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诸葛麻子就要如愿以偿地花心快活时,百依百顺的白牡丹却没有依顺他,而是阻道:“先生且慢,我有一言在先。我本是个挥金如土的女人,江河海供我花掉的银子,堪比这座蘑菇山。今先生家徒四壁,鼠无宿粮,不知今后的日子,先生拿什么给我开销,供我花钱如流水。”
诸葛麻子一听,愣了许久,后如同瘪气狗子一样,再也鼓不起劲来,人像麻袋片一样从白牡丹身上滚下,滑落一旁。他知道,什么都完了,一切都是黄粱美梦而已。
白牡丹轻抚着诸葛麻子肋骨暴突的胸部,柔声道:“先生,不要泄气嘛,须知,我早有安排。是这样,我带来了自己的私房钱,不是一星半点的金银,而是千千万万的奇珍异宝。”
“千千万万的奇珍异宝?”
“是。先生,请你暂且先下床吧。你想干的好事,等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玩个够。现在,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白牡丹穿衣下床,走到桌边,打开带来的花布行囊,取出一物。
“黄金人头!”诸葛麻子光着身子一跃而起,惊呼着。
他赶忙穿好衣服,扑到桌边,大睁两眼双手摸着黄金人头,不断自语:“黄金人头、黄金人头、黄金人头……”激动和高兴得热泪盈眶。
诸葛麻子的泪水,让白牡丹看到了自己的精心谋划,就要实现。她便对他道:“先生,你不是‘巧算子’吗?你不是精于制造暗器吗?你不是善长破解机关吗?那就赶快运用你的聪明才智,打开黄金人头,获得秘密。然后,我们一同去取出珍宝。从此,我们夫妻俩就是天下首富,你我就能过上皇帝和皇后的日子。你想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和成千上万的宫女吗?本宫准了,皇上请随意享用就是。”
诸葛麻子听了,全身每一根毫毛都在歌舞,便开始琢磨起黄金人头来。他仔细地端详着,思考着,又搬出许多书籍,一卷一卷地查阅,再拿出一些工具和纸张,时而测量,时而计算,时而苦思,时而摆弄……终于茅塞顿开。
诸葛麻子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对白牡丹道:“何等精巧的设计啊!多么诡谲的伪装啊!简直是鬼斧神工、天衣无缝啊!眼睛里有毒气,鼻孔里有毒针,嘴巴里有毒液,耳朵里有毒弹,任何一种,都能将许多人置于死地。哈,非我‘巧算子’,天下谁人能解?”
又过了半个时辰,诸葛麻子果然顺利地打开了黄金人头。
黄金人头一分为二,从里面掉出一块白玉牌。牌上一面刻有腾云驾雾的飞龙,另一面刻有一行小字:“云雾山中蝙蝠洞”。牌的下端系着一把铂金钥匙。
白牡丹高兴得眼中放出异彩,全身都在颤抖。她摸着白玉牌,正看反看不停,兴奋地大声道:“解开了,解开了,先生终于解开了。先生不愧是名闻遐迩的‘巧算子’啊!高!妙!绝!”她翘起拇指,赞叹不已。
诸葛麻子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白牡丹笑盈盈地又道:“还有一件物品,不知先生能否一展才华,破解它的奇奥之处。”她取出两把四寸小刀,在手上掂着。
诸葛麻子惊道:“金刀白刃!此乃小刀帮的独门兵器,不知奇奥何在?”
白牡丹莞尔一笑,道:“既然先生有所不知,我且试试,尚请指教。”说完,她将两把小刀随手向前投出。
诸葛麻子看了,不禁拍手叫绝。
你道为何?
原来,一对小刀竟是柄前刃后并排而行,其速,慢得如鱼游逆水,令人担心随时会掉下。
飞刀磨磨蹭蹭地飞至对面墙壁处,碰壁而回,速度猝然快如电光石火,此时已是刃前柄后了。
“此招有个名目,叫‘凤凰还巢’。”白牡丹平平淡淡地道。
诸葛麻子有幸目睹白牡丹的成名绝招,大有叹为观止之感。正在眉飞色舞之际,两把小刀骤然飞临,“唰!唰!”两声,直插他胸膛。
诸葛麻子“啊——”地叫了一声,人便弹跳而起,然后慢慢地倒下去,面呈死灰,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悠然自得的白牡丹,有气无力地道:“你……你……你故意杀了我?”
白牡丹点头笑笑,没有答话。因为,这无须解释。她怀揣着飞龙玉牌,穿窗而出,后斩断老紫藤,自后山贴岩而下,离开蘑菇山。
诸葛麻子一点一点地流着血,心中交织着懊悔和怨恨:都是好色惹的祸。然而太迟了。弥留之际,他忽然想起,死,也不能放过可恶可恨的粉面魔头。遂以手指蘸着血,在地上吃力地写下一行歪歪斜斜的字:挤出两声无力的干笑,又将落在地上已成两半的黄金人头拢入怀中,紧紧抱住,认定为他的陪葬品。
诸葛麻子死了。
白牡丹走了。
张小龙和吴小凤来了。
……张小龙牢记着吴天祥的遗书所述,打开黄金人头得分两步。白牡丹以为打开第一步,就大功告成,所以迫不及待地杀死了诸葛麻子。幸亏匆忙中,她没有带走已被视为废物、许会带来麻烦的黄金人头。
张小龙拿着刚从诸葛麻子怀里取出的黄金人头,放到桌上,按吴天祥遗书所教,谨慎小心地打开了第二步。
又一块白玉牌掉出来。此牌一面刻有凌空翱翔的飞凤,另一面刻有一行小字:“烟熏火燎方可进”。牌下系着一把铂金钥匙。
可是珍宝藏于何处?
张小龙和吴小凤不得而知。
“白牡丹一定取走了一样东西,上面可能写明珍宝藏地,而丢下了认为已无价值的黄金人头。为今之计,只有去找白牡丹。”吴小凤道。
“凤妹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白牡丹所去何处呢?”张小龙道。
“第一,可能去了珍宝所藏之处。第二,可能回到洛阳金刀白刃府。这第三嘛,似乎没有第三。”吴小凤一边思考着一边说。
“那我们选择何处而行?”张小龙问。
这是个很难判断的问题。
突然,黄獒又狺狺地叫了起来。
二人循声去看,黄獒正咬着诸葛麻子的衣服,拖移了尸体,“巧算子”在临终前留下的七个血写的字,赫然现出,虽然有些模糊,却尚可辨认:“云雾山中蝙蝠洞”。
二人大悟,决定去云雾山。他们放火烧了诸葛麻子的三间草房。匆匆下山。
在龙涎泉酒店,张小龙和吴小凤绕着弯子,向小二问了去云雾山的道路,给了他一锭银子。
歪嘴巴小二的嘴笑得更歪了。
其实,白牡丹并没有急着去云雾山。秘密已解,金钥匙在手,珍宝早晚都是她的囊中之物。现在,帮中大位,可就成了第一件燃眉之急的大事了。她在临行蘑菇山之前,曾交给小牡丹一份名单,以便产生各堂堂主和各分舵舵主。这样,一旦从蘑菇山回来,她立即可以召集新的中坚力量,部署登位事宜。白牡丹认为小牡丹一定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她坚信不疑干女儿的孝心、忠诚和能力。
错!白牡丹大错特错了。
小牡丹可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她虽然小小年纪,在干爹干妈面前,又听话又温柔又孝顺又单纯,可是谁也没能看出来,她却是个韬光养晦、时时都在觊觎帮中大位的野心家和阴谋家。
白牡丹给的人员名单,上面的新堂主新分舵主等帮内骨干,全系她的铁杆心腹,这,正好为小牡丹铲除异己,提供了依据,小牡丹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全都杀光。
白牡丹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她一回到府中,小牡丹赶忙前来叩见。
小牡丹不动声色,笑盈盈地道:“女儿向干妈请安。从干妈喜笑颜开的神色上,女儿可以看出,干妈此去蘑菇山,一定是马到成功,女儿特此向干妈道喜。干妈眼看着就要成为天下首富了,女儿也跟着干妈沾光,从此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真正让人高兴。干妈,好干妈,最亲最亲的好干妈,今后你可不能丢下女儿不管,独自去过好日子呀!”小牡丹甜甜蜜蜜的小嘴,横一声“干妈”竖一声“干妈”的,直叫得白牡丹心花怒放。
“乖女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为我做了不少事,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白牡丹道:“我且问你,帮内事务都已安排好了吗?”
小牡丹道:“那还用问。女儿已安照干妈的吩咐,妥善处置就绪。干妈只要择日登位就是了,到时,干妈身为一帮之主,荣耀之极,女儿我也感到十分荣幸啊!”
白牡丹道:“我就任帮主后,就委你为总护法。到时,帮内大权尽在你我母女二人手中,那是多好多美的事啊!”
小牡丹赶忙称谢,又道:“干妈这趟开封之行,一定十分劳累。女儿特备薄礼一份,孝敬干妈,不知干妈能否笑纳。”
白牡丹十分高兴,道:“难为女儿有此孝心,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女儿。只是不知所备何物,不妨拿来看看,也好让我开心开心。”
小牡丹转身对内叫道:“出来吧!”
小牡丹的六名黄衣女子,带着六名打扮得光彩照人的美男子,走了出来。
原来是六名年青力壮、白皮嫩肉、英俊秀逸、风度翩翩的面首。
白牡丹看了,笑逐颜开,大有称心如意之感。道:“好好好!还是女儿最善解人意,最能疼惜我,最知道我一生中最喜欢的,就是‘男人’二字。这份大礼,我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收了,只要他们侍候好我,事后定有重赏给你。”
“那女儿就先谢谢干妈了。”小牡丹道:“干妈,此六名男子是女儿特地从邯郸千挑万选后送来的。他们虽不善武功,但相貌可人,个个都长于房中术,干起事来,保证让干妈欲死欲仙。女儿知道,以前干爹在世,干妈虽有心和男人放手玩个痛快,却总是有所顾忌,不能尽意。现在好了,干妈是未来的一帮之主,威震天下,纵然把天下美男子玩个遍,谁还敢说三道四?此事今后可交由女儿操办,一定让干妈过上快活似神仙的日子,怕只怕干妈会日夜忙不迭哩。”
这番话,白牡丹越听越顺耳,越听越可心。便起身走到六名面首跟前,摸摸这个的脸儿,捏捏那个的“东西”,心中大喜,赞不绝口:“不错,不错。很好,很好。”
小牡丹道:“干妈,今日你老人家就早点休息吧,可尽情地和他们乐一乐。有关帮内大事,明日女儿再来请示干妈,并择定吉日就任。干妈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想我已多日未尝男人味了,今天正要大吃大喝一顿。”白牡丹心痒难挠地道。
小牡丹于是告退,带着六名面首下去准备。
白牡丹嘴中哼哼唱唱地忙着沐浴。
獐头鼠目的王升服侍在白牡丹左右,他看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机会,小声地在白牡丹耳边讲了一番话,白牡丹立时脸色大变。二人赶紧叽叽咕咕地商量了一番,定下了应对之策。
……当夜,白牡丹依次和面首们淫乐。
轮到第六名时,已是凌晨。白牡丹招招手,道:“小肉乖乖,快快上床吧……”
“第六名”点头笑笑,走近床边,突然揭开白牡丹身上的被子,出手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上,点了几处穴道。
白牡丹瘫软在床上,一句话也讲不出,睁大惊疑的眼睛看着。
“第六名”除下人皮面具,却是小牡丹。
小牡丹长笑不已,如银铃乱颤……
于是,白牡丹的灾难从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