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轻尘皆在终日的惶惶不安中度过。
一早起来,一颗心便会忐忑到午夜时分,直到确定皇帝不会出现,才敢休息。可是躺下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边的噩梦,梦中除了黑暗,便是疼痛,常常睡不了两个时辰,她便会满头冷汗的被惊醒。
她从未想过会与一个男子这样亲密——肌肤相亲,身体契合。可是这样的亲密之下,却是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疼痛!
夜很长,每每从梦中惊醒,她便只有睁着眼睛等天亮。她不可能再指望萧逸来看她,像从前那般给她慰藉,可是唯一可以寄托的玉坠找不到了,那份她唯一可以紧攥在手心的温暖,不见了。
会是他将玉坠拾走?轻尘不敢想这个可能,可是当一次又一次的找遍屋中都寻不到的时候,她却愈发怀疑起这件事来。
只是每每思及此处,那股疼痛仿佛又会深入骨髓——他已经强行夺走了她的清白,凭什么还要将她的玉坠夺走!
当轻尘真正站在承乾宫前,她才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在乎。那枚坠子,甚至可以让她不顾一切站到自己最痛恨的人面前。
远远地,承乾宫前的小内监便已经看见了她,匆匆向里面禀报了,不多时吴永连竟亲自迎出来,嬉笑道:“奴才参加贵人,贵人主子怎么来了?”
轻尘看着他嬉皮笑脸,一次又一次的想作呕,强忍了冷冷道:“我要见皇上。”
“皇上这会子正同几位王爷商议太后大寿之事,奴才先带主子去暖阁歇着,一会儿皇上空了,自会接见主子。”
“我不等。”轻尘冷冷道,“我只问他讨一样东西,有便有,没有便没有。”说罢,她抬脚便往大殿走去。
吴永连不敢造次,却也不敢放她进去,在大殿门口的苦苦周旋终于惊动了殿内的人。
皇帝心绪极差,抬手便将手边的茶盏砸向门口,怒道:“哪个奴才这般放肆?来人,拖出去!”
门口的吴永连一怔,轻尘却冷冷一笑,趁他出神抬脚便入了大殿,看向坐在龙椅上的那人:“皇上就算要将我拖出去,我也要讨回自己的东西。”
皇帝眸色倏地一凝。而底下几位王爷,除了萧逸微微拧着眉头看着一步步朝龙椅走过去的她,其余人皆又是震惊,又是惊艳。
轻尘咬牙看着他,这段时间以来所受的折磨与痛楚再一次清晰的浮现了出来。她径直走向皇帝龙椅,站在一旁摊开了手:“你拿了我的坠子。”
皇帝看也不看她,眸中似带了些许怒意:“吴永连,将宁贵人带出去!”
轻尘一动不动,手也依旧摊着:“把坠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