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唐晓翼。”我居然破音了,见鬼,“你这是做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他不理我,径直把戒指捏在手里,看了它一会儿,转过头来声音很凶:“留长头发,听见没?”
听见——你个鬼啊!
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一股怒气冲上脑门,我总不可能像条狗一样直接咬他,咬了几下牙齿,我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谁没不高兴啊,别搞得好像你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你一不开心了所有人都要听你的摆布,你不就是个世界冒险协会的总管吗,你干什么凶我,你凭什么凶我,你把我弄痛了你知道吗!我也气得胸闷气短,不假思索地把脚抬起来一踹,成功推开了他,我撑着洗手台才感到浑身脱力,一摸脸,手心全是汗水。
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在手上时我才感觉回神了些,努力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再一看之前被戒指禁锢的指根,果然红了一片,水冲上去只有刺痛,真是破了皮。我站在那里默了一会儿,只听见那人又闷闷地说:“我的戒指呢?”
“在家里放着。”我极想说“丢了”,可是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我还是暂时不要惹这个人。
“这个戒指又是谁的?”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在你就给我招蜂惹蝶!”
我不想转身,并因为他这几句话而勾动得心中怒火更盛,“啪”地一下大力关上水龙头,扳着洗手台边沿把自己撑起来。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很可能腿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没别的事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我还不想伺候你这个少爷脾气了!莫名其妙!
身后人微妙的沉默了一下,我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他靠着墙站着,刘海过长遮住了他的眼睛,华清璃的戒指还被他死死的握在手里。看他还穿着病号服,一副羸弱的样子,我终于还是于心不忍,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的天这个人低下头我才能摸到他的额头:“你在发烧?”
“低烧。”语气很别扭,勉勉强强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还在生闷气。我有点哑然。该生气的我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始作俑者还有理由生气了,这世道真是变了。
我瞪他瞪了一会儿,他睫毛抖了抖,抬起眼来,那双眼睛里只倒映出我一个人的脸:“对不起。”
……唉?
他刚刚在跟我道歉?
察觉到我的错愕表情,他更加忸怩了,把手往身后一背,就想绕开我走出洗手间。我摸了摸依然泛痛的指根,叹口气以疏解自己的坏情绪,毕竟是个病人,我能跟他计较什么:“你躺回去,我叫护士过来给你看看。”
他往病床上躺的动作轻微一顿,转过脸来直勾勾的看着我:“你不生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啊……对着你我怎么发脾气,你把戒指还给我就好了……
对唐晓翼,这些话当然说不出口,我只有按铃叫护士过来,旁观护士给他检查完,也不跟他说什么,和护士一起走了出去。
唐晓翼是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