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霖毫不客气地挤过了他,薛谦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这么不懂礼貌的……总裁!不过,此刻他觉得徐子霖挺man的,相比徐子墨,他觉得徐子霖更有血性。
至少,有什么话他会选择当面跟易点点说清楚,而不是不明不白地便放弃了。
薛谦回头,为他打开了通往楼上的灯。
突然出现了光明,徐子霖脚步一顿,虽然是居高临下,却没了盛气凌人的火焰,而是绅士地朝薛谦点点头。
“徐先生,如果你能令易姐姐开心,我会为你们做更多……”
徐子霖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薛谦的眼神和刚才的话已经足够了,看来徐子墨回来也不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坏事,本来嘛,任何事都有两面性,薛谦对他的态度已经改观,不知道易点点怎么看?
如果能经历这次风雨,他相信前路一定会不一样。
楼梯狭小,台阶一个接着一个,这不就是人生吗?
可是他还有光明,还有目标——易点点就在上面。
想到这儿,他捂着衣服口袋里的神秘礼物,如果他愿意让步,愿意改变,不知道她怎么看。
徐子霖没有发现,曾经特立独行的他,开始关心另一个人的想法,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早上起床刷牙都会考虑用她喜欢的牙膏,用她喜欢的味道。
易点点的房门没有关,她双手倚在窗前,敲击着滴滴答答的节奏,眼神望着远方,但远方已经一片黑暗。
明明近处就有灯光和风景,她偏偏不喜欢。
“薛谦,他走了吗?”她发出一声叹息,有那么一丝无奈。
“怎么,你不希望见到我吗?”低沉沙哑的嗓音,她听到后差点叫出来。
回头,他们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一开口,徐子霖这个暴脾气就开始火山喷发了,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怎么?哑巴了?”
“你才是哑巴!”好吧,她承认自己多虑了,徐子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至少嘴贱的功夫不减。
“贼婆,不要总是跟我顶嘴。”他发现这是个良好的开端,还好,他们谁也没有提起那沉痛的话题。
“哼,你好意思说我,那你呢!整天就知道欺负我,我不说话,你骂我哑巴,我说话,你又嫌我烦,我看电视哭了,你说看戏的是傻子,我看电视笑了,你又嫌我白痴,徐子霖,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多意见,我在你面前都不知道怎么自处。”
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真的很畅快啊!她将这些天积攒的怨气尽吐,管他的,反正已经分手了。
“我真的……那么可恶吗?”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他只是想跟她说说话,看到她笑,他不服气,因为她从没对着他哈哈大笑过,看着她哭,他会心疼,凭什么那些狗血的电视剧能让他的贼婆落泪?
原来,一切都不像他内心的初衷。
“贼婆……”
“住嘴!别再这样叫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条短信不是我发的。”他说得很慢,并且坚定,就连原本坚定的易点点都迟疑了,是这样吗?
“不可能吧!你这么谨慎的人,会让别人碰你的手机?”她都没有碰过!
“我的外套落在了酒店里,我怀疑是那时有人动了手脚。”他已经确定是那个时间出的问题,刚才瞟了一眼祝宁手中的手机,时间也吻合,可是他知道易点点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已经够烦了。
“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吗?”他走到她身后,一把拽着她,将她单薄的身子摆正,近距离地望着那双眼,瞳孔里是他变形的脸,这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她并没有无所谓,只是不想让他看见罢了。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悄悄走进了他的心,总是紧紧地跟随着他。
轻叹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突然想到什么,伸手进了口袋里:“拿着!”
一个白色的手机落在她手里,硬塞进去,她看到后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个手机不正是……
“你的手机,我已经找人修好了,里面的资料都在。”他没有发现,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他竟不舍得放开了,可是,想到手机里的资料,之前积攒的所有快乐都消失了。
易点点紧张地按下了开机键,发现手机已经充满了电,难道……
“徐子霖,你没事吧?”她有些心虚,事实上,手机里有一些照片,她时常会翻出来看看,没错,你已经猜到了,是她之前跟徐子墨的合影,那时候手机像素不好,他们的脸有些模糊,可那笑容却是最真实的。
如果徐子霖看到的话……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分手短信是他发的。
徐子霖快速掩盖着眼中的伤痛,他的食指也在隐隐作痛,当许志泽告诉他手机修好时,他有些激动,恨不得快点拿到贼婆的面前邀功,可是,当他手贱点开相册后,一切欣喜都凝固在那一刻。
其实几天前他就得到了手机,却迟迟好不肯交给她,他总觉得贼婆拿到旧手机后,就会有旧情复燃的苗头,他不希望出现意外,可意外还是如期而至。
徐子霖沉默了,她从没告诉过他,其实有时他的沉默是这么可怕,不自觉,她反握住了他的手:“你……没事吧?”
“易点点,你是笨死的吗?”他狠狠地握着手机,明明手机已经塞进她手里,可他始终不愿放手。
她感觉到了手中的拉扯:“这手机到底给不给我?”明明是她的东西,为什么这么没底气呢?
难道是因为照片吗?
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关于她和徐子墨的一切,可是,她又在心虚什么呢?
“我后悔了!”他大力地收回手机:“我不要给你!”
他果然很孩子气,不过,易点点的眼眶却湿润了。
“你已经看到了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他扔下了手机,一把拥她入怀,下颚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人的曲线紧紧贴在一起。
“你……”
“闭嘴,你的话太多了!”
他的心为什么跳那么快?为什么她能无比清晰地听到?
手机落在地上,刚刚修好比平时更容易受伤,可他们谁也没有顾忌手机,好像它已经不存在了。
良久,窗帘被风吹起了三十几下,徐子霖终于松开了手:“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易点点简直要抓狂了:“你大爷!不是你叫我闭嘴的吗?你不是说我话太多了吗?”
“是吗?我有这么说过吗?”某人开始装失忆。
“……”她捏紧了小拳头:“你来找我,难道就是送手机吗?”
“不,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啊!”她发现徐子霖真是一个另类,这种奇葩都能遇到,她此生无憾:“难不成你说话还要我用鞭子打吗?”
“原来你喜欢玩这个……”
“你、你在想什么!你这个混蛋……”
突然,一只大手摸摸她的头发:“知道骂人就好,那就是没事了。”
她整个人傻掉,是啊,好像自从徐子霖出现,她的烦恼就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到现在,她懂得拌嘴,懂得发脾气,可是却独独忘了难过。
难道她喜欢被徐子霖虐?
天啦,这是什么恶趣味?
“贼婆。”轻柔地唤一声。
“嗯?”她条件反射地应了,真是可耻啊!
“有酒吗?陪我喝一杯吧!”印象中,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好好地喝过一场。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想喝酒,不知道家里有没有,我记得别墅的冰箱里有两罐啤酒,可是一直没机会喝。”她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记得特别清楚。
这句话,没来由地令他心头一热,这个贼婆……
看着徐子霖高涨的眼神,她突然脸红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好像对那个‘家’更为熟悉一些。
“贼婆,你暴露了。”他轻笑一声,心情瞬间开朗了。
“切……”她扭头朝门外跑去。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薛谦伸长了脖子,难到易姐姐又受刺激了?
但是,当她出现时,脸上粉扑扑的,带着女人的娇羞,薛谦看到后终于放心了,看来徐子霖的功效还是很大的,他有预感,很快就会没事了。
“薛谦,家里有酒吗?”
“有,冰箱里。”他装作看电视,其实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添堵,这滋味不好受,看着她幸福,他既祝福,可也有些失落。
易点点一口气抱了半打朝楼上跑去,薛谦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醉了。”
“你忘了我是千杯不醉吗?”
“我是指徐子霖……他要醉了,这儿可没地方给他睡。”那酸溜溜的语气腐蚀了一切。
易点点被他调侃一下,脸色更红了:“他醉了我就扔给你,谁叫你今天得罪我了!”
“易姐姐,我错了……”
徐子霖这个养尊处优的人,此刻已经选好了最佳位置,空旷的露天阳台上立着一个欧式风格的秋千椅,此刻,他正晃荡在摇椅上,两条大长腿支撑着地面。
“拿着……”她都快累死了,将易拉罐一股脑扔在他怀里,稀里哗啦的一大堆差点没砸死他。
这个粗枝大叶的女人……
“家里只有啤酒,就凑合着喝吧!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喝的都是上了年份的名酒,不好意思,我这儿没有。”
她的废话真多!徐子霖不管她怎么唠叨,随手开启了一个拉环:“没想到你这儿的景色还不错。”
接过罐子,她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那儿明明什么都没有,分明是一片黑暗的海啊!
徐子霖有病吧,没病就是眼睛有问题。
他忽略了易点点那诡异的目光,而是轻轻碰了一下易拉罐:“为我们能相遇干杯。”说完,他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难得看到他这么豪爽,易点点也大口大口地咽下。
喝完了第一罐,他望着她:“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