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阎以凉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披着披风,将修长的身体尽数遮挡起来。
下车,她便快步的走上台阶,大门口的官兵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前路。
“何人闯府衙?”居然连自报家门都没有,实在大胆。
停下脚步,阎以凉分别看了眼前这两个门神一眼,然后缓缓拉开披风。
两个官兵也低头看过去,她腰间的腰带如此显眼,便是瞎子也瞧见了。
“原来是刑部的大人,大人请。”立即让开,同时拱手鞠躬。
“其他人在哪里?找到厉捕头了么?”踏上台阶一步,阎以凉冷声道。
“回大人,几位大人也刚刚回来,还没有找到厉捕头。”官兵回答,也让阎以凉几分失望。
“进去吧,或许这几天邹大人也有收获。”卫渊下了马车走过来,即便不用自报家门,当下也没人会阻拦。
深吸口气,阎以凉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快步走进府衙。
邹琦泰等人的确是刚刚回来,坐在府衙正堂旁的侧厅里休息,几个人都没什么声音。
蓦地,侧厅门口闪进一人来,几人抬头看过去,正是阎以凉。并且,她身后随着走进来的人让几人一诧,随后都站起身来。
“卫郡王。”身份有别,邹琦泰胡古邱齐岳还有柳天兆无不先拱手向卫渊问礼。
“诸位不必多礼,听说厉捕头音讯全无,不知这几日进展如何?”卫渊在主座落座,一边道。
他坐下,其他人才陆续的坐下,邹琦泰摇摇头,“三师弟他独来独往,初七那天在漳州露了一次面,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没有人见过他么?”阎以凉坐在柳天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邹琦泰在灯火下几分斑白的鬓角,仅仅将近一个月不见,他似乎老了很多。
“没有。”除了初七那天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漳州村落很多,挨家挨户的都查查,即便麻烦了一点,但说不定会有线索。”卫渊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随着说话,他轻轻的叩击着。
“目前正在查,但散落的村子实在太多,这一天下来,什么线索都没查到,也才走了几个村子而已。”柳天兆边说边摇头,村子太松散,又都在山里,实在费劲。
“要当地府衙调人协助,刑部捕头在漳州失踪,漳州府尹应负一半的责任。”阎以凉皱眉,只是这几个人,什么时候能查完。
“今天漳州的捕快都出动了,但也是没有收获。”柳天兆看着她,表示没有那么容易。这漳州大的出奇,山也多的出奇,村子更是多,而且松散的要命。一座山中,最起码有两个村子,很不好搜查。
“莫不是,真的是三师哥的仇人?”若说厉钊的仇人,他们还真不知道是谁。他向来不多说自己的事情,在拜关滔为师之前的事情也更不知道。若是他因为拜师之前的事情而失踪的话,那么查无可查。
“他的仇人?没人知道是谁。”胡古邱叹口气,尽管相处了这么多年,可是仍旧有许多不了解。
侧厅里一时寂静,当下,都没了法子。
漳州的府尹不知怎的居然知道卫渊来了,匆忙的跑来给卫渊问安,狗腿的很。
“若是有一天在皇都碰见了这位杨大人,你也不要觉得神奇,他迟早得爬上去。”走出侧厅,柳天兆一边讽刺道。
阎以凉扫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像是在夸人么?溜须拍马的功夫简直一流,在皇都都鲜少有这种人物。”柳天兆的烦躁从声音里就听得出来,他最不喜的就是溜须拍马的人。
“拍你的马屁了?”阎以凉无言,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不溜须拍马,又怎么往上爬呢?
“拍我的马屁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郎中大人。”这话很明显,这杨府尹拍的是邹琦泰的马屁。
“先别管他拍马屁如何,协助找人才是正事儿。这么多天三师哥一直没有消息,鬼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提起这个来,阎以凉便不禁拧紧了眉头。
“其实我现在也觉得,或许厉捕头失踪,与他的以前有关系。毕竟,没人知道他以前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只有关捕头一人知道,但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柳天兆小声,这话不敢让邹琦泰听到,他自诩长兄如父,听到他说的话,肯定会认为他是在挑拨离间。
“即便如此,也得找到他。堂堂刑部捕头,执行一个极其简单的任务时失踪,说出去算什么?”更何况,皇上也知道了此事,他们若是不找人,他也定会派他人来找。厉钊是六门的捕头,他们又是师兄妹,自然得由他们来找。
“所以,若真是因为个人恩怨,到时找到了厉捕头也得商量一下。上禀皇上时实话实说,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柳天兆想得多,并且想的也是对的。
阎以凉不语,但很显然柳天兆的话她是认同的。
“这段时间如何?将卫郡王平安送回了固中,为何不回来?宁筱玥因此可是在背后骂了你无数次。”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和卫渊一直在一起,现在来到漳州,卫渊居然也来了,即便是不多想,可是事情就摆在眼前,无法不多想。
“有些私事要办。不要问我是什么私事,我已提前向皇上说明了,即便你告到皇上那里去,我也有理有据。”看柳天兆,就知道他要问是什么私事。这厮管的宽,什么都想掺和一脚。
柳天兆扬了扬眉,不问便不问。但一些私事能和卫渊扯上关系,看来也不是普通的私事。
杨府尹的巴结能力果然不是吹嘘,溜须拍马,尽管卫渊神色冷淡,但是依旧挡不住他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