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女人闯进了包间,对着女记者气势汹汹道:“靠,你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你以为叶长瑜是你家的?”
看她皱着眉头,几番抬起手又落下,最终气恼地一挺傲人的胸部,顶顶站在了女记者面前。女记者冷冷一笑,“许向楠,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高,我不敢说他不是我家的,但你又能保证他属于你吗?”
说完,女记者利落的抱起桌上的资料,对小摄影记者使了个眼色,“你出去等我。”又歉意地对叶瑾言笑笑,“让叶小姐见笑了,不知道可否让和……这位小姐解决一下私人问题?”
女记者自作聪明的语气让叶瑾言很不爽,尤其还关系到那个无论是性格还是打扮都很别出一格的哥哥。她扫了一眼,来者,红色雪纺无袖上衣配上很有坠感的长裤,看起来干净利落,通常,武侠小说里会毫不吝啬的赞一句,此女不俗。
上帝就是喜欢胡乱给人开窗,看两个女精英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这让人情何以堪。
因此,她嘴上答应,但并没有挪动脚步。
谁知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看到叶瑾言表现的十分惊喜,“天啊,阿言你在这里?前段时间你真是死哪里去了,都不和我联系。”
这女人大概叫许向楠?叶瑾言一愣。
只看她一把搂过她的脖子,“死丫头还欠我一顿饭呢,咱今天补上去。”
说罢,就拽着叶瑾言头也不回地走了,甩上门的时候,许向楠不忘挥挥手中的手袋,“今天不跟你计较,咱们的帐以后慢慢算。”给女记者徒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女记者一人被丢在房间里,积攒的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里撒,上电梯时候叶瑾言瞥见小摄影记者战战兢兢地推门而入,其结果不可避免地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原本许向楠想要拐带叶瑾言去吃西餐,但没想到路上她的双眼紧紧盯着路口一家川菜馆不放,这让许向楠有些感慨,“还记得上学那会儿家里虽然管得严,但是赵文菲总喜欢带我们溜号……一边吃还要一边吼着无辣不欢……”
叶瑾言没接话。
许向楠揉揉自己的大波浪卷发吩咐司机,“小钱,把我们放在路口就行。”
“小姐……这不合适吧。”小司机顿了两秒才出言提醒,大概是在斟酌词汇。
许向楠高跟鞋的鞋跟一脚踹在椅背上,“不用废话了,我说合适就合适。”
叶瑾言微微皱了眉头,难免猜测眼前这个看起来是身体前任主人好友的女人,难不成是个飞扬拨扈刁蛮任性肆意妄为的大小姐?
许向楠见到旧友心情大好,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的表情怪异。
叶瑾言心情有些复杂,想要知道和赵文菲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能确定突然出现的许向楠是否值得信任。胡乱猜度的功夫司机已经稳稳把车停在了川香人家的门口。
“喂,女人想什么呢。”许向楠用胳膊肘顶了顶叶瑾言。
她摇头,“没,小小的发呆一下。”
许向楠眼见她要开门跨下车,连忙拉住她,“我说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一趟丢魂了。”
叶瑾言茫然,许向楠无奈地丢给她一副墨镜,“你好歹也是叶家人,这个怎么能忘。”
“吃顿饭而已啊,我在外面那会儿也没这么讲究。”
“但是你回来了不是吗?”许向楠有些生气,不明白叶瑾言究竟在别扭什么,“更何况……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家的确地位非凡,可还没到走到哪里都被人窥视的地步吧,这才是叶瑾言的想法。
可她这就大错特错了,“叶瑾言,我不管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你不能拿自己开玩笑,更何况……我不能让叶长瑜失去一个弟弟之后再失去一个妹妹!”
“弟弟?”叶瑾言疑惑地看着她。
许向楠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看就要发飙,她绝对拥有女人两大特征敏感、情绪化,可干什么事一定要表现出我很坚强我很MAN……但其实,也就是个过分直爽的女人。
叶瑾言拉住她,“进去说。”
许向楠点头,下车时把头又凑进车里,高挑的身材顿时折去半截,她的声音车外的叶瑾言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小钱你自己去吃饭吧,不用干等着,有事我call你。”
小钱呵呵一笑,很洋气地说了句他仅会的英文之一,“OK.”
叶瑾言忽然觉得,也许,许向楠是细腻的,只是不懂表现温柔。
“告诉我,你说的弟弟是怎么回事。”叶瑾言屁股还没沾上板凳就急切问道。
“你先说,你怎么……”许向楠把钱包“嘭”得往桌上一放,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于是,叶瑾言把如何在赵文菲的休息室醒来,又是如何发现自己失忆,最后到医院给了诊断,从病史来看,推测她应该是脑神经损伤而导致的短暂昏迷和失忆。
许向楠静静听着,直到叶瑾言说完,她都没有再出声。
叶瑾言也没有催促,她只是关心她口中的“弟弟”,许向楠半晌才扯了下嘴角,从惊愕中缓过劲来,“阿言,我没想到你居然……刚刚吼你,你别介意。前头说的那个人,是你们的表弟,当时长瑜还小,冒冒失失带他跑出去玩,谁知道就会被人盯上呢?都是叶家人……没有区别。”
许向楠说的并不详细,可叶瑾言七七八八也猜了个大概,叶家是条大鱼,无论是烧杀抢掠都可以捞上一笔,大概匪徒盯了很久,逮着两个孩子出门,截住了他们,也许是绑票?勒索?或者是恶意竞争、涉及商业案件?
略过过程,结果就是叶姓表弟死了,叶长瑜还活着……
这种伤害,无疑会留一辈子,无论是尚存于世的血亲还是幸免于难的二哥。
许向楠苦涩勾了一下一下嘴角,“你现在倒好,什么都忘了,可我还记得,叶长瑜当年意气风发,在学校里又是学生会主席又总是包揽各种竞赛的冠军,从未失手,组织参加各种活动,走到哪里都听别人讨论他,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叶瑾言试图安慰,“人各有志。”
许向楠瞪了她一眼,“阿言,谁都可以这么说,唯独你不行。”
叶瑾言刚要接话,手机铃声大作,她连忙接起,“喂?”
“瑾言,听于记者说你们早散了,在哪里呢?”
她一边回话一边对许向楠做了个口型,“我哥。”
许向楠涂着丹寇指甲油的手指摸了摸鼻子,假装没看懂她的暗示。
“我在川香人家吃饭呢,这样吧哥,你来接我好了。”叶瑾言也不恼,只是心领神会状对话筒说道。
许向楠果然急了,连连拿脚在下面踢她。
“你怎么一个人跑那里去了,等着!”不等叶瑾言说拜拜,他就挂了电话。
她摊手,微微一笑,“你听到没?是他不给我改口的机会。”
其实连叶瑾言自己都迷惑了,现在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情什么目的这么想要成全许向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