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仓鸮
我叫仓鸮,别名猴面鹰,其实说白了就是猫头鹰。我长期值夜班,所以白天需要休息。我休息时总是单足独立,眼睛半睁半闭,别人看我有点古怪。
有一天,多嘴的乌鸦见到我,一惊一乍地喊叫起来:“哇,这只怪鸟又像猴子又像猫,看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怪哦!”我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反正臭乌鸦免费为我打广告,何乐而不为呢!
乌鸦这一喊叫还真管用,森林里不少动物都来参观,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说我可能下岗了,也有的说我可能失恋了,更有的说我可能患了绝症。要不,怎么会天天傻乎乎地站在光秃秃的树杈上呢。再不然,那一定是一只疯鸟或者呆鸟。那些患了夜盲症的家伙怎么会知道我的夜生活,他们哪里会知道我正在养精蓄锐呢!我依然睁只眼闭只眼,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不再理睬了。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了。
田鼠们鬼鬼祟祟陆陆续续地从洞穴中爬出来。尽管鼠奶奶、鼠妈妈再三提醒孩子们:“森林里有咱们的天敌——猫头鹰,正虎视眈眈地想置我等于死地,千万留神啊!”
“噢,就是那只睁只眼闭只眼的傻鸟呀!好好可爱哦!”田鼠娃娃听了乌鸦们的宣传,竟把我当做谈笑的资料,他们根本不懂得提防我,竟然明目张胆地窜到庄稼地里干起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来。
你们一定知道吧,我们仓鸮的耳孔特别大,听觉特灵敏,那些盗贼发出的声音即使再轻微也会被我准确无误地捕捉到。我像服了兴奋剂似的,立即振奋起来,像幽灵一般展开双翅,悄无声息地滑行到猎物身边,突然发出尖厉刺耳的叫声,震得盗贼灵魂出窍,束手就擒。这一招可真灵,都是狮、虎哥哥教给我的。
田鼠们可怜兮兮地求我高抬贵手,我没有答应。他们说:“你不是那只睁只眼闭只眼的可爱的怪鸟吗?人家说了你那么多坏话你都无动于衷,为什么对我们田鼠家族却要如此凶狠尖刻,难道不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吗?”
“这是什么话!”我愤怒了,“个人的荣辱我向来不会斤斤计较,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至于对付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窃贼,我的两只眼睛从来都会是虎视眈眈的,这就是我永远不变的原则!”
鸳鸯和公鸡
自古至今,多少文人墨客把我们鸳鸯描绘成坚贞守节的爱情鸟。说鸳鸯忠于情侣,永不分离,甚至说如果一方亡故,另一方就会终生独守空房,直到忧郁而死。
太夸张了吧,其实,谁也不懂我们鸳鸯的心!
有一天,大公鸡说非常羡慕我们从一而终的爱情观。它还买了一本《飞禽画报》,封面正是我大哥大嫂恩恩爱爱形影不离的大幅彩照。
我说你真忠厚,连画报也相信呀!
大公鸡惊讶了,傻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我最了解大哥大嫂,它俩是飞禽王国的大明星,它们和人类社会的大明星一样,凡是报刊杂志连篇累牍不厌其烦地报导谁与谁比翼双飞花开并蒂时,那么肯定是谁与谁的婚姻快要“寿终正寝”,走向坟墓了。大公鸡怎么也不相信,我只好实情相告:其实,大哥一直有二奶、三奶,嫂子出了一趟远门,大哥立即寻找新欢,重新配对,嫂子回来时,气得死去活来……直到今天鸟类专家才算弄清了真相——从前关于鸳鸯的忠贞爱情全是以讹传讹啊!
“真是不可思议啊!”大公鸡连连摇头。
“还是你们大公鸡好!”我说,“谁都知道你们向来就主张一夫多妻,任由别人褒贬,多么干脆啊!”
“你可是冤枉我们大公鸡啦!我们鸡类刚孵化出来时,性别比例应该是正常的吧,可长大后,我们兄弟全上了人类的餐桌,却留给我这个幸存者一大群异性!”大公鸡越说越生气,“这人类就是怪,他们自己重男轻女,一些人怀上女孩就悄悄去流产,结果男多女少,恐怕将来有些男人会找不到老婆;对我们鸡类却恰恰相反,宰了公的吃肉,留下母的下蛋。结果母多公少,不少母鸡找不到老公。为了延续香火,我只有在这一大堆情人中周旋,累得筋疲力尽。人类却毫无怜悯之心,反而把那些烂交异性的男人比喻作大公鸡!这怎么能同日而语呢,真是岂有此理!”
听毕大公鸡的话,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人类用鸳鸯比喻忠贞的爱情,那是天大的误会;他们把大公鸡比作花花公子,那更是千古奇冤啊!
恶习难改
某农场主好赌成性,由于时运不佳,输得倾家荡产。农场无心经营,已经负债累累。债主们天天来逼债,农场主狠狠心,准备卖了农场还清债务,从此漂泊四方。
反正农场将要易主,家里喂养的老母鸡无处栖身,不如杀了先饱餐一顿再说。
农场主东寻西找,才发现老母鸡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不停地刨土,脚下刨出好些闪闪发光的物体。他凑近一看,天哪,原来全是金条!农场主喜出望外,他用这些金条还清了债务,开始重新过上了好日子。
农场主对妻子说:“这只金鸡就像是咱们的再生父母,咱们该像供奉神灵一样地把她供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妻子连连点头说:“等金鸡老死时,咱们为它修造坟墓,树碑立传!”
“对对对,”农场主补充道,“还要塑一座金鸡铜像,每天祭拜!”
但农场主难改好赌的恶习,不久又回到赌场鬼混。如今有了金钱,自然财大气粗,赌注越下越大。结果又一次输得焦头烂额,连夫妻的粮食都没保住,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还得供养这只不再下蛋的老母鸡。那妇人整天愁眉苦脸,心情很烦燥。
一天早晨,老母鸡照例挨到主人身边,等待喂食。那妇人一把将它抓住,恶狠狠地说:“瘟鸡,不会下蛋,倒有脸皮天天来讨吃!现在我们连自己都朝不保夕,哪有粮食喂你这畜牲啊!”说着便捏住老母鸡的头颈,操起菜刀便杀。老母鸡瞪大了眼睛挣扎着似乎有话要说。妇人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别以为过去曾经有恩于我们,我们就该像供奉老祖宗一样把你养起来,臭美,见鬼去吧!”妇人边说边动手,一刀割破老母鸡的喉管,鲜红的鸡血喷涌而出。
农场主回家时,老母鸡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它断断续续地说:“其实……农场里还埋藏着更多的金条,可惜……我要死了,不能引你们去寻找了……”
农场主连忙追问埋藏金子的地点,老母鸡说:“言而无信,又好赌成瘾,告诉你又有何用啊……”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农场主夫妇俩赶快把整个农场深挖了好几遍,但终究连金条的影子都没找着。
树懒之死
见到过我的人都感到我长得有点怪,因为我有一个圆圆的脑袋、一双小小的耳朵、一张扁平的脸蛋和一根快要消失的短短的尾巴。大家都叫我树懒。不知谁给起的名,够损的!不过,懒就懒呗,又不是我的过错,从老祖宗开始我们树懒都是这样生活的嘛。有人统计过,我们每迈出一步,大约要12秒钟,比爬行的乌龟还要慢。在哺乳动物中,我们是慢中之最,又是懒中的冠军。嗨嗨,想不到吧,“慢”和“懒”还让我出了名呢。
我们的脚爪像钩子一样尖利,可以钩住枝杆倒悬在树上。如果缺粮,即便饿上一个多月也不成问题。不好意思,由于行动迟缓,身上都长地衣和藻类植物了。不过专家说这倒成了天然保护色,嘿,挺安全的吧!所以我乐得偷懒,何必忙忙碌碌、行色匆匆呀!
有一天,我难得下地想排泄一回,不料小鹿、小兔它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奔,怎么回事?原来猎豹追过来了,我也只好重新往树上爬。
“树懒哥哥,您快些往上爬呀,猎豹追到树下了!”这是乌鸦的警告。其实,我何尝不想快些呀?可我快得了吗?刚爬到第一个树杈上,便已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了。往下一看,我的妈呀,这猎豹还真虎视眈眈顺着树杆往上爬呢?幸好老天爷保佑,还差三尺左右,这家伙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去了。
“树懒哥哥,您再爬得高一点,猎豹开始磨爪子啦!”这臭乌鸦就喜欢多嘴。我才懒得再往上爬呢,你不知道我是最懒的树懒吗!
沙拉!沙啦!沙拉!什么声音?嗯,果然是猎豹在磨爪子呢。这家伙在树杆上磨尖爪子后便煞有介事地后退了几步,然后急步前冲,就势往上爬,这回还真的升高了许多,不过离树杈还有一尺光景它还是摔了下去。哈哈,可把我乐的!
“树懒哥哥,你赶快再爬高一点点,什么事都要留有余地,猎豹又开始磨爪子啦!”这臭乌鸦又多嘴了。留什么余地?我就要这种惊险场面,够刺激的!猎豹再爬高,让它只相差一点点又摔下去,它肯定会活活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