里。
她的左小腿隐隐痛起来,走几步歇几步,让她看起来像个瘸子,末了,她不得不坐在山道旁的石凳上喝水,看着游客来来往往。通过海边那群年轻女孩肆无忌惮的话,她才知道,原来敖宸现在这么抢手了。
这些稍有姿色的女孩都以为他很易钓到手呢,以为只要在他面前扭扭腰、翘翘屁股,他就饥不择食、在外面打野食了!他这辈子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吗!要不是爱叶细细,爱了很多年,他会出轨么,她们还真以为自己是叶细细呢。
他爱叶细细,先是激情澎湃的爱,而后转化为一种亲情,默默的相守。他包容叶细细的一切,爱叶细细的一切,袒护那个女人的一切,直到妥协。而对她,四年前是赌气占有,四年后依然是!而且在得不到她的情况下,宁可毁了她!
所以……
她撩了撩扑打在眼前的发丝,从石凳上缓缓站起身,拎着矿泉水一跛一跛往山道上爬。安安的家就在前面那个坡上,她决定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再回H市。
但她不知道,刚才那艘视察的大船上,确实有人拿着望远镜在巡视岸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林子里的她。男人连忙让人放了小艇,急急朝岸边赶了过来。
他一上岸,就引得那群比基尼女孩一阵欢叫,扔了排球和救生圈就朝这边围过来。
“刚才站在树林里的那个女人往哪个方向走了?穿着红色呢子大衣,里面是黑色针织衫!”
“不知道,没看到有人站在树林里呀!敖总,您是不是看花眼了?”
“敖总,您在岛上订好酒店了吗?要是没订,我帮您去订!”
他推开这群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女孩,大步往林子里走,左右张望片刻,选择往左边走。右边是往敖家古宅的路,她应该是不会去的,而左边,她有一个朋友的家在这里,过个山坡就到了。
他疾步朝左边走去,果然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一跛一跛上坡,手上拎着一瓶水,左手在撩长发。
“裴如雪!”他喊住她。
她背影一僵,似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韩如雪!”他大步流星几步追到她前面,用身高的优势,在夕阳里挡住她:“我刚才喊你,你没听到?!”
如雪没有抬眸看他,目光一直冷冷看着前面往前走,当他是空气。安安家的小餐馆就在山道下,过马路就到,她都看到餐馆的大门了,安安和黛丽似是刚到,站在门口喝解渴饮料,与安妈妈有说有笑。
“上来!”挡住她的敖宸却伸手拦下了一辆旅游巴,不让她过马路与安安黛丽会合,将她抱上旅游巴,“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先生,我们收班了。”司机出声提醒。
“继续开车,车到哪我们到哪!”敖宸抬头一声大吼,将挣扎着要下车的她按压在座椅上,自己坐下后,又将她禁锢在自己腿上,紧紧掐住她的腰,不让她开窗户:“别动了!如果我不用这样的方式,你肯开口跟我说话么!我们现在去另一个地方!”
“不去!”如雪把手上拎着的矿泉水朝蛮横的他砸去,弄的他眉头一皱,俊脸刷白,自己的脸也煞白煞白的。两人拉拉扯扯间,她的手抓到了他的衬衫下摆,掌心霎时一片湿漉漉。
她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是血!
他则不说话,死死箍着她,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砸他,就是不肯放手。司机把旅游巴开的很快,摇摇晃晃的,他一手抓牢前座稳住身子,一手掐住她的纤腰,只要她往前跑一步,他就狠狠抓回来。
最后车到终点站,他将身单力薄的她半拖半抱抱下车,走到敖家的那座古宅前。
此刻古宅灯火通明,火红灯笼高高挂,各式各样的花灯在暮霭里一一亮起,灯罩上写满‘晨烟暮霭,春煦秋阴,陈尽辍卷,置酒弦琴’等诗词,大宅门口则停满了车。
她看到这个地方,转身就想走。但他又将她拖了回来,直接塞到一辆小车里,往王府后院里开。王府里花团锦簇、亭台楼阁,每条道异常宽,小车能从那小桥上开过去。
他将车开到那小木屋前,也就是他在这座府邸的私人园子里,将那管家遣出去了,哐当关上大门。
她闻着满车的淡淡血腥味,想车门下车。
“啸啸是我的孩子?”他望着坐在身旁的她,突然问道。修长漂亮的指搁在方向盘上,悄然握紧,“四年前的那个孩子根本没有流掉,你留下了他,却骗我说没有了。既然是我的孩子,就应该把他送回我身边。他不该再喊廷轩‘爹哋’!”
“让他回到你身边,然后看着你在有妻有子的情况下,强奸你的前妻?让他知道,当年你这个爸爸宁可要第三者的孩子,也不肯要他吗?”她冷冷一笑,将头扭向窗外,看着那堵让她毕生难忘的院墙,“姓敖的你他妈无耻!”。她的大半辈子就毁在这里,她恨这个地方,也恨姓敖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