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于吉啊。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问我。
我在什么地方?我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我好像在...
终于,漫天星光逐渐减弱,星芒组成的光柱也开始消散,再不能支撑起少年的重量。
随着光芒逐渐消散,于吉也开始缓缓的落到地面。
“师傅啊,你看他在星芒柱中睡了那么久,他是不是很厉害啊。”
“难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是谁在说话...师徒两的谈话传入耳中,于吉不由得向那个方向望去,但是眼中却是白茫茫一片,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两个显得有些纤弱的身影。
那个人...
姬如雪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少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尽管双眼睁着,却仍旧伸出双手在眼前摸索,缓缓的向自己走来。
姬羽则很清楚,在星芒中漂浮了三天,尽管这段时间里他始终没有睁开过双眼,但星芒只怕已将他的眼睛搅得一团糟,虽然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需几天才能恢复正常的视觉了。令姬羽不解的是,对面的少年在落地的瞬间她已经明白,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上并无修行,按常理来说凡人三天未进食已经该支撑不下去了,即使星芒柔和,滋养精神,却也不能化解这本质上的需求,可眼前的少年却能挣扎着向自己走来,只能说确实奇怪。
于吉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因此走起路来踉跄不止,眼中模糊的身影仅仅隔着十几步之远,但每走一步都要拼尽全力一般。
脑海中那段重复了无数次的梦境又开始出现,那低声哭泣的身影,那似乎在强忍着不回头的人,渐渐与眼前模糊的影子重叠。
咚。
凡人终究有极限,离姬羽师徒还有四步远的地方,于吉倒下了,只是手却还是伸向两人的方向。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啊..”
姬如雪惊讶的看着那只指向自己的手,又望了一眼师傅,犹豫了半晌,才小声的问道。
“师傅,他是在问我吗?”
“为师不知,”姬羽没有多想,确切的说也没有去想过,对面的少年既然是个凡人,那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是意外的可能已有六七分确定了。想到这里,姬羽手中印牌一指,少年随即被星芒裹走。
“哎呀,师傅,他话还没有说完呢。”
“在他问话的时候,就已经因为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姬羽顿了顿又说道。
“所以为师先将他送入卧房,请药师帮他疗养一番再说,还有此事太过蹊跷,等他醒来,再问个清楚。”
“至于如雪,”姬羽话锋一转,又从神秘少年转移到了身旁的姬如雪。
“你还是先去为师的法星阁吧,以后就不用回部星阁了。”
“为什么啊师傅。”
“没什么,与为师朝夕相处不行吗?”
“不不不,”姬如雪急忙摆手,“师傅我现在去收拾东西,然后...”
“不必了,为师早就安排好了,以后你就安心在法星阁修行吧。”
巨门星旁殿,作为新人弟子选拔及传法的场所,此刻正有四十九名弟子静思,皆在八九岁之间,稚气未脱,一个个却很认真,正面前方的云台,不过还是偶尔会有人睁开眼看一眼云台之上的人,尽管看到的是一片模糊,却更勾起了这批新来学徒的好奇心。
“八九岁的年纪,正是玩的最欢的时候,刚从家中出来,也难免她们会这样。”
“嗯,毕竟还是小孩子,活泼点也好。”
台上两人见台下弟子如此,只觉得有趣,反而就此交谈起来,听声音其中一人赫然是在天璇殿中出现过的角刻女子,自天璇殿出来以后便在这旁殿为新弟子传静思之法。
“璇姐姐,如雪侄女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徵刻女子在殿中不曾说话,如今却显得格外关心。
“难说,玄蕴意义重大,所以各派一直对参加玄蕴的弟子格外关照,就连各大星君也会暗中观察,以防不测,所以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自然,也就没有可以借鉴的方法。”被称为璇姐姐的角刻女子顿了顿又说道,“所以若真是有个意外你我二人也是断不出来的,不过据我所见,如雪心脉正常,并无不适,理应没有什么事情才对,只是羽师姐神情却大不同于以往,这...只能说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角刻女子此时似乎很疑惑。
“羽师姐平日虽为人低调,极少参与派内大小事务,但在如雪这孩子身上却显得太过...爱惜了。”
徵刻女子叹了口气。
“羽师姐性子淡泊,平日也不说什么话,传法虽然次次用心,却也不多挑选几个亲传弟子,除了修行外,基本就是与姬如雪一起,师徒之情自然会深于常人。”
角刻女子不再说话,只是眉头却依然紧皱。
“可是,我隐约觉得,如雪身上仿佛已经有了契线的存在。”
“什么?!”徵刻女子张大了嘴巴,显然对这话极为惊讶。
“可是据我所知事发之时玄蕴尚未结束,按理来说不该有契线的存在,难道是我想多了?可如雪此番意外之后形神并无损伤,玄蕴进行之时被打断必会有所伤,这又只能说明玄蕴已经完成,这实在是叫人费解。”角刻女子思忖片刻,不能得出答案,只好摆手说道,“罢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静等羽师姐那边的消息吧,到时候看看到底如何,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再去想这个事情吧。”
有时候,人生总是有着各种意外吧。
角刻女子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