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刁似乎看穿了钟一鸣的心思,一边开车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恭喜恭喜,小钟你这是要交好运了啰。你想想赵台平时都骂谁狗日的来着?”
钟一鸣有点纳闷:“他妈的,莫非他骂狗日的倒是抬举我不成?”
老刁一边猛踩油门一边解释:“这你就不懂了,领导要不自认为有功于你,他凭什么开口闭口骂别人狗日的!这么大一个电视台有几个人被赵台骂过狗日的?先前是林子辉,立马出任新闻中心主任了吧?后来是马如龙,八面玲珑的人精,和哪个领导都处得好的家伙,很快就是副主任了吧?还有那谁谁谁,一个个都做制片人了。这不现在轮到你钟一鸣了吗?”
钟一鸣一琢磨,也是啊,这赵台平时还真不怎么骂人的。据说北洋军阀时期,某军阀也是这么个脾气,提拔谁之前必要将其臭骂一顿,骂得越狠提拔得越高。一时间其军营里谁要是被莫名其妙地骂了,大伙都来热烈庆贺,非要人家请客喝酒不可。但钟一鸣马上又否定了这种猜测,自己何德何能入得了自视甚高的“第一牛人”赵原的法眼?能将目前这饭碗平平静静地端下去就算烧了高香,哪里还敢指望额外的什么恩宠!
车子在高速公路的下一个出口掉了头,然后往总部方向疾驰而去。半小时之后,钟一鸣出现在星河电视城那高大、豪奢得有些张扬的办公大楼下。
全中国的领导办公室似乎不是在8楼就是在18楼或者28楼这样的“吉祥楼层”,这也算得上是一大中国特色吧。赵原的办公室就是在18楼。钟一鸣气喘吁吁地来到门口,先停下来喘息了一会儿,这才有些忐忑地举手敲门。
“进来!”赵原的声音低沉而干练,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力量。
钟一鸣推门进去,只见端坐在宽大气派办公桌后面的赵原,正忙着查看一份报表,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指指沙发。钟一鸣便自顾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边在心里猜测他叫自己来到底要干什么,一边偷眼去看赵原忙活。只见赵原忙而不乱地处理着手里的报表,期间接了三四个电话,又打电话下去给手下吩咐任务。钟一鸣看着他那张洁净刚毅、线条分明的脸,心里暗暗地想:这赵原倒真算得上是一个阳刚气十足的帅哥,怪不得台里那些好色的女主持人、女编导私下里评选他为“四大帅哥”之一。赵原的帅是一种成熟男人的帅,一种曾经沧海之后带点沧桑韵味的帅,一种有内涵的帅,相比之下,其他三个帅哥男主持人就只是一种好看,或者说是一种漂亮,悦目之外就别无内容了。换句话说,他们像是一张绘制精巧的画,而赵原则是一本厚重深邃的书。
钟一鸣正在那里进行男人比较美学的胡思乱想,一个年轻女子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嚷道:“帅哥台长你找我啊?”见钟一鸣在一旁,便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