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男人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审判者?
叶瑾言大声说道:“你真的了解方瞳吗?你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懦夫!你甚至不敢告诉他,你钟爱他。”
男人闻言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死死压制着她,似乎想要听她下面还要说些什么。
当务之急叶瑾言只有拖延时间,多一些时间来想办法逃脱,相信她一晚上没有回家小叶安应该会有所察觉,只要找公司的人核实一下便应该知道她无故失踪了。
不过被绑架这种事恐怕别人想都不会想到吧。
李衍……找个名字从心中无端浮现。
叶瑾言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明明是万念俱灰的脸,却忽然生出希望,即使十分微弱。
男人十分不喜欢这种表情,他抓着叶瑾言的下巴强制她抬起头来,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叶瑾言嘴边噙着冷冷的笑意,“方瞳很爱他的妻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们在一起不幸福,他的妻子跟你有一些相同之处,爱之深故而责之切,他们早就过了七年之痒,可是爱恨还是那么炽烈,真是我平生所未见。他的妻子为了他封笔并且希望方瞳也淡出这个圈子不再踏足一步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显然你把婚姻和爱情看的太简单,这不是一家一等于二的算术。如果方瞳真的放弃了屈服了,在爱情面前低头了,离开了他所钟爱的领域,远离他倾注一生心血的事业……你觉得会怎样?”
“你胡说!”男人呵斥她。
“我胡说?”叶瑾言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一侧脸贴在地上,放松身体,双眼落在某个角落像是在怀念什么,“你知道,方瞳曾淡出公众视野那么多年,如今再谈复出,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别说我是无稽之谈,你自己也清楚事出无常必有妖,你觉得当方瞳不再是镜头下那个飒爽的方瞳,那将会是什么样子。”
“会干枯……”男人的声音很小,几近呢喃,却准确传入了叶瑾言的耳中。
她假意没有听清,“什么?”
男人不愿意重复,她也不再逼迫,转了话锋,“现在方瞳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再次站在这个舞台上,作为他的助理我已经被你推到了大众的面前,你说如果我被你杀死了,而你作为他的影迷干下了这种事,一旦被媒体披露,那么毁了他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
男人的手微微颤抖。
“我明白你是有多么喜欢他,所以放了我,就当是为了他。”
男人渐渐松了手,可是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收下用力掐住了叶瑾言的脖子,叶瑾言奋力挣扎,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你听我……说完……你应该让他知道……你对他的喜爱……”
男人的手稍顿,新鲜空进随着叶瑾言大口的呼吸进入肺部,她猛烈地咳嗽,“你应该告诉他,但不是以一个罪犯的身份!”
随着这句话落音,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叶瑾言所说的可能性。
叶瑾言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地劝道:“我会带你去见他的,你可以和他面对面,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和他对话……”
就在男人要放弃的时候,被铁链拴着的防盗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女人冷笑的声音传来,“叶瑾言,看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是这么会花言巧语,巧言令色啊。”
男人不加防备,叶瑾言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虽然一身浅色的裙子已经破损,勉强挂在身上,形象狼狈不堪,但一双眼依然炯炯有神。
“赵文菲。”她轻轻吐出这个名字。
女人推门而入,浅笑着看着她,像是看一个必死之人,又像是在看望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
叶瑾言神色泰然,“嫂子,好久不见。”
赵文菲冷哼一声,“你们叶家没一个好东西。”
叶瑾言不能理解她的怨气从何而来,赵文菲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沉的气息之中,似乎有黑色的怨气从七窍之中冒出,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叶瑾言挑眉,“嫂子,你就要和我大哥结婚了吧,这话可不能乱说,俗话说夫妻两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解决不了的事?”
这不提还好,一提正好戳中赵文菲的痛脚,一个不注意就狂化了,她这次一改往日知书达礼的形象,歇斯底里地对叶瑾言怒吼,“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长宁怎么会离开我?”
叶瑾言顿时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身份,变成了棒打鸳鸯的那个棒槌?
不不……这两人怎么会是鸳鸯,分明就是乌鸦,天下乌鸦一般黑。
赵文菲嘶哑着嗓子质问她,一头蓬松的大波浪如魔似幻地翻滚着,“长宁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只是利用我来对付你。”赵文菲哭着哭着又笑了,“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呢?这是他妹的凭什么,从小我就争不过你,你家室比我好,长相比我好,无论是长辈还是学校里的男生永远都是围着你转。”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叶长宁,你懂不懂?”
叶瑾言震惊得地说不出话来,安慰性地冲她点头。
时候她才想起来,她懂,光是她懂有个毛用。
赵文菲抽噎着,冲上来揪住叶瑾言的衣领,“你怎么会懂,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知道我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什么?”赵文菲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似笑非笑,直让人毛骨悚然,“叶长宁告诉我,他跟我谈朋友是因为想要刺激你,让你永远的从那个家里消失……”
“要我……消失?”
“呵呵……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爸遗嘱上给你留了多少财产,只要你离开了,不再是叶家人,当然不会有人要去分你一杯羹。”
“我爸?”
“哦哦,瞧我这记性,他们都告诉你老头子出差了是吧……其实是重病在国外治疗,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真可怜。”赵文菲嗤笑望着叶瑾言。
叶瑾言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她始终是一颗弃子,注定要在这场豪门争斗的饕餮盛宴中沦为炮灰。
可是赵文菲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她早就迷失,连灵魂都沦陷。谁先动了情,谁就输了,这话谁说的,可真是至理名言。
叶瑾言忽然想起二哥叶长瑜笑眯眯把她送出门,又时常登门照看她生活的样子,她在问起家中父亲的时候,他的回答是多么标准,“爸爸工作忙,你多体谅。”
这些人瞒了她多少,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所以,你想怎样?”
赵文菲恍恍惚惚地盯着叶瑾言,“瑾言,你把长宁还我,我只要他……我不杀你,我不会再找人杀你了,你离开南城吧,走得远远的,就听长宁的放弃财产,也不要跟李衍他们联系……不要再踏足这个圈子,不要再回来。”
叶瑾言哂笑,“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