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大办,凌晨还是案前处理公务,劳累猝死!”陆向北冷冷的丢出这么一句话,牵着章小念的手,抛开大眼瞪小眼的众人,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一个个站在门口,只能守着。儿子进去看老子最后一面。
反应最快的还是陆启泰,“就按向北说的办,老四为国家鞠躬尽瘁,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国家,劳累猝死,要大办特办!一定要是最隆重最体面。”朝着陆家众人说道。
大家都转过弯来,这些其实大家都想到了,只是谁都没有开口而已。
这话由陆向北来说才是最贴切不过的。
陆启安死了,这样的大消息瞒不了多久,何不拿出来体体面面的,遮遮掩掩的,反而是毁了陆启安一辈子的清誉。
走了进去,陆启安的尸体就放在白色的病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单,并未遮盖到脸部,从陆向北进来的方向看过去,陆启安的面色甚至还带着些红晕,从外面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只以为他是睡着了而已。
章小念都没有想到陆向北会如此干脆的‘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牵着章小念的手,使得她被陆向北的拉力也拉得跪了下去。
原本章小念也是想跪下的,顺着陆向北的意思,就跪在他的身边,病床边。
一句话都不说,双膝跪地,脑袋低垂,也不去看床上的人。
像是心里憋着一股劲,他这是在无声的向陆启安表达自己对父亲的哀思。
好一会儿,章小念觉得自己的膝盖都已经麻木的没有感觉了,陆向北依旧一动不动的跪着。
在这种时候,陆向北甚至忘记了章小念的身体状况,这么长时间的跪着她会受不了。
章小念也是咬紧牙关强忍着,陆向北不起来她也绝对不起。
陆向北的大掌始终都牢牢的握着章小念的,紧紧的捏住章小念的小手,捏的章小念的手掌都发疼了。只有他手上做出的力道,章小念才能够感受到陆向北的内心,他内心的挣扎,外人看不出来,只有她明白。
就在她已经摇摇欲坠的时候,双膝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陆向北才悠悠然的站起了身子。
“走吧!”还是这句话,跟从家里出门前是一样的。
章小念明白,他对于父亲的缅怀,允许自己因为父亲的去世而失控就到此为止的,剩下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做。
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次回北京说有事,章小念多少能猜出一些来,肯定是因为国内形势,党派间的争斗,陆向北回来应该是为陆家扫除一些障碍,没有想到回来第一天就接到了陆启安的死讯,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这一点章小念都不知道,也不敢随意去猜测。
一切都需要等陆向北自己去查,去决断。
走出这个房间,出去后陆向北的面色也不一样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决断者,周身都散发出一种王者的气息,那是一种霸气,无人能够与之匹敌的霸气。
这几个伯伯和姑姑可是从小看着陆向北长大的,小时候在军区大院是称霸一方的,但是也没有多拿陆向北当一回事。陆向北也从来无心从政,后来甚至跟着陆老爷子下方到了西沙市去,这是一个被陆家遗忘下放了的孩子。
后来陆向北说要结婚就结婚,大家也就只是觉得老爷子偏心他,不表示任何意见。
现在这么一看陆向北,就连陆启泰对他都要另眼相待了,要知道陆启泰可是国家主席的人选呢,连他都觉得陆向北的气势迫人的话,那陆向北绝对是有王者霸气的。
“通知爷爷,这件事情爷爷必须要出面坐镇,二伯这件事情对你可能也会造成一些影响,这方面还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陆向北只提了两件事,却事事都在理。
在大家看来,陆向北跟陆启安根本没有父子情,他现在表情平静,不带任何悲伤之情也是正常。
只是他提到的请老爷子,都是大家在商量还未作出决定的。
“这还需要商量商量吧,老爷子什么时候出现可都是有讲究的。”陆启国皱了皱眉,站了出来说道。
对于小辈太强势,这幅模样完全都没有把他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有些不认同,所以他提出了执意。
陆向北都还没有说话呢,陈静已经站了出来。
“大哥,启安的事我看还是由向北全权负责吧,毕竟这我们家的家世。我想爸爸也不会怪罪向北的,这是孩子的孝心。”陈静的话声音不大,意思很明显,这是他们老四家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老大你来插手,再者也把老爷子抬了出来,老爷子宠四儿子,更宠陆向北这个孙子,心里头最大的愿望也就是看到陆向北和陆启安两父子能够和睦,现在陆向北能够为陆启安做这些,就是证明了陆向北的孝心,是老爷子最看重的。
这个家里别看陆启国和陆启泰做官都做到了这地步上,但对于老爷子的敬重是都在的。
把老爷子抬出来,无疑就是堵住了大家的嘴。
是真正谁都没有想到,陆启安现在都死了,躺在那儿,几个兄弟现在还在想着最好的解决方案,甚至还有想法要让陆启安停尸几天,不对外公布,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
这一点上,陈静明白向陆启安的身份确实不能随便了,可那是理智,情感上她舍不得。
好在有陆向北在,要不然她一个女人,平时再有主意,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吴建国的军队都要组建起来了,你们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商讨这些事情,有资格?”陆向北慢悠悠的吐出这句话,走过去搀扶起坐在沙发上的陈静,都不看众人一眼。
陆夏至的眼睛哭得通通红,肿胀的跟核桃似的,这里都是利益大于亲情的。
唯一对陆启安是最真的,只怕就只有陆夏至了。
这个女人从小就是被父母宠在手心里的,也没有被宠坏,有很好的教养,此刻就是伤心也并不在众伯伯姑姑面前展现,这眼睛只怕是从家里来这儿的路上哭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