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这个东西,是最难解释的,对于很多人来言都是中规中矩的,却也有极少的不按常理出牌。
于吉便是属于中规中矩的那一类。
高中时期,他像诸多同学一样,翻墙出去上网,或者是在上课的时候呼呼大睡,也因如此经常被学校老师在返校的时候抓到,叫来父母或者是在升旗台前检讨。
检讨完后又在室友的带领下“夜袭”。
但他又有一点不同,不像室友那般吞云吐雾,也不喜欢成群结队,也不喜欢打架。
在一般的高中里,让所有人认识到你只有三种方法,一种是学习成绩好,时不时在演讲台上露个面,一种是长的好,在学校走一圈就会有人来打听,最后一种就是靠混的好,学校里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团体,像电影里一样称兄道弟集合打群架。
于吉很自然的避开了这三类特征,却也不是最普通的那类人。
他不喜欢读书,因为他提不起兴趣,上课盼下课,下课盼放学,心思基本花在游戏上,却喜欢写一些自己都觉得矫情的日记。
成绩不好,却偶尔能写出一两篇好文章,他在心里说这叫文思泉涌。
憧憬英雄,却不想成为英雄;喜欢听歌,喜欢着周杰伦,却晚听了三年青花瓷。
会很幼稚的去判断一个人,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着所有事情。
喜爱孤独,不厌合群。
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当然不会跟任何人说。
伴随着高考结束,于吉也正式踏出了校园生活,前一晚还在学校附近与相处三年的同学朋友鬼闹,后天就随高铁去了外省迎接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那时高考分数不在他的注意力内。于吉所在的地方不发达也不能说贫困,但是他对自己的家境却很了解,以自己的成绩来说也就是个专科,他不懂事却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家境哪怕是交个学费也要呛得慌,而他对大学消费也有所知,即使父母会支持他,但于吉却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进入大学只会是玩几年网络游戏而已,倒不如省下这笔开支。
于吉的舅舅在浙江一家公司当副总,平时两人交集不多,一年下来也不过寥寥几十句话,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位舅舅对自家的关照,因此在高考还有二十来天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说好。
“真不读了?要不再读一下大学试一下嘛。”
“不了,我不喜欢读书。”
于吉用相当淡然的语气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你就准备一下吧,到时候打电话给我。”
隔着一千多公里的两人在电话里交谈,于吉还是很明显的察觉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失望,对此他只能选择忽略,暗暗在心里发誓会在朋友们上大学的几年里混出一点名堂,为家里解决困境。
人们常说大学是最后的象牙塔,社会是一个大染缸。
到浙江的第二天晚上,于吉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应酬。
一群人在酒桌上似乎有着讲不完的话,两三人负责说话,几人附和,不善言谈的于吉只是默默的夹着菜。
“反正你到时候也多少麻烦照顾一点嘛。”于吉的舅舅将他送到办公楼,走之前指着他这么说。
看着舅舅走的时候于吉心里突然有些慌乱,只是高中三年孤单出来性格让他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木讷的挥挥手道别。
大学里象牙塔的生活于吉没有领悟过便进了这个染缸,一开始的时候于吉并没有感觉到差异的存在,只是随着时间久了,就察觉到了。半年过去后才来时过度的紧崩终于在小憩时崩坏,他重新打开了游戏,不再重视工作,一开始崩的越紧,放松时越难续弦。于吉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心里说的话,却只是在更孤单的时候用来煎熬自己。
舅舅说的照顾总归是有作用的,大半年的时间里于吉知道自己的表现无论在哪里都是呆不下去的,偶尔的谈话虽然有,也有过一两句先礼后兵的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却最终没有人提起,只是也没有人再来说他,让于吉一度觉得自己似乎被抛弃了一般。办公楼里依旧有人同他说说笑笑,只是这并不能给他带来安慰,只能让他觉得同事对自己的不屑。
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以后,于吉决定离开。
“辞职啊,这个没事的啊,不用向上面报告的,工资会算到考勤结束的那天直接打你卡上的。”
一天于吉向科长询问起辞职的事情时科长这样回答,平淡的语气在他耳中传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随后于吉在一天早晨收拾东西离开,乘上了往另一个城市开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