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
曾经,在梦里追逐过风。
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
风沉默。
风从苍冷坚硬的荒原上掠过,荒原飞沙走石。
风吹动云起云灭,吹动花谢花开,有谁,曾听过风的传说?
长歌当哭,寒冷的夜,风从温暖的窗外匆匆而过。冷呵,冷。冷到了极处的风,和冷成为一体。
世界,经历了无数个轮回,风也流浪了无数个世纪。曾随风飘荡的落叶,曾随风而涉的树种,都已在风中沉淀,回归到大地,繁衍、生息。
风在天地间自由地来去,孤独地来去。
在翻飞的草叶间驻足过,在婆娑的树影中倾听过,传说,可以听到风的歌。
风沉默。
是否,只有在遥远的极地和冰封的荒原上,才能听到,风在长歌?
没有牵绊的风,从未,在流水花开的温情里流连;不愿停留的风,已经,为自己背负了无归的宿命。
风吹过,只留过一个久远的传说。
在岁月的尽头伫立,在历史碾过的沙尘中凝睇,风呵,何处去?
风从金戈铁马的古战场掠过,卷起漫天黄沙,弥散边塞的烽火,吹动将士的铠甲,拂过男儿眼角的泪花。
风从黄昏的古道掠过,摇响长亭的风铃,送远击缶的歌声,吹动迷离的芳草,吹动一腔的别情。
风曾,抛动大海的波浪冲击岩石;风曾,托起苍鹰的羽翼在长空翱翔。
风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影无踪地离去。
灰暗的天空和苍凉的荒原,风来过,可没有足迹。
不再追逐,不再寻觅,从此与风,合而为一。
在天与地的尽头浪迹,在爱与恨的人世浪迹。
风无根,只留下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