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温厚的嗓音从门口传来,赵大伯走进来,快速的关上门,将凛凛的寒风关在外面。看到少年一脸的茫然的望着他,敦厚的赵大伯笑了笑,“这是我家,你躺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来,去吃些东西。”
“你是?”瞧这里简朴的摆设,这个地方……是哪里?是在南越国吗?这个人……
“哦,看我,都忘了说了,我姓赵,你喊我赵大伯就好了;小子,你呢?”
“赵大伯,我……”对啊,他是谁啊?是倾还是凰……“嗯,我叫凰,绯凰……”
“老头子,那孩子要还睡着,你就先来吃饭吧。”门外,传来赵大娘的呼喊。
“能走吧?来,我扶着你,去吃饭。”赵大伯一听妻子在唤了,莞尔一笑,扶起凰朝饭堂走去。
“哇啊!”
“哎呦!”
“别跑那么快啦!”
“不跑,还等着给你当靶子呐!”
雪地上,一前一后跑得欢的两人闹得很。两张脸在寒风的照顾下变得通红,呵出的七夜化作白雾散在空中。雪花依然,纷纷扬扬的飘落。小菊和阿东笑着,闹着,手中捏着一团雪球,努力的朝着对方砸去。
“砰”一声,白色的雪球正中目标。
“嘿嘿,又中了!看吧看吧,看你往哪跑”洋洋得意的送给对方一张灿烂的笑脸,阿东望着身上雪球的印记,有些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对方是女孩子呢。爹说了,好男不跟女斗!
“凰哥哥,你在那里干什么?”忽然,小菊抬头望着高处的人,不解的问道。房屋顶上哎,那里可是积了好厚一层雪的,凰哥哥在那里很危险哎,也不知道他怎么上去的。不过好羡慕哦,她一直想去屋顶上看看的说。
“咦?凰哥哥,在屋顶看风景很好吗?”阿东停下手中正要人出去的雪球,跟着抬头望过去。
凰坐在屋顶上望着地上两个人跑跑闹闹。脸上荡开一抹笑。与之前的凰的笑截然不同的,有着会心,有些欣羡的笑。看着他们玩闹,他,有多久没有笑的这样天真无邪了?
这里的民风有些奇怪,不论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对待,吃喝玩乐在一起。不像某个地方,男孩女孩不禁分开住,还甚少见面,更不要说一起玩儿了。尤其是他,他们能不来算计他就该万幸了。
“凰哥哥,下来一起玩不?”阿东挥挥手,唯恐那人看不到似的,连奔带跳的。
凰是真佩服这两个孩子,这么冷的统一按,别家的孩子都躲屋里取暖呢,就这两人还往外跑。笑叹着摇摇头,站起身,轻轻一跃,就落到地面上。
半个月的时间,他身上的伤口都结痂了,幸好没有伤筋动骨。听说是小菊将他捡回来的,他自己都很难想象,在那个悬崖边,当全身放松的时候,眼前居然一黑,身子一个不稳向后倒去,就摔下了悬崖。
朦胧中,身子撞到了悬崖上的树枝,在树枝上挂了好些天,真开眼挣扎了一下,身子又往下落,只是这次是滚下去的,那里似乎是个斜坡了,山壁并不平滑,一路磕磕绊绊的,原本混沌的脑袋更加晕眩了。再次醒来就在赵大伯家了。
啊,不想了不想了。倒是赵大伯说,南越国与西曜国暂停战事了。这是好事,百姓不用担心会不会家无定所,不用担心会不会颠沛流离,不用担心会不会妻离子散……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啪”,“噗”一颗颗拳头大小的雪球扔过来,凰不躲不避,任由雪球砸在自己身上绽开。
望着满眼的银雪,凰兴致突来,蹲下身子,将手中的雪捧起堆在一起,捏成三个拳头大小的球,讲求放在积雪厚的地方,一路打滚,雪黏上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解释。
“哇!好大的雪球!”小菊很阿东看着这有半人的高的雪球,不禁伸手去摸……接着学着凰的样子也滚出一个雪球,只是比凰的那个要小一半。
“来,将你们的雪球搬上来。”凰拍拍自己滚的雪球顶部,说到。
“啊?放上去啊?会不会滚下来?会破掉的。”两人有些担忧的看看自己滚得雪球,这个虽然小了点,也是他们还不容易滚出来,要是放上去滚下来怎么办?
“嘿嘿,看我的。”凰坏笑着将他们的雪球捧起放在大雪球上,退出几步,左看右看,似乎少了点什么……
东瞧西瞅,有了!快步到院子里,拿来一扫把,有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按在小的雪球上……
“雪人!”
“啊,是雪人!”两人望着凰的杰作,惊喜的指着雪人叫着。惊呼声引得各家的孩子纷纷探出脑袋来瞧,只一眼,便都蹬蹬蹬的跑出来,围着雪人瞧个不停。
赵大伯赵大娘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孩子围着一样东西惊呼。连自己的孩子和阿东也在其中,只不过两人都笑得很得意,似乎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两人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他们得意成那样。
又看到,那个孩子,那个绯凰也站在一旁看着,笑得很淡,却很开心的样子。
夫妻两人对看一眼,这孩子,怎么会这样看着其他孩子?不由的有些心疼。只是看着就很开心,他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孩子他娘,过两天就过节了,明天你带孩子们去看看布料,做两身新衣裳,明天电力有我就够了。”赵大伯放下手中的工具,抬起头说道,“还有那孩子,也一起带去吧,咱们还不缺那点银子。”
“真是的,你不说我也会带去的,这孩子,问他也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哎……”赵大娘满脸心疼的说道,转身将两人脱下来的外套挂在墙上,“看他那身子板,还没阿东结实呢,也不多吃点饭,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赵大娘哀叹着,进了厨房。
第二日,布行。
“唐记布行”四个黑体大字匾额挂在大门上,一目了然。
“哎呦,赵大娘,来做衣服呀?等下啊,我看看有什么布料适合你的。”店老板是个很和气的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见赵大娘,忙热络的打招呼。
“哎,唐老板你先别忙着,先帮我看看适合我家丫头的布料吧,还有这孩子,也给看看有什么布料适合他的。”赵大娘笑着将身后的两人推上前,说道。
“咦?这孩子……”唐老板望着那个面前有些面生的少年微微一愣,“这就是上次你说的那孩子?”记得上一次,赵大娘也来他这儿坐了一趟奶孩子的衣服,他以为是安东那孩子,可是尺码不对,一问,才说是他家远房亲戚的孩子。
如今见了真人,却有些晃神了,“好累,我帮你们看看啊,你们自己也看看喜欢的布料没有?”一边手脚利索的开始在布堆里翻找,一边招呼那两孩子自己也找找看看。
“赵大娘……”凰惊异的回头看赵大娘,这段时日住在他们家已经很让他们破费了,再让他们帮自己买布料做新衣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个……我用不着……”
“哪儿的话,这快过年了,做件新衣裳穿时好事,你啊,也不要多项,快去看看有喜欢的布料没有,你看小菊都挑了好几块了。小菊,帮你爹也看看布料啊。”赵大娘笑得温和,说的合理。
“可是……”他和小菊不一样啊,小菊是他们的女儿,而他只是个陌生人啊,可是,看赵大娘真挚的神情,一脸的期盼,又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于是,点点头。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