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鸣也大吃一惊:“没听说做这个还做死人的,你们那不是有两个技术权威吗?”
“什么技术权威!还不是二牛的表哥表嫂,先前在乡镇卫生院混的,去年才去人家那里进修了几个月,还有一个所谓的专家先前甚至是学兽医的。”老蔫破口大骂,“他狗日的说要节约成本,这倒好,节约下来的都给用于了难了。”
钟一鸣责怪说:“你老蔫脑子和良心都让狗给吃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敢开玩笑!”
“现在骂死我也没用,先得处理好这事,”老蔫急急地说,“媒体封口这里好说,我也不用你老兄出面,你们电视台的小许记者刚刚拿了红包走人。现在的关键是死者家属不肯罢休,一口咬定要赔偿100万,说是再不给钱明天一早就要在医院门口抬尸喊冤,那人是做房地产的,随便就能叫动上百个民工。我们医院又是在滨湖的主要大街上,再闹下去惊动省长书记都有可能啊,那样的话我们就得死翘翘地关门大吉。”
钟一鸣也替他犯难起来:“这还真不好对付,你们不比正规医院,自己的屁股不干净,也怨不得人家要天价,再说是你们自己要天价在先的,我听人家说你们割个双眼皮都要8000多,隆胸更是要四五万,这不是抢钱吗?何况你这还根本不是什么韩国技术、美国标准。”
“我们了解了一下,死者的丈夫是在潭口县做房地产的老板,人家事实上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感情不感情,两口子闹离婚都闹了几年,这男人在外面三妻四妾的谁不知道!黄脸婆死了他内心里只怕是要给我们写感谢信的,这会儿故意装出悲悲戚戚的样子来,无非是要价。我说你那哥们儿童蒙蒙不就是潭口的吗,他一个大教授在那边肯定有说得起话的同学朋友,看是不是给疏通疏通?”老蔫这才亮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来。
钟一鸣在心里骂娘,这狗日的老蔫原来就是要自己给干这个啊。但也不好拒绝,虽然明知道童蒙蒙最不喜欢的就是找官场中人。
果然童蒙蒙一听这号事就骂了起来:“什么好事不找我,我哪里认识什么贪官污吏能帮得上他狗日的老蔫!”
钟一鸣灵光一闪:“上次那个狗屁局长叫梁什么来着?他不就是管国土的吗,现在哪个房地产老板敢不买国土局长的面子!”
“啧啧,还是你这做电视的不要脸,”童蒙蒙挖苦着他,“嘴上骂着人家贪官污吏,见一面却又将贪官污吏放心里去了。怪不得说中国人之所以痛恨拉关系,那是因为自己拉不上关系,自己要能拉上,那贪官污吏不但不可恨,简直立马就可爱得很了哩。”
钟一鸣心想,自己这是怎么啦,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倒来童蒙蒙这里讨了个没趣,还多半要让人家猜疑自己得了什么好处。不过话说回来,二牛在满月酒上送的两万元钱也不能说没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