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贤六十年,八月十日,七月初一,离七夕还有六天的时候,白马寺传来消息,崇贤帝,失踪了。
似是早已知晓会这样,秋白站在太和殿的回廊上,一脸淡然,双目远眺,双眸深谙,终于还是放不开么?
“李公公,劳烦您知会各位殿下与大人们,明日早朝,有要事相商,请务必到场。”秋白头也不回的吩咐。希望,这件事,不会引起太大的骚动……
天未亮,整个皇宫灯火通明……
望着底下站了一片的朝臣,秋白勾起嘴角,笑了。当中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缓缓摊开……
“吾皇万所万岁万万岁。”终于,众人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跪在地上,叩头接旨。
“本王不相信!”靳襄王瞪视着秋白手中的圣旨,喊出声。
“王爷,这圣旨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呢。”秋白嫣然一笑,眸中却是肃然。
“皇上去白马寺也有三个月,怎么会有圣旨!李公公,这事儿,事前您可知晓?”这李公公可是皇上的贴身近侍,若皇上真有圣旨留下,那李公公必然是知晓的。
“回王爷,这事儿,奴才早前也是不知。”李公公摇摇头,他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皇上的事。
“哦,这么说,这圣旨很可能是某人伪造的喽?”靳襄王斜睨这手拿圣旨的秋白,冷冷一笑。
“王爷是在怀疑秋白作假?”秋白好笑的望着某人,“李公公,这皇上的字迹您可是最清楚不过了,这样吧,这圣旨上的字迹,您就给大伙儿瞧瞧,到底是皇上的字迹不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四十载有余,如今年事已高,意欲禅位让贤。膝下皇子,文韬武略,各有所长……传位于十二皇子南宫瑾……”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捧着圣旨,与各大臣一起,一字一句看的分明。字迹强劲有力,分明就是皇上的手笔;末尾,还盖有皇上的印章。识得皇上字迹的大臣不住的点点头,“这确是皇上的字迹没错。”
靳襄王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眼睛瞪得死死的。
“如此,王爷可还有话要说?”秋白微微一笑,问道。
“本王……无话可说。”有些气闷,靳襄王甩甩衣袖,心有不甘。
“如此,那就请新皇做好准备。七月初七,正是个好日子,登基大典就定于那天可好?”步到十二皇子南宫瑾面前,躬身说道。
“秋丞相,这圣旨,可是父皇去白马寺之前就拟好的?”南宫瑾扶起秋白,直视着对方的双眼,问道。
“回殿下,是的。”秋白望着面前的少年,即使听到皇上要传位于自己,却还是一脸的淡漠。
几位皇子中,十二皇子性子淡漠,虽然淡漠,却是极有见地的人;在各皇子中不显山不露水,似乎很难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他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却对自己的弟弟,南宫瑞极其关心。皇上看中的就是这些吧?身为皇帝,需要的不仅仅睿智,还需要一点点的仁慈。
“凭什么!父皇他凭什么把皇位让给十二!”某王府的府邸,下朝回来的大皇子泝怀王南宫泝,恶狠狠的吼道。凭什么!十二他凭什么登上皇位!身为大皇子,父皇退位,理应由他继承皇位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王王爷……”刚端着水进来的小丫鬟,被砸在脚边的茶碗,惊吓到了,颤着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滚出去!”凌厉的眼神射向门口的小丫鬟。
“啊!是是……”小丫鬟手一抖,盘中滚烫的茶水撒了出来,洒在了手上。顾不着热水烫着了手,小丫鬟缩着肩,退了出去。
“呦,皇兄,您这是在和小丫鬟生什么气呢?”闲凉的声音随着一袭青色锦衣出现在房门口。
“二皇弟?”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大皇子整整衣襟,望向门口,看着来人。
“是我,皇兄今日在太和殿可是听清楚了?”二皇子南宫栗嘴角扬起一抹讽刺。枉费他们平日里机关算尽,到头来,这皇位,竟然落到了十二的手里!
“是有如何?”撇撇嘴,他可不认为这老二是来安慰他的。要说是落井下石,那他还是比较相信这个的。
“还有六天呢,新皇就要登记了啊。”南宫栗忽然发出一声感慨,越过满地的狼籍,坐在椅子上。
“六天……”南宫泝喃喃自语,“是啊,还有六天,十二就要登基了。”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南宫泝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皇兄放弃了?”南宫栗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圣旨都下来了,就表示事已成定局,能怎么着?”南宫泝垂头丧气,算是认命了。
“呵,皇兄,你这就认命了?”二皇子南宫栗斜视着兄长,心中很是不屑,“十二要登基,那也得他有那个命等到六天后的登基大典啊。”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
“你!”惊讶的望着对方,南宫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的意思,难道是……
“我怎么?”勾起嘴角,邪邪一笑,南宫栗眼中划过一丝狠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呢。
“这个是弑君之罪!”南宫泝压低声音,吼道。这弑君之罪,一旦成功也就罢了。要是不成功,便成仁了。何况,十二住在宫中,宫中守卫森严,要派人呢去刺杀,可不是易事。
“皇兄,你有所不知……”南宫栗摇摇头,将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听着南宫泝不得不佩服自己这皇弟的智慧。
“皇上……”秋白站在十二皇子南宫瑾的宫中,想要带新帝去御书房。
“秋白,还是叫本宫殿下吧。这还没登基呢。”哀叹一口气,南宫瑾有些无奈。
“好。殿下,这时辰尚早,况六日后就要登基了,御书房内还有事物没处理,殿下看,是要现在去处理还是?”
“走吧,正好本宫有些话要对秋白你说,这里人多嘴杂,去御书房谈也好。”有些事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如果就这样下去,自己想要的生活,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啊。
“秋白,父皇去白马寺之前可有说什么?”一直很奇怪,父皇不是很中意十六弟的吗?虽然此时十六弟失踪了,可,依他看,父皇可是一点都不愿将皇位传于十六弟之外的人呢。
“皇上他说……雪华宫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梓塍;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