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善,即是善;扬人恶,即是恶。——清·贾木斋
翟光邺(907—952年),字化基。五代时濮州-城(今-城县旧城镇)人。
翟光邺的父亲名叫翟景珂,倜傥有胆气。梁贞明初,晋王李存勖部南下,驻军黄河北岸,与南岸后梁军形成对峙。景珂率众乡亲武装保卫家乡,坚守永定驿,固守逾年。后因兵乏粮缺,永定驿被晋军攻下,景珂战死。当时,光邺只有十岁,被晋军所俘。晋王李存勖养子李嗣源(即后来的后唐明宗)爱其聪颖,不忍杀害,遂养于身边,起名“永定”。
待翟光邺年长成人,沉毅有谋,莅事寡过。后唐取代后梁,李嗣源即位,是为明宗。翟光邺先后被委任皇城使、检校司空、耀州团练使。后唐末帝清泰初年,入朝任左监门卫大将军。后晋石敬塘灭后唐后,翟光邺历任棣、沂二州刺史、西京副留守。后晋开运初年,授宣徽使。平卢节度使杨光远叛晋被剿灭,战乱后的青州人物凋敝,急待整治,朝廷命光邺任青州防御使。当时,由于战乱,青州百姓逃死者大半,社会萧条。光邺一面招怀抚谕,安抚兵民;一面招贤纳士,广求治理社会,发展经济之道。一月之间,流亡在外的民众陆续归来,农桑俱兴,百姓视光邺为大恩人。
后晋开运三年(947年),契丹入汴灭后晋。伪政权命光邺为曹州刺使。契丹退兵后,后唐明宗之子、许王李从益即位汴京。念光邺为明宗旧臣,任命为枢密使,掌握军事大权。不久,后汉高祖刘知远即位,改翟光邺为左领卫大将军。乾祐初,迁左金吾卫大将军、充街使、检校太保。后周太祖郭威篡后汉即位,复授宣徽使、左千牛卫上将军、检校太傅兼枢密副使,后任永兴军节度使。后周广顺二年(952年)十月,翟光邺卒于长安,时年46岁。
翟光邺固有器度,慎密敦厚,不善言辞,但多谋善断,凡有高兴或心烦之事从不在脸上表现出来。翟光邺是一孝子,侍奉继母如亲生母亲,孝声传遍京城坊间。兄弟之间都能和睦相处。虽然他长期身居高官,但家无余财,不营私产,不建私宅。任左金吾卫大将军时,全家人借居几间官舍,仅避风雨。家族人多,俸禄不宽余,家人皆粗食淡饭,人不堪其忧,而翟光邺却嫣然自乐。每当朋友光临,尤其儒者,必备酒招待,谈说终日,从不厌倦,以求治国之道。权知京兆时,以宽静为治,处理政要,宽严简明,尽去前任烦苛之事,大大方便了百姓。在其病危时,将其家人亲随召于卧室,告诫曰:“我气绝之后,把尸体运归洛阳,不要久留于此麻烦军府。”言讫而终。京兆官吏如丧至亲,不少人以浆酒进行遥奠。吏民怀念翟光邺,上书朝廷,要求将其留葬立祠。枢密使王峻素来敬重光邺,上奏朝廷,对其亲属给以优厚抚恤,所赐赙增数千银。皇帝下诏赠翟光邺太子少师。翟光邺短暂一生,历经五朝九帝,能善避杀机,在无风云变幻的五代时期是少有的。
由于翟光邺平时善于摄养,其体态偏于肥胖。司天监赵延乂善相术,曾对人说:“翟光邺外厚而内薄,虽然富贵而不能长寿。”果如其言。
故事感悟
翟光邺继承了父亲的传统,十分有胆识,为官后一心为百姓去除繁重的苛捐杂赋。自己虽粗茶淡饭,却嫣然自乐,这样的气度又有谁能及呢?一切从简,世事也会变得简单。
史海撷英
桑维翰与后晋开国
后唐太原节度使石敬瑭卖国篡位,以割地、贿赂、称儿皇帝等三个条件,取得契丹贵族的支持,灭掉后唐建立后晋。在石敬瑭卖国篡位过程中,其节度掌书记桑维翰是起了重大作用的,这点从桑氏在开国后次月入登相位并赐“推忠兴运致理功臣”殊荣上可证。正因为如此,桑维翰与石敬瑭一样,受到后世谴责。王夫之斥之为“后世之罪人”,《残唐五代传》责之为“奸臣阿附”。当今一些学者亦持相同观点,如陶懋炳先生说桑维翰为石敬瑭卖国篡位的谋主,指斥为民族败类、卖国贼;卞孝萱、郑学檬两先生认为桑维翰是石敬瑭投降契丹、称帝立国的主要策划者,是一个民族败类。郑先生还在他的一篇石敬瑭评价专文中指出:“石敬瑭当然是罪大恶极,助成此事者桑维翰也是‘万世之罪人’。”就桑维翰在石晋立国过程中所作所为而论,痛斥其为民族败类、卖国贼,毫不为过,但桑维翰不过是石敬瑭卖国篡位阴谋计划的大力支持者和鼎力执行者,并非主谋。
新旧《五代史》记载表明,桑维翰完全赞成石敬瑭“异谋”,即反叛后唐,并结契丹为援。对此,《资治通鉴》所载甚详。《资治通鉴》卷二八零后晋高祖天福元年(936年)五月载:掌书记洛阳桑维翰曰:“……今主上以叛逆见待,此非首谢可免,但力为自全之计。契丹素与明宗约为兄弟,今部落近在云、应,公诚能推心屈节事之,万一有急,朝呼夕至,何患无成。”胡三省注云:“观敬瑭此言,则求援于契丹者本心先定之计也,桑维翰之言正会其意耳。”石敬瑭主要将佐中,也只有掌书记桑维翰与都押牙刘知远赞成其计。时人亦持此种观点。值得注意的,只是桑氏对石敬瑭的密计作了更为深刻而具体的说明,并在某种程度上指明了对待契丹的基本态度和基本要求:“推心屈节”事之、“称儿皇帝”、“割地”、“重赂奉财”,这由“公诚能推心屈节事之”态度到“草表”行动到“竭中国之财以奉大国”之言辞再到契丹主“尽忠”之夸奖可证。
由此可知,桑维翰“推心屈节”事契丹的态度和主张影响重大而深远,在这层意义上说,桑氏是不能摆脱石敬瑭应允契丹兵援条件的干系,难怪一些学者将他当做石氏卖国篡位的主要策划者。
桑维翰不仅赞成“密计”,指明对待契丹的基本态度,而且鼎力相助,使“密计”得以兑现。《旧五代史》卷八十九《桑维翰传》云:“及建义太原,首豫其谋,复遣为书求援于契丹,果应之。俄以赵德钧发使聘契丹,高祖惧其改谋,命维翰诣幕帐述其始终利害之义,其约乃定。”《新五代史》卷二十九《桑维翰传》、《资治通鉴》卷二八零后晋高祖天福元年(936年)闰十一月条所载略同。可见,桑氏在实施“密计”过程中,一是根据授意草拟卖国文书,二是在关键时刻亲自出马,成功劝勉契丹主坚决支持石晋。桑氏之力辩,有“理”无节,但的确是石敬瑭“密计”的忠实推行者,无怪乎契丹主对石敬瑭建言:“桑维翰尽忠于汝,宜以为相。”可以说在“密计”制定和实施过程中,石敬瑭与桑维翰互为表里,桑维翰是石敬瑭“密计”的坚决拥护者和忠心执行者,为石晋开国作出了重大贡献,为石晋三大创业功臣之一。
文苑拾萃
《韩熙载夜宴图》
《韩熙载夜宴图》是中国画史上的名作,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它以连环长卷的方式描摹了南唐巨宦韩熙载家开宴行乐的场景。韩熙载为避免南唐后主李煜的猜疑,以声色为韬晦之所,每每夜宴宏开,与宾客纵情嬉游。此图绘写的就是一次韩府夜宴的全过程。这幅长卷线条准确流畅,工细灵动,充满表现力。设色工丽雅致,且富于层次感,神韵独出。
为了适于案头观赏,作者将事件的发展过程分为五个既联系又分割的画面。构图和人物聚散有致,场面有动有静。对韩熙载的刻画尤为突出,在画面中反复出现,或正或侧,或动或静,描绘得精微有神,在众多人物中超然自适、气度非凡,但脸上无一丝笑意,在欢乐的反衬下,更深刻地揭示了他内心的抑郁和苦闷,使人物在情节绘画中具备了肖像画的性质。全图工整、细腻,线描精确典雅。人物多用朱红、淡蓝、浅绿、橙黄等明丽的色彩,室内陈设、桌椅床帐多用黑灰、深棕等凝重的色彩,两者相互衬托,突出了人物,又赋予画面一种沉着雅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