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璃放下空碗,用温水蘸温了锦帕小心地为他擦拭着嘴角。
凤凌澈极其享受地闭上眼睛,等她擦完了还不舍得睁开。
回味着刚才的温馨甜蜜,他心满意足地叹息:“早知道这样就能得到璃儿如此细心体贴的照顾,我早就该想个法子让自己半死不活的了。”
“说的什么话?”宁若璃扔了帕子伸手捂住他的嘴,有些着恼,“你以为这样很好玩么?就算你不怕死,我还经不起这样的吓呢。”
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虽然距他醒来已经过去好几日,可是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后怕。
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会怎样。
凤凌澈睁开双瞳,眸中流光敛滟。
抬手握住她的柔荑,他笑道:“开玩笑的,璃儿怎地当起真来了?”
“永远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宁若璃心中恼意未平,使劲想要将手抽回,却感觉到他正手下用力不让她抽出,担心他身体还很虚弱,也就作罢。
看到她的退让,凤凌澈笑意更甚。
绕着鬼门关跑一趟也未必不好,若非如此,又如何赢得美人归?
难得她拔去了身上的刺,变得这般温顺,真想一辈子都这样虚弱下去算了。
正得意间,只听到旁边的美人道:“你快些把身子给我养好了,该吃的该喝的一样都不许落下,也别想跟我讨价还价,否则,小心我不管你。”
无语地盯着她,凤凌澈无力地想着,她是否有读心之术。
“你又威胁我。”他一脸委屈,“我不醒过来,你就说要去嫁给别人,我醒了,你又说不管我,璃儿当真有这般狠心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嫁给别人?”宁若璃奇道。
“当然是我自己听到的。当时虽然昏迷了,但我的耳朵还是能听到你说的,若不然,你以为单凭易歌就能将我救活么?”
一说起这个,凤凌澈显然也很是不满。
宁若璃哑然,伸出两个食指顶着他微微鼓起的脸腮。
这男人,生起气来竟是这般好玩,就象个孩子一样。
耳朵嘀咕声又传来:“做什么让我早些好起来,这样的日子我还没过够,让我多躺几日不好么?”
宁若璃戳着他的额头,不客气地说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了?以前还有易歌替你把着,现在他都到这儿来了,朝政交给谁管?你不怕你那皇帝的位子让人给抢了?”
“那有何好担心的。”凤凌澈不以为然,“就算我让他们抢,他们也没这个胆。倒是璃儿你……”
“我什么?”她被他意味深长的笑弄得心里发毛。
“好似说过要跟我回凤璎,等我身子好了,璃儿说过的话是否也该兑现了?”
宁若璃一扬眉:“等你好了再说吧。”
趁着他不注意,转身抽了手,跳开离他几步。
“璃儿——”凤凌澈沉下了脸,重重的拖音里含着威胁。
“嗯?”宁若璃侧目而视,手托香腮,一派悠闲自得。
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奈她何?
只是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那榻上的男人刚刚恢复一点的红润如潮水般退去,脸色又苍白如雪,密密的虚汗从额头渗出,唯有那一双晶亮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她,倔强地不肯眨动一下。
“你……怎么了?”她跨出一小步,调笑的心态消失无踪。
凤凌澈恍若未闻,那眼睛仿佛要在她身上钻出个洞来。
宁若璃终是担忧他不适,取过干净的锦帕上前扶他躺好,轻轻地替他擦去额角的汗。
“璃儿,不要再离开我了,跟我回去,好么?”一双冰凉的手就这么覆了上来,粘腻的手心没有丝毫温度。
她默默地停了手,任由他握着。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他把她的手放在左侧胸口,疲倦地微眯了眼睛,“或许,我该把它挖出来给你看看。”
“别傻了,把心挖出来你还能活么?”宁若璃弯起唇角,俯下身子在他的手背轻啄了一下,“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凤凌澈眸中光华顿显,“璃儿没有骗我?”
“当然。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璃儿还是爱着我的。”凤凌澈哽咽着,伸手揽过她重重地压在身前。
宁若璃无声地回抱着他,静静地听着他平复狂乱还不是很有力的心跳。
烛火袅袅,映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叠影,不分彼此,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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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看你脸上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今日阳光正好,我扶你出去走走。”宁若璃将凤凌澈从榻上扶起,又去柜子里去找可以给他披在身上的袍子。
“娘子。”柔柔软软,甜甜糯糯的低唤从身后响起。
她手下一顿,回头:“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