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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君道之——吸取兴衰成败之教训(8)

江陵被攻陷后,王僧辩、陈霸先等人商议把萧绎的儿子萧方智立为皇帝。萧方智就是梁敬帝,是萧绎的第九个儿子,把他从江州迎接到建邺登极。太平二年,萧方智把帝位交给了陈霸先。

陈高祖武皇帝陈霸先,是吴兴县长城人。梁武帝时当过直阁将军。侯景反叛,陈霸先率兵和侯景作战。侯景战死后,湘东王萧绎做了皇帝,让陈霸先做南徐州刺史,镇守京日。承圣三年,西魏军队攻陷西台,陈霸先和王僧辩立晋安王为皇帝。司空王僧辩又和北齐联合,迎接贞阳侯为皇帝。陈霸先认为这样做不合道义,派兵攻打王僧辩,并在石头城打败了他,当晚用绳子勒死了王僧辩。贞阳侯退还皇帝位,晋安王重新做了皇帝。徐嗣徽从北面引来北齐的军队,派萧轨等四十六个将领领兵,渡过长江到达幕府山,妄图反叛,陈霸先打败了他们,被封为丞相,封爵位为陈王。永定三年,梁的皇帝把帝位让给陈霸先。

例4:隋的兴起

三年后,陈霸先去世。当时,陈霸先的大儿子衡阳王在北周做人质。于是陈霸先的弟弟始兴烈王的儿子陈蒨被立为皇帝,就是陈世祖文皇帝。陈文帝死后,太子伯宗被立为皇帝,后来被废掉。陈顼被立为皇帝,即高宗宣皇帝,是始兴烈王的第二个儿子。陈顼死后,太子陈叔宝被立为皇帝.就是长城公。陈叔宝做太子的时候,喜欢学习,有文学和艺术的修养。即位以后,沉湎酒色,身边受宠爱的妃子有五十多人;穿着华丽,长相漂亮的妇女有一千多人。通宵达旦地寻欢作乐。

隋文帝开始接受北周皇帝让给的帝位时,很注意与周边的邻国处理好关系。陈宣帝去世,他派人前往吊唁,按照两国交往的礼节,信写得很客气。然而宣帝以后继位的陈后主却非常骄傲,回信的末尾写道:“如果你统治的地区能治理好,天下就清净了。”隋文帝见到回信后很不高兴地给大臣们看。大臣贺若弼、杨素看后认为隋文帝受到了侮辱,请求讨伐陈后主。隋文帝说:“我作为百姓父母,怎能因为隔着一条窄窄的河就不去拯救他们呢?”于是,命令制作战船。有人请求秘密制,文帝说:“我将显示出代替上天讨伐昏君的威严气势,为什么要秘密制作呢?假使陈后主听说这件事后能省悟过来,有所悔改,我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呢?”隋文帝派晋王杨广率领八十多员大将讨伐陈后主。当初,隋朝军队把盖有皇帝玉玺的、上面写着陈后主二十条罪恶的传单三十多万份散发到江南陈国的军队手中。江镇被攻陷以后,陆续向朝廷汇报,当时朝中沈客卿掌管机密事务,压住了这个消息。隋朝军队到了眼皮底下,陈后主却说:“天子的瑞祥之气在这里,以前齐的军队三次来这里,周的军队两次来这里,都被我们打垮。隋的军队今天来这里也难免要遭受同样的命运。”仍旧每日喝酒做诗。隋朝军队有的已经前进并攻克姑孰河附近地区,有的已经截断曲阿的交通要道,陈后主这才颁布诏书说:“羊和狗一样渺小的敌人侵入到京城附近,任其发展就会对我们有害,应该及时消灭。”于是派萧摩诃任把守京城的大都督,分兵把守要害。和尚、尼姑都被抓来服役。隋的军队南北夹击,陈后主的军队迅速被打败了。

韩擒虎带兵冲进南掖门,陈的文武百官纷纷逃跑,陈后主被俘虏。

晋王杨广占领台城,把陈后主送往东宫,己巳这天把陈后主和他手下的贵族、大臣们一起从建邺送到长安。用原来陈国的衣服车马接陈后主和手下王公大臣。让人宣读诏书责备陈后主。陈后主吓得胆战心惊,未敢发一言。隋文帝封陈后主为长城公。

仁寿四年,陈后主在洛阳去世。

例5:光武帝刘秀中兴汉室

汉世祖光武帝刘秀,字文叔.南阳蔡阳人,是汉高祖的九代孙。

王莽末年,天下连年发生蝗灾,盗贼蜂起。百姓民不聊生,到田野、水边挖野菜充饥,经常互相争食。新市人王匡是个是非分明之人,经常在乡里之间调解争端,于是大家推举王匡为渠帅。当时世祖到新野逃避追捕,到宛地卖谷子,宛人李通拿图谶游说世祖。李通的父亲李守爱好图谶,李通平素听父亲说:“刘氏复兴,李氏为辅。”就记住了。等到南下长江,新市人王匡起兵,李通弟弟李东波与他商议:“现在天下混乱,王莽将要灭亡,汉朝必当复兴。南阳的皇族宗室只有刘伯升兄弟俩博爱宽容,可以与他们共谋大事。”李通很赞同,那时正值世祖在宛地,李通听说后立即派李轶迎接世祖,三人联合起来。

王莽篡汉称帝后,刘伯升感到异常愤懑,整天思虑匡复社稷的事,于是倾家荡产,结交天下豪杰。王莽末年,刘伯升召集豪杰商议起兵。于是派亲近宾客邓晨从新野举兵,世祖李刘秀从宛地起兵,白升从春陵起兵,子弟兵共有七八千人,自称为“柱天都部”,又派刘嘉利诱新市、平林兵首领王匡、陈牧等人合军前进,一同攻打长聚。豪杰都想立刘伯升为王。但新市、平林的将帅都喜欢放纵,害怕刘伯升的威严圣明,喜欢刘玄胆小懦弱,就谋划立刘玄为帝,然后召来刘伯升,说明他们的意图。刘伯升说:“各位将领要尊立汉朝宗室,功德不小。以我的愚见,还有不同意之处。现在赤眉军在青徐地区造反,有几十万人,听说南阳兵立汉朝宗室为帝,恐怕又会自立君王。这样,义军内自相残杀。现在王莽未消灭,而宗室之间却相互攻伐,这无疑是让天下人对我们不信任,自己损害自己,不是打败王莽的办法。况且率先起兵称立帝号的,到后来很少有能最后如愿的,陈胜、项羽就是如此。再者,从眷陵到宛地三百多里,没攻下几座城池,急忙自己尊立为帝,这不是明着让天下人当靶子攻击吗。让后来起兵的人抓住我们的不利之处,这不是条妙计。但事已至此,暂且称王自立,发布号:假如赤眉军所拥立的君王贤明,我们就去归顺他;如若没有拥立,打败王莽后,剪除赤眉军,再拥立皇帝也不迟。希望大家三思后再做决议。各将领并不赞同刘伯升的意见,决议立刘玄为帝,天下豪杰大失所望。刘伯升的部将刘稷听说拥立刘玄为更始皇帝,大怒,说:“本来起兵共同谋划天下大事的是刘伯升兄弟,更始是干什么的?”更始君臣听说后,列兵几千人捉住刘稷,要杀掉他,刘伯升据理力争。李轶、朱鲔劝说君王把刘伯升也一起抓来,当天就杀了他俩。

李轶与世祖因此结下仇恨。后来李轶通过冯公孙送秘信给世祖,请求效忠,大家都劝世祖收留他。世祖于是微露李轶信给众人看,说:“李轶很奸诈,让人不能相信。”于是把李轶的信交给守尉,信的内容被公开披露。因此李轶被杀。

当初,刘伯升带兵攻下宛地已经三天了,世祖还不知道,假装派人到昆阳城中报信,谎称宛地援军到了,送信人假装把信掉在地上,王寻、王邑得到信,很不高兴。世祖手下诸将屡战屡胜,士气大振,精兵强将以一当百,世祖率敢死队三千人,从城西门冲出,直入敌军的中军。王寻、王邑阵营大乱崩溃,王寻被杀,王莽的军队大败,士兵伤亡惨重。

更始帝任刘秀为大司马,掌管着符节北渡黄河,镇守抚慰北方州郡。这时世祖身边的许多官吏开始劝说世祖称帝。

邓禹对世祖说:“你威德加于四海,我邓禹如能效微薄之力,将来就能名垂史册。更始帝即使建都关西,太行山以东也不会安宁。赤眉、青犊这些成千上万假借名号的乌合之众也聚集三辅。更始的军队还没有挫败过他们,他们也不听更始的号令,各将领都是从平庸的人中崛起的。志在获得钱财,争相使用武力,只是每天自寻快乐罢了。没有一个忠良明智、深谋远虑、想要尊立君王安抚百姓的人。四面分崩离析,局势是可以看出来的。你虽然有建立藩国和辅佐的大功,恐怕还不能有所成就。当今之计,不如招纳英雄豪杰,取悦民心。重建高祖的大业,拯救天下百姓,你谋划这些事情,天下不怕不安定。”世祖听后非常高兴。及至世祖到广阿,世祖展开地图指给邓禹看,说:“天下郡国那么多,我现在只得到其中的一个,你以前说谋划这些事情,天下不怕不安定是什么意思?”邓禹说:“现在天下混乱,人民思念圣主,就好像儿子思念母亲。古代君王兴起的原因在于厚施德行给百姓,而不在地方的大小。”世祖听后非常高兴。

又如冯异劝世祖说:“百姓思念汉朝很久了。现在更始手下的各将领骄横暴虐,所到之处,抢劫掠夺,致使百姓生活疾苦,但又没有可以依靠拥戴的明君,所以只能身受其害。现在你在北方有特权,可以施予百姓。因为桀、纣的残暴混乱,才显示出了商汤、武王的英明功劳。现在百姓长期挨饿受苦,很容易就可以让他们吃饱。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派官吏巡行各郡县,审理冤案,施行恩惠。”世祖听从了他的建议。

从此,世祖开始平定天下,为自己树立好名声,为将来的称帝做准备。

王郎假称自己是成帝的儿子子舆,自立为天子,定都邯郸,派遣使臣让各郡国投降,世祖得知后灭了他。

王郎又名王昌,赵国邯郸人。平素喜欢卜相,常认为河北有天子气象。当时,赵缪王的儿子刘林喜好奇异之术,在赵、魏间好武行侠,王郎与他们关系好。当初王莽篡位,长安城中有称自己是成帝儿子子舆的,被王莽杀掉了。王郎于是称自己是真正的子舆。更始元年冬天刘林等人带领车辆、马匹好几百,早晨进入邯郸城,立王郎为天子。世祖进攻邯郸,王郎的少傅李立为内应,世祖攻克邯郸,杀了王郎。世祖收集公文,得到自己的官吏与王郎通信的不少,说世祖坏话的很多。但这并未引起世祖的足够重视,他没经过检查就召集手下将这些信件烧掉了,理由是:“让那些有反叛行为的人安心。”

随着世祖威望的日渐高涨,更始开始疑虑,于是派使臣到世祖的府邸封他为萧王,并劝说世祖罢兵,与其他有功的将领一起返回长安。并派苗曾担任幽州牧,韦顺任上谷守,共同管理北方。

当时的世祖正住在邯郸宫中,一个英明的贤士耿弇特请求与世祖密谈,他说:“现在更始朝政治黑暗,君臣淫乱,在京师外的将领擅自颁发命令,行为不受节制,在京都内的贵族国戚骄横霸道,天子下达的命令不能传达出城门外,所任命的牧、守自作主张动辄自己升迁改变,弄得百姓无所适从,士人不能安心。官吏掳掠财物,劫掠妇女,带着钱财珠宝的人,不能活着回家,百姓愤懑捶胸,反而思念王莽这样的昏君了。另外,像铜马、赤眉之类的团体有几十个,数量有近一百万,而刘圣公却不能进行统一的管理,失败恐怕是必然的了。你先从南阳举事,打败了王莽的百万大军。现在你平定黄河以北,占有天府之国,凭天下正义来征战讨伐,只要你一发号令,必然有人响应,天下通过传檄就可以确定了。天下至重,不可以让与外姓。听说更始的使臣从西面过来,想要让你罢兵,你不能听从。现在你手下将士死伤的很多,我手下有众多士兵可以解你一时之急,我愿意北回幽州助你成就大计。”世祖听后很高兴。耿弇回到上谷,杀了韦顺等人。

此时,长安的政治混乱,内有民众起义,外有四方的背叛。

梁王刘永在唯阳擅自发令,公孙述在巴、蜀称王,李宪自立为淮南王,李丰自称为楚黎王,张步举兵琅琊,董宪举兵东海,延岑举兵汉中,田戎举兵夷陵,他们都设置将帅,侵略周围郡县。另外,像赤眉、铜马这样的团伙,不计其数。

世祖以仁义之举平定了这些叛乱。

当初,铜马军投降,又感到不安。世祖知道他们的想法后,命令他们各归阵营约束兵马,自己骑着马按照行列安排阵势,投降的人都说:“大王对咱们推心置腹,怎么能不以死相报呢?”因此都真心归服世祖。

世祖派耿弇讨伐张步,张步派大将费邑屯兵城下,又分一部分兵驻守祝阿,另外在太行、钟城列几十座阵营等待耿弇的军队。耿弇渡过黄河,先攻打祝阿。从早晨开始攻城,不到中午就攻下了,故意让开包围的一角,让祝阿的兵士得以逃奔钟城。钟城人听说祝阿的军队溃败,非常害怕,放弃钟城逃跑了。费邑分派他的弟弟费敢把守巨里。耿弇进兵威胁巨里,并派人多伐树木,扬言要填塞壕沟攻城。几天后,有投降耿弇的人说:费邑听说耿弇要攻打巨里,打算前来救援。耿弇于是下令:“过三天全力攻打巨里。”暗地里放了俘虏,让他回费邑军中。回来的人果然把耿攻巨里的日期告诉了费邑。到了攻城那天,费邑亲自率兵救巨里。耿弇高兴地对诸将说:“我之所以准备攻城的工具,是想引诱费邑来。现在他来了,我求之不得。”于是分派三千人把守巨里,自带精兵登上高坡,利用高处与邑军会战,阵前斩首了费邑。把费邑的首级挂到巨里城。城中的人害怕,费敢率军逃跑,归降张步。张步当时在剧地,派自己的弟弟张蓝把守西安,各郡太守把守临淄,两地相距四十里。耿弇进军驻扎在两个城池之间。耿弇见西安城虽小,但很坚固;临淄城虽大,但很容易攻打。于是下令各部五天后攻西安城。张蓝听说后,日夜警惕防守。到攻城的那天半夜,耿弇下令各将领都在寝席上进食,天亮到临淄城,出其不意,半天攻下了城池,占领了临淄。张蓝害怕,带领军队逃回剧地。耿弇命令兵士不得随意抢掠,必须等张步到了,才攻打.以此来激怒张步。张听说后,大笑,到临淄攻打耿弇,耿弇先出兵临淄水上,想用骑兵冲击张步的军队。耿弇怕挫了张步军的锐气,使张步不敢前进,故意表示软弱来长敌军的气焰,带兵回到小城,陈兵在内。张步军队气焰很盛,直攻耿弇的阵营,与刘歆会战。耿弇登上王宫已坏的高台上观战,见刘歆与张步军交锋自带精兵,横冲张步军阵中,大败张步军。张步军逃跑,投降世祖。

赤眉军进函谷关,攻打更始。世祖派邓禹带兵向西,乘更始、赤眉之乱从中取利。于是诸将上尊帝号,命有司在南千秋亭五城陌设立祭坛,世祖即皇帝位。十月,摆驾东都洛阳,赤眉军投降。大司徒邓禹、冯异、邓弘等人征讨赤眉军。冯异说:“我曾与敌军对抗于华阴,经过几十天,虽然多次捕获敌军勇将,但是余兵还很多,可以施加恩德引诱,直接打很难。皇上派各位将军驻扎渑池,为了让贼军向东,我带兵攻敌西部,一举就可攻破,这是万无一失的计策。”邓禹、邓弘不采纳冯异的建议,于是与赤眉军大战。赤眉军假装溃败,抛弃辎重逃跑,车上都装着土,土上盖着豆子,士兵饥饿,争先抢豆吃。赤眉军还兵,攻击邓弘的军队,邓弘军溃败,冯异和邓禹救了他。赤眉军稍向后撤退,冯异回营约期与赤眉军作战。冯异让士兵换上与赤眉军相同的军装,埋伏在路的两侧。第二天,赤眉军派一万人攻打冯异的先头部队,冯异分兵救援,敌军见对方势力软弱,于是全力攻打。冯异纵兵大战,到中午,敌军士气衰落,路两侧的伏兵突然起来,衣服与赤眉军混杂,赤眉军不能识别,于是惊慌溃败。赤眉军君臣投降,捧着皇帝玺绶进献世祖。

世祖的军队取得了节节的胜利,士兵士气锐不可当,一口气又平定了隗嚣,消灭了公孙述,天下大事已定,世祖成功登上帝位。

世祖六十三岁卒于南宫中,一代枭雄就此长眠,但他的丰功伟绩却鼓舞着后人。世祖善用人,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以仁德取得天下的美德值得历代君王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