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啸啸想喊爸爸,但被凯泽一把捂住了,按在桌子底下。
“先看看,不要出声。”他动着嘴皮子,但没有发出声音,对小外甥眨眨眼睛。
啸啸扯开他的大手,嘟起小嘴。那明明是爸爸的声音,为什么不让他喊爸爸!
好吧,看在接下来有真人春宫秀的份上,他就暂且不出声!
桌子外。宗正勒宸踱步到圆桌边,望着桌上那两只玉盏,不动声色掀唇冷冷一笑,坐到桌边。
于是躲在桌子底下的凯泽与啸啸互相抱着,往后退,躲开那两条伸进来的长腿,屏住呼吸。汗死,他们挑错地方了,早知道这里这么窄,他们就藏大床底下了,宽敞又舒服。
漓夕撩开凤冠上的流苏,走过来为两人倒合卺酒,双手举杯递过去:“王爷,请!”
宗正勒宸抬起眸,唇边似笑非笑,盯着漓夕那张布满红痕的娇颜,不怎么惊奇:“脸上这伤,也是让那日的大火给烧的?”
漓夕坐在他对面,一张绝色容颜灼痕交错,额头、眉心、两腮,唇角,延伸到脖子上,再脖子以下,全部是赤中带黑的伤口……她动了动一双放在桌下的玉腿,考虑着要不要把藏在桌下的两人揪出来。
小家伙,你抓到我的脚踝了,在桌子下挤的很难受吧?
只见桌布底下,宗正勒宸一双长腿,加上漓夕的一双玉腿,已经把空间占的差不多了。凯泽与啸啸,一个贴在桌板下,一个趴在地上,宗正勒宸的腿动一下,啸啸就爬到漓夕的双腿下;
漓夕的腿动一下,他就爬到勒宸双腿下,累得气喘嘘嘘,热汗直流。
这两人怎么还不爬上床,嘿咻嘿咻去!累死他啸啸了,像他的宠物狗debby一样爬来爬去,累得直吐舌头。唉,他要喊爸爸了!
凯泽吃力顶着桌子,抿着嘴巴,用目光警告他别露马脚!
别看他不用爬,其实比谁都累!想想他高大的身躯要钻在桌子底下,腿不能伸,腰不能直;背顶着桌子,却不能把桌子顶起来,呼吸不能喷在凤漓夕和敖宸的腿上,难度相当于蹲马步,双臂各挂一桶水,裤裆下放盆仙人掌……
啸啸嘟起嘴,继续爬。
这个宸王爷是他的爸爸,那个玉妥夫人是他的妈咪,那现在的新嫁娘就不能与他的爸爸在床上嘿咻。他的爸爸要为妈咪守身,不能娶别的女人,不能碰别的女人。否则,他就不要这个爸爸了。
桌子外,端坐着的漓夕轻轻放下手中那杯合卺酒,很无奈。
桌子底下的这个小孩似乎忘了身处何地,在她腿边玩起来了,爬来爬去,转来转去,似只小牧犬在她脚边转悠,还研究起她花盆底凤头鞋的鞋底来了。
他索性坐在了地上,用小手敲了敲鞋底,仰头脱口而出:“舅舅,你看,高跟鞋!我爸爸的背上有一个高跟鞋印”。
于是下一刻,新房内安静得可以听到烛火跳跃的声音,空气瞬间凝固,凯泽呆掉。
漓夕把脚一收。
宗正勒宸则惊喜一笑,俊脸上所有的峥嵘与心机,全部化成了惊诧、欣喜、不可置信。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是爸爸吗?啸啸叫爸爸的声音?!
刚才进来新房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房里藏有他人,以为是凤漓夕的人。所以他坐到了桌旁,观察凤漓夕的细微表情,静候他们出来。没想到,是个小家伙!
“舅舅!”
“啸啸!”
诡秘的安静让凯泽与啸啸吓傻了眼,立即抱在一起,抱头痛哭,缩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爸爸?如果不是爸爸,他们岂不要要被杀掉?如果是爸爸,为什么爸爸这么安静,这么诡异?舅舅快救他,他好怕怕!
凯泽拍拍他,深吸一口气,再潇洒撩撩他的长发,清咳两声,把头顶上的圆桌直接掀开了,牵着啸啸站起来,嘿嘿一笑:“好久不见呀,宸,旁边这位是?”
现在身处虎穴,横竖都一死。说不定这个王爷真的是敖宸,攀攀关系,他和啸啸还有命活呢。而且,女人比较好说话。他扭头向凤漓夕,朝她友好伸出手,大叫一声:“哎呀,原来是凤小姐,上次我们见过面的,幸会幸会!”
嘴巴大叫着,兀自把漓夕的小手抓了起来,握了又握,跟老朋友见面似的,还想来个现代版的拥抱。
宗正勒宸早在两人掀开桌子站起来的那一刻,眼前一亮,一颗心狂跳起来。眼前的这一大一小,虽然都是古装打扮,但那两张脸,的确是凯泽和啸啸!
啸啸梳了个小发髻,小脸圆圆胖胖的,比他现代的样子还要可爱。凯泽则不改他嬉皮笑脸的脾性,见到美女就耍嘴皮子,握着凤漓夕的手不肯放。
他看着儿子啸啸,一颗孤寂的心狂跳不已,喉结滑了滑,眼角突然湿了,“啸。”他发出一道暗哑的低呼,蹲下身,大掌轻颤抚上孩子的脸蛋,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刻是真的。
啸啸见男人喊出了他的名字,并且与爸爸有一样的容貌和声音,那么怜爱看着他,目光那么熟悉,他突然哇的一声扑进了敖宸的怀里,紧紧抱着爸爸,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全哭了出来:“爸爸,你真的是爸爸吗?啸啸好想你!舅舅一直说你和妈咪累了,需要休息,但是你们睡觉的时候,啸啸成了孤儿。爸爸,你和妈咪不要离开啸啸!”
敖宸把儿子的小身子抱紧,灼热的泪落进儿子的颈窝:“是爸爸对不起妈咪和啸啸,爸爸一直想让你们过好日子,却伤害了妈咪。”他把儿子紧了紧,心疼抱着:“不要怪爸爸,让爸爸用以后的日子好好补偿你们。”
凤漓夕在一旁听着,胸口突然一痛,晶莹的泪珠含在了眼眶里。这个男人,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像她的梦?他们是父子,一直在她的梦里哭,说来生定不负你!妈咪,不要丢下我!他们在呼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