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看着天色还早,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在村庄里走着,他最起码在这次离开之前需要知道这个村庄的名字,不然下次自己来的时候会不好问路的。
幸好这次是比较顺路的,在他出了村庄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石碑,碑上刻了三个字姻缘村三个字。
“哦?”五阿哥自言自语的道,“原来这个村庄就是姻缘村啊?那么那个还没有听到的传说是不是就是关于姻缘的了?”
在五阿哥正在思索的间隙里,有个老人正好赶着一匹骡子走来,五阿哥看着那匹彪壮的骡子,在这里马买不到,若是买一匹骡子回去也未尝不可。
看到这里,五阿哥看着他道,“老人家,你的这匹骡子怎么卖啊?”
老人看了他一眼,道,“我还指着它赶路呢?不会卖的。”
五阿哥看了看四周,道,“老人家,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一个好的价钱的。”
老人不说话,牵着骡子就走。走了半天好不容易看见了这么一匹骡子,所不是马,但是赶路也还是可以的。
要是放他走了真是太可惜了,自己虽说去准格尔很近了,但是还有一段距离啊?
于是迅速的从怀中拿出了几两银子道,“老人家,在下赶路,路途遥远,实在是无力支撑了。这点银子都给你吧。”
五阿哥说完,把自己怀里的银子取出来,多半给了老人家。
五阿哥摸了摸自己的胸囊,觉着还有点,行个一两日的路程是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不经过老人家的同意就把骡子牵了过来,而后骑上就走。
老人本来看着他一直跟着也挺可怜的,有意卖他,此时看着他硬前走了,还给了他一些银两。
若是真的拉到市场上去卖,还不一定有这个价格了。想到这里,老人看着五阿哥的背影,摇了摇头,回村了。
就这样,昼夜兼程,五阿哥到了准格尔,虽是骡子慢了些,好歹到了。
幸好赛龙王子认识他的三阿哥,认识他腰中的信物。在这里的五阿哥就如同在自己的宫里一样,什么事情都是赛龙征得他的同意,一段时间里来,倒是舒服的很多。
只是五阿哥没有报的三阿哥的仇,让他极不舒服。
一天,赛龙看着五阿哥的神情道,“五弟,你在这里难道不舒服吗?为何闷闷不乐啊?”
五阿哥笑了,觉着有必要一说,有赛龙王子的帮助,他帮着三阿哥报仇就好报了,就没有很多的顾虑和麻烦了。
于是五阿哥便把灵拂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只是说了灵拂欠他三哥一个情,这个情需要她身子受折磨,来还三阿哥的情。
本来赛龙在京城的时候就是三阿哥救的,此时一听说是给三阿哥报仇,自是非常的乐意,道,“五弟,这事我管定了,我帮着你。”
五阿哥看着赛龙拍着他的肩膀的手,以及他的说话的斩钉截铁的声音,心里似是有了底,道,“赛龙王子,你已经有了办法了?”
赛龙点了点头,道,“富察大臣曾经私下里与我的父皇关系甚好,若是求他帮忙,然后找到富察皇后,富察皇后本来就恨透了灵拂。这件事情就好办了。她一定会帮我们的。”
就这样,事情发生了,灵拂就这样的来到了准格尔做客。
此刻,五阿哥吊着灵拂,看着她似是忧伤而无力的样子,道,“你哭啊?你为什么不哭?你以为你很悲惨是吗?”
灵拂没有哭,即使被折腾的面目全非;即使被折腾的毫无人样,她此时没有一滴的眼泪,只是笑着,只是那个笑容比哭还让人动容,只是可惜了五阿哥怎么也不会被这个笑容打动。
“曾经以来,我以为他是我的男人,我是他的女子,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了,我只是他的一件衣服;一个宠物狗,甚至是永远都是他的奴才……”灵拂用很沉很沉的声音说着,但是思路却是异常的清醒。
这是她在小的时候形成的一种自我保护,用清新减少对方对自己的伤害。
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但是仍然可以说出话来。
五阿哥看到这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淡淡的一个字,似是在上面吊着的灵拂都可以感觉到冷意。犹如千年的冰坛,丝丝的冒着冷气。
五阿哥攥了攥自己手中的剑道,“我真想一剑杀了你,你明白吗?但是我不会,我要你永远记着这段在这里做客的日子;要你永远的铭记你为你卑鄙无耻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灵拂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淡淡的笑着,其实她就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五阿哥不说话,只是这么充满冷意的看着她。
灵拂清醒过来一点之后,道,“你很恨我吗?”
五阿哥连回答也没有,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句,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样的寒意;一样的冰冷。
灵拂用尽了自己的力量,道,“这样其实并不解恨的,你应该修书一封给你的四哥,告诉他。如果你可以送我回去,他将不再追杀你,你就不用过着在他国寄人篱下的生活,你就可以回到京城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王爷了。”
五阿哥看了她一眼,仍然是冷冷的笑意;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呢?皇帝又为何会为你做这件事情呢?”
灵拂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一脸的风平浪静,毫无波澜,道,“不管是你信还是不信,你一个月以后总要回去的,你何不附近上这个条件呢?早送我回去几天,你也好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她说的确实有理,不过他还是不能相信灵拂,便道,“你哪里有着那么好的心思帮我?”
灵拂淡淡笑容,没有丝毫的情绪,道,“我哪里是帮你啊?我分明是欠三阿哥一个情而已。”
五阿哥听到这里,淡淡的笑意,这个灵拂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的,若是修书给自己的四哥一封信,一是早今天送回灵拂;一是给自己一个安身之地。
算是自己给了四哥一个脸,骑驴下坡了。
就这样,赛龙以准格尔国的名誉修书一封,四阿哥的回信是同意了这个决定。
那天的阳光有些灿烂;有些明媚。那天灵拂被五阿哥护送回来。
只是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皇帝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暖意,暮将军此时走过来,看着在意边发发怔的皇帝,道,“皇上,今天是灵拂将军回来的日子?”
暮将军再没有下文,他在等着皇帝的话呢。皇帝这么多天的思念和失魂落魄,他以为他今天会为他做些什么。
但是当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知道他错了,皇帝哪里有去接灵拂的意思啊?
他是抬起头,看了暮将军一眼,那俊朗飘逸的身姿里有着万般的无奈和尴尬。如雾般的眼睛里,似是有什么在闪烁。
道,“你去接吧?我如何面对啊?我要怎么面对啊?”
暮将军似是懂得了自己的主子,点点头,道,“渣!”
暮将军去接灵拂的时候,灵拂只是躺在车子里,并没有出来,也没有看暮将军一眼。
有几个人宫女把灵拂抬到屋子里,灵拂道,“把门关上,不要任何人进来。”
几个宫女看着灵拂疲惫不堪的样子点点头,乖乖的关上门帘,再也没有人进来了。
即使是红翅也没有敢进去看,只是知道自己的主子来了,她在灵拂卧室的门口徘徊了好几圈,她每走一圈都会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的主子一定会没事的。“
也是在晚上的时候,红翅实在是担心灵拂的身体状况,才偷偷地跑进了灵拂的屋子里。当她掀开被子的时候,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一个虾一样蜷缩着的瘦骨嶙峋的模样。
这哪里是人啊?这分明是一个瘦的只剩下一张皮的骷髅吗。
红翅本能地大叫,但是她克制住了,她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就已经知道怎么看待自己的主子了,难道是此时还没有心理准备吗?
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下来了,默默地为她盖上被子。
而后怕主子发现自己迅速的跑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皇上也没有敢过去看望,他此时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怎么面对这个问题啊?
只是暮将军走了进来,皇上看着他道,“灵将军怎么样了?”
暮将军抬起头来,清瘦的脸上划过一丝的忧伤,但是转瞬即逝了,继而看着皇上道,“灵将军回避了我,没有让我看到她的容颜!”
皇上此时一拍自己手中的桌子道,“这个混蛋!准格尔,哪天我一定要平了你,还有那个弘昼,弘昼哪里去了?他给我请过安就走了?去了哪里?”
五阿哥弘昼在随着灵拂来的时候,先是直接的去给皇上请了安。当他跪在皇上面前的时候,一切尽在不言中,皇上倒是懂事,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提。
五阿哥也懂礼,什么也不说,只是跪着请安。
后来,皇帝继续道,“谅你能够将功补过,给你一个和亲王的封号,以后就住在和亲王府里。”
五阿哥只是稍微的下了一下他的四哥,而后转身离去。
他先是到了自己的和亲王府里,看了一下自己的高门大院,里面杨柳依依、绿树成荫,倒也不失为一块雅致的地方。如果是自己的三哥在就好了,可惜他走的太早了。
五阿哥进去的时候,早有已经丫环婆子的过来伺候了,五阿哥抬了抬自己的手道,“你们去给我买口棺材,而后是你们在这里外面哭泣,我要躺在里面。”
几个下人非常的吃惊,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五爷,怎么去了一趟准格尔才一年有余,如何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看着几个下人不动,五阿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道,“怎么?难道是要我亲自的去抬不成?”
几个下人一听和亲王爷的话不对了,慢慢的点头道,“是,王爷,小的就走。”
等到几个下人买来棺材的时候,几个嬷嬷和丫环倒是往后退了一点,她们不知道今天封侯大喜的日子里,他为什么屋子里放着个棺材呢?
但是既然自己的王爷喜欢,谁又敢说什么呢?
五阿哥依旧是那件褐色和黑色相拼的衣衫,笑嘻嘻的,走起路来依然的轻松飘逸,让人禁不住的想靠近他抚摸他的伤口。
他甩了甩自己的衣袖,慢慢的走近了棺材,继而坐在了里面。他的这个动作下面的丫环婆婆还有几个下人们,面面相觑,但是有不敢吱声。
此时五阿哥忽而道,“你们跪下开始哭泣,哭五阿哥,和亲王就可以了。”
几个丫环和嬷嬷转过脸,道,“这怎么可以啊?”
一个嬷嬷道,“和亲王,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事情您就和我们唠唠,没有必要这样折腾自己的,所有的亲往里面我们还没有见过这样的。”
五阿哥忽而抬起头来看着她们道,“废话,谁说我不满了,我高兴的很,今天回到宫里第一天,我的哥哥,唯一的亲哥哥爱新觉罗弘历就封为我和亲王。我记得当年父皇也是这样封的,只是我当时的年龄小,没有接受而已,此时我的哥哥帮我补上了。”
丫环、嬷嬷以及宫里的下人们,只是面面相觑着,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五阿哥继续道,“我很开心,我很幸福,你们知道吗?我很荣幸,你们干嘛说我有情绪呢?”
几个人听到这里,更是低下了头,一句话不说了。
“哭吧!”五阿哥说完这句话,已经拿起了棺材前的几个供着的肉和水果开始吃起来了。
他想起了自己逃亡的岁月里,别说是肉,就是骨头哪里有人给他吃一口啊。
想着想着,外面的人不哭,里面的五阿哥倒是呜呜的哭起来。
外面的丫环、婆婆、下人们,不知道是被感动还是被五阿哥的情绪感染想家或者是想亲人了,倒是哭的特别的厉害。
一声一声,好似是自己真正爱的认真的不在了一样。
这里的人都是活人,都在哭泣,但是谁也猜不出对方哭的是谁,为何如此的伤心。
顿时,和亲王府里第一天赐府就哭声一片。