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泪流满面地看向他的脸,怔怔地道:“你在说什么?谁在哭?”
宫湛海一惊非同不可,对老者喊,“老人家,麻烦快点靠岸,一定要快点。”
老者也着急了,一改先前慢慢悠悠的神态忙划桨靠岸。
宫湛海不停地叫着流着眼泪,眼神无焦距的望月,等船一到岸,他抱着望月跳上岸,一边不停地唤着望月的名字,一边身形飞快地下山去。等在莲池边的银发现宫湛海慌张的模样猜到出事了,便飞快地跟着宫湛海下山。
望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在天空毫无方向地飘荡着。飘啊飘,脚下竟然出现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降落,双脚落了地。她一抬头,眼前高大的建筑物上竟有“莫氏企业”这四个烫金大字出现。
她疑惑了,这不是莫家的办公大楼吗?她真的不想当莫家人,真的,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自己明明在异世,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宫溢把她送回来了?想到此处,她兴奋又匆忙地转身,看到不远处路边的公交车站牌就跑了过去。
这时,正有一辆公交车停在了停靠点,她加快速度冲了过去,站在其他人身后准备上车。看到别人在投币,她忙掏自己的衣兜儿,这才发现身上竟然穿着古装,哪有零钱坐公交车?她担心自己穿着古装的样子被周围人看到后会被当成异类,于是忙看向四周的人。只是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在看她。
正在疑惑间,一个中年女人竟然穿过她的身体走上了公交车。望月一下愣在了当场。
正在望月愣住的时候,又有一个年青人跑过来穿过她的身体上了公交车。公交车的门合上,然后徐徐开走。
望月颤抖着抬起双手看过去,自己的手竟然是透明的,再看自己的身体,同样是透明的。她挪了几步到达公交车站牌前,犹豫许久用右手掌心摸站牌,但吓人的是,她的手竟然穿过了站牌,身体却毫无接触到任何东西的感觉。原来她不是被宫溢送回来的,那她是不是死了呢?
在她疑惑不解地站着发呆时,又一趟公交车过来停下。她眼中有着迷茫,跟随其他人上车,然后继续发着呆。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终于可以面对此时的自己时,公交车恰好停下,而此站恰巧是望月最熟悉的地方。知道自己的“特别”,她没有走门,而是试着由车体将脚迈了出去,果真,她仍然在毫无触感的情况下,脚已穿过了车体。于是她直接让整个身体穿过车跳到了地面,然后走了一段,进入一个老旧的独栋小区。
如今再次回到居住了几年的地方,踩着老旧的楼梯的台阶来到离开前租住的地方。这时,她曾租住的那个门被人推开,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女人。女人将一袋垃圾放到门口后又回房间把门关上了。
望月无声一叹,原来她连个归处都没有。现代早已不属于她,就连那永安王朝都不再接纳她,她这短暂的一生还真是无趣的可以。
原路退出此地,站在人行道上正在迷茫之际,耳边传来女子的哭泣声、男人的叫骂声。她询声看去,除了匆匆的行人,哪有叫骂的人,哪有哭泣的人。正在疑惑间,风起,她眯起眼睛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随风飘起来,等回过神时,她竟到了一间豪华的房间内。
望月的身体正飘在半空中时,脚下传来男人的叫骂声,望月低头看去,再次无声地叹息起来。
男人的衬衫扣子没扣,头发有点乱,此时正赤红着眼对坐在床沿的女人声嘶力竭地大骂着,“这辈子我最恨的人是谁你知道吗?是你,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初你明明有了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你却为了我的家世,为了我的钱财舍弃男朋友倒贴我。说好只是玩儿玩儿的,但你却拿怀孕来说事,拿爸压我。是,我花心,那还不是因为我讨厌你。”
女人哭红了双眼,回吼男人,“你不要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当初若不是你主动向我大献殷勤,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吗?你和我在一起时从来没说过只是玩儿玩儿。我以为你是因为爱我才会和我发生关系,所以当得知怀孕时才会高兴的跑去找你,正好被爸听见,所以才会有的婚礼。”
男人大声吼道:“闭嘴,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错。”
望月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不知为何,不管她如何努力,身体竟然动都不动,就像是被钉在了这里一样。所以只能被迫继续听吵架。
女人反驳男人的话:“不是我的错,都是你的错。就算你不喜欢我,可望月是无辜的,望月可是你的亲骨肉。可你是怎么对待望月的,你竟然把外面女人所生的孩子带回来,把原本属于望月的东西全部给了如月。我有过一句怨言吗?没有,我总想,不管怎么说望月才是这个家里唯一被承认的孩子,望月也是莫家家业的唯一继承人,以为你不看亲情看在她继承人的身份上稍微能对望月好一点儿。可你是怎么做的,由着你那小三的女儿飞扬跋扈欺负望月,我每次对你说对望月好点儿,你就十天半个月地不着家,在外边继续风流鬼混。”
男人冷笑:“我在外边风流还不是因为懒得看到你这张死人脸。”
女人:“够了,若不是担心离婚会被人笑话,我早就和你离了。现在,我终于偿到不离婚的苦果了,望月失踪了,我女儿失踪了,你还我女儿来。这些年,我不是个好妈妈,由着她早早地去住宿,由着她被人欺负,由着她离家出走,再由着她失踪,我,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你还我女儿来,唔唔……”又喊又叫的再次哭了起来。
望月想走却走不了,只能被迫呆在半空中,面无表情地继续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