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于阁楼屋檐阴影中的银身着一身白衣,怀中抱剑现身于月光下,注视着落于枝头的女子不言不语。
女子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手腕一抖,藏于衣袖中的白绫甩出,目标是望月所住的寑殿的木窗。
银拇指轻扣,怀中的剑有生命般地自剑鞘中飞出,将袭向木窗的白绫斩断并划过优美的弧度飞回剑鞘。
女子轻笑出声,“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曾轰动江湖的大名顶顶的双飞燕之飞剑银燕,也难怪红狐会怕成那副德性。既是传闻中的人物,也不枉本姑娘走上这么一回。五日后,你的项上人头本姑娘取了。不过今夜嘛,目标不是你哦!”话未说完,人已腾空而起,直扑向银。
银一手持剑,一手握住剑鞘,用剑鞘的尖去攻击女子的心口,用剑在看似空无一物的空中挥舞着,出言劝道:“红线女,放弃吧,公子不是你能动的人物,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物。”
轻纱蒙面的女子嗤笑一声,以显眼的白绫与暗藏的红线为武器,与银斗在一起。
在银被拖住的时候,一个暗影悄悄接近寑殿,却又诡异地飞快向后跃出几十米远,落在月光下的花坛边,一身略紧的黑色夜行衣将其玲珑的身段展露无余。
看这架势,倒挂在对面屋檐下,原本准备趁乱潜入的一人摇摇头,决定继续按兵不动,等待机会。
屋顶上银与红线女打得不可开交,地面上,一位神秘女子与暗袭的黑衣女子缠斗在一起,静心殿内好不热闹。
此时此刻,被誉为天下第二的大床上,望月睡得是不知今夕是何夕。
至于宫湛海,外边一有动静便醒了,但他没动,只是侧身躺着看望月的睡颜。他在想,估计有些人是好日子过够了、活腻味了,否则怎么会在皇帝的地盘上对他出手。为保他安全,皇帝可是派出了平日里最宝贝的暗卫中的若干名精英及两名精英中的精英,银出手就显得太多余了。
也不知是哪个不小心,“碰”一声撞倒了花盆,望月被惊醒,有些搞不清状况地坐起来,“怎么了?什么东西打坏了?”
宫湛海将她按回床上,揽入怀中,“没事,睡吧!不管什么东西打坏都跟我们没关系。”
望月只听进了他口中的“没事”、“跟我们没关系”,但这些已足够,模糊不清地应了声“哦”,拿他的胳膊当枕头,继续刚刚被打断的美梦去。
过了一阵儿,外边“轰”的一声,好似墙倒的声音传来。
望月霍地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骂,“有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吵?哪里来的神经病?”
宫湛海不满于外边那些暗卫的表现,但首要的先是哄眼前被吵醒的女人,“是,是,他们都是神经病,我们不用理。来,睡吧,有我在,你尽管睡。”说话的同时顺势将人揽入怀里。
美梦被扰的望月情绪不佳地推了推他,“你装什么好人,都是你惹来的麻烦。我不管,你让他们爱上哪儿就去哪儿,别再吵我睡觉。”
宫湛海好脾气地继续哄,“是,是,都是我的错,我马上把他们都赶回去睡觉。”他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外边传来“有刺客,抓刺客”的喧闹声,连带的有无数个脚步声跑近这里。
望月使劲儿瞪他,“你确定他们会听你话乖乖去睡觉?”
宫湛海眼神暗沉了几分,伸手边替她系上不经意间解开的里衣带子,边回答她,“不试一下,我也不清楚。不如,你来试一下,如何?”
望月像个没骨头的人似的懒懒地靠在他左胸前,“我又不是王爷,我只是一介平民,我的话谁会听?”对于他的服务,她根本没注意到。
宫湛海根本不理会外边的喧闹声,继续像个无事人般坐在床上与她耍贫嘴,“谁说的,你是我娘子,你说话同我一样有份量。”
望月微一耸肩,离开他这个靠垫倒回床上,再次酝酿睡意。不是夫妻,却要同床共枕;不是亲人,却慢慢变得开始互相依赖。有点复杂,有点危险,但她懒得动脑去想解决之道,因为那太难。她想摆脱他,但他绝对不允许,她隐约已经感觉到了。除了走一步算一步,她暂时别无他法。或许,那位太后可以改变他非她不娶的决定。
算了,想得再多也于事无补,能舒坦地活一天是一天,谁知道老天哪天会抽风将她送回现代也说不定,到时等待她的定是又一番奋斗。抑或,此生她再也回不去,一直一直被宫湛海如此纠缠着。又或者,她这个异世闯入者哪天被阎王爷看不顺眼了,收了她的小命结束她的懒女生涯也说不定。所谓的人生啊,就是那么回事啦!近来宫湛海的种种恶行,她就当被迫谈了场镜花水月的恋爱吧!
思绪悠游间,望月慢慢闭上眼睛,外边的喧闹声慢慢被她的脑子隔绝开,沉沉入睡前唯一感应到的便是厚脸皮的男人再次挨着她躺下来了。
火红的太阳慢慢露出地平线,越升越高,越升越明亮。静心殿内当值的宫女、太监们小心翼翼地打扫着殿内的各个角落,不敢弄出任何大的声响,就怕惊醒了在此休息的主儿,惹来杀身之祸。与各种传言为伍的王爷,再加昨晚的刺客事件,这些宫女、太监们相信今儿湛王爷肯定心情奇差,稍有不慎就狂性大发见人就杀。
皇帝早朝归来,龙撵抬入静心殿,落于静心殿内的寑宫前。战战兢兢端着洗漱用具等候湛王爷与准王妃起床后使唤的宫女们一字排开,跪了一地,直呼皇上万岁。
皇帝扫过紧闭的寑宫门,眼望宫女们的头顶,“王爷还未起身?”
为首的宫女答道:“回皇上,是。”
皇帝想到昨晚的混乱事件,微皱眉头,“回御书房。”
小十六子宣道:“摆驾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