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杯具小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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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周一,城市又开始忙碌起来,交通繁忙、人来人往,叶瑾言拒绝了叶长瑜要送她的提议,冲进地铁站,挤进去,在推推攘攘中等地铁到站在随着人流挤出来。

就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捧着还没喝完的牛奶,在大厦的墙根处换好特意备的一双高跟鞋,面带微笑去主编办公室报道。

这是新工作的第一天,也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一种生活。

她衣帽齐整地敲门进入梅根办公室的时候只见一头大波浪的梅根一手拿着手机,一边挑选这一期杂志的服装风格,很不耐烦地PASS了许多套,只差大骂这些编辑是不是没脑子。叶瑾言识趣地一旁站着没有打扰,她知道这是一种工作状态,一边观察一边暗赞梅根不愧是业界有名的主编,的确眼光毒辣。

直到高跟鞋把叶瑾言折磨得死去活来梅根似乎才注意到门口站着这么个新人,没有客套话,也没有过多的交谈,她直接丢了一叠文件给叶瑾言,吩咐道:“你近期只要负责跟进这一个项目就行了,有问题问海蒂(Heidi)她会帮你。”

交代完,梅根就匆匆走出了办公室,叶瑾言一个人抱着一堆资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感到莫名其妙,新人不都是端茶倒水、劳心劳力的廉价劳动力吗?怎么她一来就有case?而且听起来似乎她除了有个顾问,工作完全要她一个人去做。

她的适应期、她的培训……她何德何能能够让梅根对她委以重任。

从意外获得易尚的入场券到现在接到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她手上工作,这本身就透着古怪,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一切的后面还有一只手,也许不止一只手,因为这些古怪自相矛盾,与其说是在引导她,不如说是一场看不透的博弈,她则是兵家必争之地,那些上位者则是以命相搏。

海蒂是梅根的资深助理,早在以前的公司里面她就跟着梅根了,转到易尚的时候梅根保留了原先的团队。她们的办公室就在主编办公室旁边的玻璃房里面,只要把百叶窗拉开就能将里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海蒂正在打印文件,见到叶瑾言进来只是善意地笑了一下,又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后来一番相处她不难发现海蒂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相貌平平、话并不多的人,简直就是绝佳的助理。

叶瑾言从不放弃机会,所以她整理好办工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阅梅根给的资料,车到山前必有路这种积极的心态的确让她少走了不少弯路,梅根给她的任务对于有经验的来说可谓十分简单,但对于她这样的职场新人仍旧是个不小的挑战。

几年前急流勇退的一个巨星如今要筹备复出了,他近日接了一个时尚题材的电影,打算借此热门题材东山再起,恰巧这个电影是易尚出巨资赞助的,一个新冒头的公司、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昔日巨星,这真是个令人称奇的组合。

演艺圈更新换代本就极快,凭什么相信曾经的大腕淡出人们视线之后再次献艺能够博得满堂彩呢?

这就要看这个人是谁了。

他是方瞳,一个不能曾遗忘的传奇。

他也是秦晚秋不曾有幸接触却一直仰望的前辈,她看着方瞳的资料渐渐入了迷,只是薄薄的几张纸,却仿佛拉近了她与方瞳的距离,述尽了此人并不尽如人意的前半生。

——————下文可作为番外阅读——————

肖寂不曾想过自己会有穿越的一天,21世纪发达而陌生的科技曾让他无所适从。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的夜晚,昏暗窄小的地窖里弥漫着腐烂的气息,那压抑到极点的气息通过记忆穿越了几百年的光阴。

逼仄的空间里,在旁人看来那是一定是张可怕的脸,整张脸除了血肉模糊完全辨认不出五官,似乎那只是一团滴着血肉糜,只是通过一双细腻洁白的手勉强认出这是一名曾经养尊处优的男子。

有人举着蜡烛缓缓走进,声音似乎绕了个圈才晃晃悠悠地钻进他的耳中,他的听力逐日下降,他只听见那微弱的声音唤他,“肖寂。”

那人靠近了,身上沾染着女人的胭脂气掩盖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笑得邪魅,“肖寂,你也有今天。”

肖寂想笑,可还没扯起嘴角脸上就传来剧痛,大面积感染的伤口冒出涔涔脓水。

他做错过很多事,可唯一无法弥补的就是信任了眼前这个人,他爱的那个女人的儿子。

男子轻抚自己的脸颊,叹道:“你这张脸害了多少人,你看我戴着它好看吗?”

男子缓缓从脸上揭下一层东西,薄薄的在烛光下还透着光,再仔细一看,那是一张人皮!分明是生生从肖寂脸上割下的人皮,任何一个人看见此情此景都足以汗毛倒竖,可男子却兀自笑得开怀,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肖寂被困在这个小地窖里已经饿了许多天,饥寒交迫加上重伤未愈让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张着嘴像濒死的游鱼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可是寒冷刺骨的空气进入肺部又不断刺激着内伤,连呼吸都成为了一种折磨。

他明白自己大概活不长了。

铁链穿过琵琶骨将他死死钉在墙上,偏偏高度却又让他悬在半空,只有脚尖能够勉强触碰到粗糙铺满沙土的地面,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那两条铁链悬吊,冷汗滴下只能再一次唤醒他已经麻木的痛觉。

即使如此,他还是很想告诉眼前这个孩子,他不怨他,是他欠了他们母子。

早就在他刚出生不久,便有云游的道人敲响他们家的门,说他命带煞星,长大之后定有一张祸害众生的脸,即使并非出于他本意,也会吸引无数红颜为他前赴后继,和他染上关系的女子必定不得善终,而他,注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不信命,但又不得不信。

如此命格,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完满的结局?

那头年轻的男子言语嬉笑轻佻,仿佛在和人谈论天气,“你说今晚我们玩点什么好呢?”

他修长的手指点过木桌上许多形状古怪的器具,其中许多真是闻所未闻,一见其狰狞的形状便忍不住颤栗。

他拆开一条卷着的棉布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插着整整齐齐一套绣花针,各种大小顺序排列,当他捏起一根放到眼前时针尾闪过刺骨的寒光。

“要不就试试这套绣花针?母亲可喜欢了,总是给你绣着各种各样的荷包、锦帕,它刺入你手指的感觉一定很好。”他的声音凉薄的可怕。

可回答他的只有肖寂的喘息声。

他自顾自摇摇头,“还是算了,娘亲一定不希望她生前最喜爱的东西染上你的血。”忽然他眼前一亮,“你冷吗?”

肖寂依然沉默,可勉强撑着一条缝的眼睛还是流露了他一片死寂中夹杂的疑惑。

“要不我们来泡泡脚吧。”

肖寂眼中仅剩的一点光华渐渐湮灭,他为何会失望,又再期待什么呢?泡脚,那是会用盐水还是烧的滚开的开水来对付他?

男子还是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若有所思地转身出门,等他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杯酒,他笑眯眯地问肖寂,“你说,哪一杯是有毒的呢?来选一杯吧,要是选对了恰巧没有毒,我今天就放过你,要是有毒……”他轻笑,“那就怨你命不好吧。”

肖寂盯着两个白瓷酒杯,其中有晶莹的液体,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夺去了两杯趁男子尚未反应过来全部吞进了嘴里。当苦涩的液体从嘴角顺着面目全非的脸颊滑下,他似乎在笑,生命力正从身体中抽离,双手再也拿不住两个酒杯,清脆两声接连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肖寂的嘴唇在颤抖,声带在颤抖,声音在颤抖,人也跟着抽搐起来。

他说:“如此佳酿……”怎能不贪杯。

便让他自我了结吧,再害这个孩子背上弑父残暴之名他要如何面对九泉之下他的母亲?

所以,就这样吧。

人生也罢,情仇也罢,都在这冷月寒霜中了结吧。

之后他的意识便模糊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方瞳,醒醒了,今天还有场新闻发布会要你参加呢。”

命运的玩笑远远不止给了他一张祸水脸,他在黑暗里听到有两个人说:“真糟糕,当初天君记录命格的时候怎么就把灾祸一栏填差了呢?全写到肖寂一人的命薄里面去了,这得是几辈子的霉运啊。”

“他们天庭的失误怎么还要我们地府帮他们擦屁股?”

“嘘,小声点。”

方瞳笑笑,他如今可算是大彻大悟了,当时听到的这段不明人士的对话一定就是地府的公务员了。

就是迷迷糊糊沉睡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南城到了,保姆车停在了酒店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