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浴在银色月光中的恺泽,却突然感到孤寂了。
陌生的国度,一轮圆月,银光洒满地,只有他一人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没有亲人,没有家,看着如雪幸福。
他希望如雪幸福,希望敖宸不再负她伤她,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每当夜深人静,他拿着和卿的那支笛子坐在河边,一曲无师自通的念漓夕在唇边回响,脑海中不断拂过他与如雪的现代记忆,和卿与漓夕的古代记忆,他的心就开始苦涩。
他对基隆港的如雪一见钟情,却眼睁睁看着她在感情的漩涡苦苦挣扎,无法对她说出我爱你;
当现代的如雪为了敖宸冷冰冰躺在岱山岛,含恨而去,他开始明白,他们的生生世世,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
她是为他而死,他在下一世是为她而生,他们因为有爱才有恨。如雪那么痛苦,正是因为有敖宸,爱敖宸。而他的一句‘我爱你’,会让他失去一个兄弟,永远的失去如雪。
所以,他愿意做如雪的哥哥。
只是呵,他这个哥哥在古代帮了倒忙,差点害死敖宸,害死啸啸。他该拿什么去弥补?
“啸,叶细细那个女人已经无耻到了极点,舅舅一定帮你弄死她,救你……”
月凉如水,啸啸睡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
新房里,新娘新郎喝了合卺酒,而且是把酒壶里的玉露琼浆喝了一大半,酒香萦绕;大红色的袍子脱了一地,雪白色的单衣挂在椅子上,男子的亵裤,女子的粉色肚兜纷纷挂在床头,大床上的帐子在轻轻晃动。
漓夕喝了不少酒,闭着眼睛俏脸通红跪在床尾,健壮的男人从后面紧紧搂住她,赤果的身体相缠,唇与唇相贴,是令她喘不过气来的深吻。
醉酒之后的床事恍如梦中进行的一般,她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是感受是那么的不真实,宸分开她的腿进入的时候,她只有被动地接受,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她被压在床尾的柱子上,床在被他的动作摇动,使她有种被猎获的快感,但是她没法动弹,没法回头咬他一口,因为他们都喝了酒,喝下了幸福的合卺酒……最后,当克制不住的快感使她颤抖之时,当她忍无可忍终于叫出声的时候,宸狠狠地咬了她一口,然后她听到他说了句:“我爱你。”
她闭着眼睛轻轻的笑了,那个晚上他们做了很久,他问她是哪里来的人鱼,于是那个夜晚就像童话一样漫长。
翌日清晨,小雀在窗台上欢叫,滚着露珠的花枝垂在小窗前,疲累的她被他的早安吻吻醒了,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被捧在他的掌心,一根根穿过他修长的手指。
“原来我的美人鱼头发这么漂亮。”他给她扎了个松松的麻花辫,放在胸前,再牵着她的手走在廊下。
橘红色的朝阳里,她走的很慢,长长的麻花辫里,一缕白发被他辫在辫子的最里面,可还是露出了白色发根。那缕白色,在阳光下闪耀银色的光芒。
他牵着她的手,在朝阳里望着她在逐渐变老的脸,眼含心疼的泪,轻轻捧起她的脸庞。
“宸?”她不解的轻蹙眉梢,“是不是脸没洗干净?”
“不是,是我想吻你。”他捧过她,轻吻她额头上的皱纹,泪水在无声流淌,“你真美,依然还是基隆港的那个如雪,让我一眼就找到了你。”
漓夕被他轻轻揽进怀,眼睛贴在他脸侧,感受到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安静倚着他,没有再出声。
然后他将她背了起来,缓缓走在散发芬芳清凉的长廊上,告诉她这是回家的路,家里不会再有痛苦与悲伤,宸回来了,会背着母子俩一直幸福的走下去,不离不弃。
在大殿,他搂着她的肩,对他的众将士和前来参礼的人道:“昨日之事,是漓夕为了大局受尽玉妥洳雪的委屈,她为了让敌人相信婚礼万无一失,玉妥洳雪已诡计得逞,她任那群无知婢子将她拖来大殿。
当玉妥洳雪在殿上乐而忘形的时候,骑兵们正将那些埋伏在京都和王府四周的黑手党一一包操。当敌人以为本王真娶了玉妥洳雪,放松警惕的时候,残暴的黑手党被全部手刃,同时丐帮把玉妥洳雪当做漓夕掳了去,想尽办法凌辱。
漓夕是我的贤妻,与我同舟共进,心意相通,可我让她受尽伤害,一辈子欠她,配不上她;我与漓夕,不仅仅是生死契约,而是一人被伤,另一人要自残;一人已去,另一人绝不独活!我假意迎娶玉妥洳雪的时候,还是让漓夕受了委屈……”
漓夕的心酸涩而甜蜜,摇摇头,靠在他怀里。
漓夕感觉到异样,是每次墨舞在给她梳头的时候。
墨舞以前给她梳发极爱叽叽喳喳,不肯安静,现在每每压抑着哭泣声,拿着梳子不肯给她梳。
“那****与王爷是联手演了一场戏,把玉妥洳雪将计就计,让她以为王爷还未清醒,而那大胆贱婢小喜,在王爷将玉妥洳雪支出王府后,就被打了五十大板拖出去喂狗了,一切都在雾开云散,为什么还苦着一张脸?”
“小姐,我是觉得你委屈。”墨舞抓紧她的手,“你没了护体珠已是最委屈的事,最后还要为了解决掉那玉妥洳雪,委曲求全与王爷演戏,当王爷假意迎娶怜爱玉妥洳雪的时候,你在一旁看着不心痛吗?玉妥洳雪占着你的身子和名字,不要脸的贴在了王爷身上……”
“墨舞,那不是委曲求全。”她打断墨舞的焦急与愤恨,目光坚定不移,绽放清睿执着的光芒:“那是信任与宽容。你若要与心爱的他厮守一生,就要相信他,与他一起同仇敌忾。
那时你也要想一下他的感受,他也许比你更不愿意去这么做,更讨厌这个女人。两个人之间的长情,靠的是信任、宽容、忍让,不是互相揣度和猜疑,更何况,那是我让他去这么做的,他清醒后,我们在庵堂当即定下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