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了,怎么还穿这种高跟鞋?”他拿着那只断跟的鞋走进来,瞥了她平坦的小腹一眼,蹲下身给她把鞋穿上,再把另一只脱了,拿在手上把那只鞋跟也敲掉了,给她穿回脚上,“这样不挺好的,比有跟的样子好看。”
她看着地上那只无辜的断跟,唇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不做表示的走出电梯。这个男人的审美观有问题,窄裙不配高跟鞋配什么,无语。
但是她在经过大厅门口的那面镜子时,赫然发现这双高跟鞋敲掉跟鞋后,确实漂亮。她又转回来瞄了一眼,勾唇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走出去后她原本是想坐公交的,但姓敖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车,死死挡在她面前,非要她坐他的车。坐上他的车后,他又不往公司开,而是在路边一精品鞋店停下了。
“把货架上的所有最新款都拿出来给她试一下,不带跟的,三十七码。”他淡淡扫了那排精美昂贵的鞋子一眼,没有怎么挑,沉声吩咐精品店的售货小姐,对大多数款式基本上都满意。
“请稍等,这就去!”售货小姐这下大喜过望,连忙飞奔着去取鞋。
“脚上这双不是挺好的吗?”原来是陪她来买鞋。
“你穿着舒服?”他打量一眼她的双脚,是心知肚明的,“敲掉鞋跟的鞋是还不错,但穿起来一定不舒服。我们现在买了鞋就去公司。”
“我不想试鞋,试鞋子很累。”
“那就不试,直接买。”
“若是不合脚,岂不是白买了?!”
他这次不应她,直接让售货小姐把那几十双最新款全部包装好,刷了卡,让她们放到他的车上。然后载着一车新鞋回到公司,让他的秘书给他把新鞋子全部放到她的办公室,整理好放进鞋柜,自己则亲自挑出一双,替她穿上,“走几步看看,看舒不舒服?”
她走了几步,发现还行,大小刚刚好,不松不紧。
“剩下的这些拿走吧。”几十双最新款,估计需要不少钱。她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不能再欠了。
“已经买了,难不成你让我自己穿?”他把她摆在办公桌上的母子合影拿起来看了一眼。
“你应该买给你妻子。”她立即道。
他放下相框,抬眸,轻描淡写笑了笑:“如雪,我只想买给你。”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不再与她多说,离开这里开会去了。而等他一走,门外saba的内线电话便打进来了,对如雪道:“裴小姐,秘书部的季安安季秘书找你,已经在公司门口的咖啡厅等很久了。”
挂断saba的内线电话后,如雪并没有立即出去赴约,而是拉开百叶窗帘,静静望着楼底下。楼下马路上的汽车像火柴盒跑来跑去,来来往往的行人只是几个微微晃动的黑点,似蚂蚁一般,根本看不清谁是谁的脸。
她轻蹙眉梢,凝望安安所在的那间咖啡厅,回想着一些她出事前的事。她出事的那天,安安也出事了,那天她们姐妹俩还在一起说过话,但之后安安坚决说没有见过她。
门外的saba见如雪没有立即出来赴约,马上敲了敲门进来催了,“裴小姐?”
“我知道了。”她转过身,冷冷瞧着这个始终对她持有一种嫉愤情绪的秘书saba,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道:“安安让你来三催四请的?她为什么不亲自打给我?”
saba把目光放柔,微低下头,看着地面,极为罕见的柔顺恭谦道:“裴小姐你换了新手机号码,季秘书并不知道,所以打来了办公室,她说与裴小姐你有一些误会,需要解释清楚。”
“嗯。”如雪抬了抬手,让saba出去了。
不过接下来她并没有去咖啡厅赴约,而是给安安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埃弗森的职工餐厅见面,订在她们以前一起吃饭的老位子。安安爽快应允了,几分钟就到达了埃弗森的员工餐厅。
“如雪,病好些了吗?这几天我有点事,没法来看你。”安安拉开对面的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下,把面前的清水喝了一大口,非常豪爽。
“是什么事?”如雪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看着安安。
“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后,敖总执意认定是我害了你,派人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出来。”季安安垂眸放下水杯,把这件事当故事讲,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悲伤,“并且你换手机号码的事,他们都没有人告诉我,把我们姐妹俩隔离了起来。如雪,你真的觉得我会害你吗?”她抬起头,紧紧抓住如雪搁在桌面的手,眼眶微红,情绪微微激动起来,“那天我们确实一起坐电梯,一起聊了几句,但后来你接个电话就走了,我们没有再见面。”
“敖总为什么关你?这是犯法的。”如雪听闻有些吃惊,担忧的反抓住安安的手,“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安安,我是相信你的,我们自小一起在基隆港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跳舞,每次我出事,你都会为我出头,一脚踹开那些色狼,所以,安安我怎么会怀疑你呢。那天的事,我明明记得我们在电梯门口就分手了,后来我被人打晕拖进电梯……是姓敖的多事,抓不到那个姬娜,就拿安安你来当替死鬼,给埃弗森受惊的员工一个交代。安安,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让他还你一个公道。”
“如雪,你相信我就好。”安安欣慰的笑了笑,眼眸一压,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份辞呈书推过来,笑容敛去很无奈道:“现在公司到处风言风语,让我压力很大,所以我想辞职。如雪,你帮我把这份辞呈交上去吧。”
如雪瞟一眼辞呈,不解道:“什么风言风语?”她养病养了段时间,公司爆出黑色谣言了?安安这话里有话呀。
季安安推开椅子站起身,望了望四周一个个对这边嗤之以鼻的八卦女人们,脸上很难堪很委屈,对如雪说她得走了,不然待会秘书部的那群女人们来餐厅吃饭见到她,一定会用吐沫星子将她淹死,她受不了,说完,拎起包包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